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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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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我生气时会按照我的原则合法合规地撕他们的卡，但消气了还是会带上找好的复活模组挨个儿去敲门问问他们需不需要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问了我一个蛮有意思的问题。我是很不喜欢在过于重大的问题上给人什么建议，毕竟我不是很想承担责任。但如果只是讨论关于coc的话题的话，我倒是很喜欢。
因为coc跑团所创造的是一个自由的，但也是虚幻的世界嘛。
2
五条悟的问题是关于撕卡本身的。
彼时他正在为了自己的卡被撕了而悲伤，我的到来宛如雪中送炭，这鸡掰猫马上喜笑颜开得寸进尺，拽着只想回房间继续写模组的我不放。
“早知道事后还要给我带复活模组的话，你当初不撕我的卡不就好了？对于怕麻烦的你来说，这么操作还真是让人不解。”
“这怎么行，跑团有跑团的规则。当下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就该承担与之相应的后果。”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别告诉我你做出那个举动时完全没有考虑到会有撕卡的风险吧？我自认为我的暗示是足够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我也不会拦着就是了。”
“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人，撕我卡的时候可冷面无私了。”
“照章办事而已。顺带一提以后除了那种你们直接用自己名字起名的自设卡以外，其他的卡只要撕了我是不会再带复活模组的，这次算是因为你们经验尚浅的特殊service。”
“欸~”
“撒娇禁止。”我手持模组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叫他不要试图用贴贴蹭蹭来糊弄我，“如果永远都可以复活的话，难道要让我看着你们一张又一张地撕卡吗？对自己的角色卡好一点啊。”
“你这人真奇怪。”他咕哝着，从我的腿上滚下去，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摊成一个大字，“一会儿撕起我们的卡像玩儿一样，一会儿又告诫我们不要随意撕卡。说白了这只是个游戏，不是吗？被撕卡并不等同于现实世界里面的死，就算自设卡被撕了也不会像诅咒那样对三次元的我产生什么不吉利的影响，这甚至还没有把我游戏账号上装备全卖再砍了重练对我的打击更大。”
“这确实只是个游戏，悟，但即使是游戏我也是认真的。有人说coc跑团就是一个调查员牺牲自己的san值，甚至是生命去触碰真相的游戏，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我也会说生命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当舍就舍，因为真相它就在那里。但同样，我认为coc跑团也可以是个极具真实感的游戏，现实中有舍生忘死之人，也有贪生怕死之人，那么跑团中也同理。符合pc本身性格设定的退缩，为什么不可以允许？难道只有英雄才值得敬仰吗？正是性格各异的人类组合起来才有了我们现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虽然跑团是虚幻的世界，但里面还是有现实的常识存在，你难以从和你交恶的npc那儿获取情报，也不可能直接踹门而不被警察追捕。你完全不代入，不共情地来玩的话，那它只是个索然无味的游戏，而我不得不为你做出的缺乏常识的行为擦屁股，我们彼此都不会好过。”
一口气讲完这么多，我感觉我都有点像正在说教的夜蛾老师。但我并不擅长像他那样讲得比较有中心，我谈到跑团时总是一股脑地会把自己想说的东西都说出来，最后连到底有没有回答上对方的问题都不知道，八成是很令人厌烦的，意外的是这只鸡掰猫居然有好好地在听。
“我那些行为让你感到困扰了吗？那我以后不搞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无所谓啊，其实和你撕不撕卡一样，想做就做吧。我也不希望把跑团搞得和现实完全一样，充满了各种束缚。说白了，这是个自由的世界，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但是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每次都想靠着撒娇什么的蒙混过关，我又不是游戏存档点，不可能让你为所欲为的。”
鸡掰猫似懂非懂，但他很聪明，每当知晓美貌无法打动人时，他就乖巧。看着他有点蔫地同我道歉时，我就容易心软，于是伸手去摸他的头，手感不错，能让我短暂地忘记被他气死的事情。
“若生得容易，那死便不足惜，你也不希望在这一点上给演出效果打折扣吧，我的好莱坞大明星？”说着我拿出了我新写的模组，“有空再车个卡过来帮我跑测试，这回准备了飙车和蹦极之类的东西，背景是美国，感觉你应该会喜欢。”
这句话的效果堪比猫薄荷，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总之希望这种大棒加胡萝卜的策略能治好这只鸡掰猫吧。
3
夏油杰的问题就……让我有点头疼。
其实跑团几次后我就发现，他执着于复盘，并且喜欢问我如果当时那么处理了，某个npc是不是就还有救。他总是在寻求着最优解，这的确能方便我引导这团人不要老是偏离主线，但是也给我带来了隐忧。首先，coc跑团并不是什么需要打速通的游戏，机械式地完成任务不一定会有趣。其次，作为负责宣布npc的死亡，甚至是pc的死亡的kp，有时我也会被他这种执念吓到。
所以后来他也开始玩骚操作时我完全不惊讶。比起家入硝子式的报复，我觉出了一丝自暴自弃的味道。既然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约束好悟不搞出些奇怪操作，既然再怎么思考也没能拯救那孩子的话，干脆就这样吧。
那天我带着复活模组去找夏油杰时，他问我，作为kp对于npc的死亡会有什么看法。不知为何我觉得我有一点点脊背发凉，理论上……那些npc如果我非要口胡出个生存也不是不行，但那势必会让整个模组的故事都崩坏掉。我连pc的死亡都无所谓，何况npc呢？
所以说像五条悟那样完全当个游戏来玩是不行的，像夏油杰这样太过上心地来玩也是不行的。我头秃，我怀疑是不是我带新人时哪里出了点问题，以至于我现在得挨个做心理辅导。
“杰，你觉得kp是什么样的存在？”
“全局的掌控者。”
“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还要骰子做什么。你啊，最近一直非要用这张老卡跑团吧，为了学法术san都快掉光，克苏鲁神话值也已经到了很恐怖的地步，叠buff吗。”
“结果不还是撕了，对手实在是太强了。”他自嘲地笑笑，“凡人之躯终究干不过古神吗。”
“因为骰子女神没有对你微笑啊。”我叹了口气，“就算你耗尽心思养出一张很强的卡，也不能保证每次跑团都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也一样，有些npc的生死早在我阅读那个模组时就已经注定，而有些npc在骰子的判定下无法存活，我只能引导他们走向死亡。Kp也不是万能的。无可奈何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实里也不是你够强就能保护得了所有人，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怪命运？”
“噗嗤……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杰只要这样就好啦。”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的悟性很好替我省了不少事，“其实那天我路过教室有听到你在和悟说什么正论，你猜我那时怎么想的。”
“你这个宅人居然会出自己的房间？”
“只是去接水泡泡面！算了不卖关子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怪好笑的，难道我们是什么可以手持天平去衡量别人的强弱，去评判别人的生存价值的神吗？只是凑巧没有被放上天平的人而已，又何必给自己加上什么束缚，也没人规定强者就必须做这做那，不想做的时候也是可以撂挑子不干的。跑团里也不必执着于非要拯救什么人，又不是每个调查员都能成功解决事件，生还也可以算he了。”
“那，下次跑团我要怎么办呢？你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划水也可以。不过我感觉你应该想看更有意思的东西，我能车点奇怪的卡吗？”
“随你喜欢喽。身为kp的我虽然不是万能之人，作为区区骰子女神门下走狗，还是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你们一点不出格的愿望的。”说着，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下次要是想rp狂信徒的话就肆无忌惮地rp吧，我会拿出和那对等的rp来回应你。既然现实这么无奈了，在coc的世界里发泄一把也未尝不可。”
4
“在这个模组开跑前，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等他们该复活的复活了，该车新卡的车了，我托硝子帮我把这两个人摁住，然后自己端正坐好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话。
“之前有点自我意识过剩地和你们说了些逻辑可能都不是很通的话很抱歉，不过我觉得为了让我们都能享受coc跑团这种游戏，有些事情我应当事先同你们进行沟通和说明。作为kp，我是你们的伙伴，既是守密人，也是引路人。我并没有自信说我是个优秀的kp，我可能在某些地方描述得不够明晰导致你们的理解出了偏差，也可能因为意气用事做出不正确的判断。我承认我在迄今为止的跑团中可能也存在操作不当的地方，如果给你们带来了不好的游戏体验我先行道歉。”
“但我也希望你们能清楚，对我来说coc跑团也是一个交互游戏，没有人会在游戏中寻找痛苦而非快乐，所以以后我要是有觉得你们让我不开心的地方我还是会直接说，你们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让你们不舒服了也可以提。我想要大家都能玩得开心，也希望我们跑的团能成为kp和pl共同书写的故事。”
“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
5
当五条悟说我看上去郑重得像在说结婚誓词时我就知道我可能又一腔热血付之东流了。
但我姑且再信他们一次。
我是真心实意希望大家能成为很好的固桌的。
但有句话叫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6
“五条悟，你为什么要给这个npc下药了之后再酱酱酿酿？！”
“你不是说过，这是个自由的世界吗？”
“可恶，我说的不是这个自由啊——！你等着，我看看附近有无其他npc……取证，化验，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然后我发现这家伙搞的是个完美犯罪，完美到不仅无人目击现场，作案证据都在其他npc赶来前被销毁，且连受害者本人也因为体质检定失败醒来时不会察觉到这件事。
我放弃了思考。
“悟，你说不定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难得杰你夸我一次呢，欸嘿嘿。”
这算个屁的夸奖啊！！！
五条悟你不会在现实中做这种事情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请分清虚拟和现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