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邦花》南北东东

47、047决定出手

　　午睡时间。
　　睡觉可以摸去，时间是用橡皮擦不掉的。
　　段岚把玩自己心爱的手机。新鲜劲儿还没过去。
　　最先输入的“刘东刻”怎么不见了？哦，被挤到后面去了。段岚在“刘东刻”前面加了一个“0”蛋，没法躲了！“0刘东刻”稳坐头把交椅，凌驾于段氏一族之上。
　　段岚喊刘东刻，脱口而出的却是“零蛋！”真不是故意的，笑得不行。
　　“精神病院来买卖了。”刘东刻自言自语。
　　段岚跑过来找刘东刻要他的手机。私人物品，要就给？真没素质，段岚上手了，如愿以偿。
　　段岚回到自己位子上。她在刘东刻的手机里翻出自己。预料之中，名字被篡改，“段疯”赫然。
　　段岚其实很满足自己的名字，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老妈给起的。美中不足的是，常被人念错。
　　段岚又找赵新爱。“兔妮儿”，就是这个了。整个通讯录，被改名的大概就这两个，父亲姨舅叔等等不算。段岚将“段疯”改为“段岚姐”，严令“不许再改”，手机还了。
　　刘东刻的手机响了。以为是段岚恶作剧，不接，“哭”去吧。
　　“刘东刻，听见你手机响了，干嘛不接？”
　　没道理啊，手都没碰手机，怎么自己说话了？不对，这声音是从走廊传进来的。除了漆亚贤，还有谁敢这么咋呼！
　　刘东刻跳起身来，打开房门一看究竟。还不止一位呢，褚德福夫妇朝这边走来。
　　刘东刻把二位让进屋。
　　褚德福，漆亚贤各找座位坐下。这架势，不是事儿大就是话长。
　　段岚做个泡茶状，被制止。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
　　亿邦人都知道，离他们不是很远，还有一家铝材厂，这家铝材厂叫做“西树铝材厂”，大名鼎鼎。
　　西树铝材厂历史悠久，是一家国营单位。西树不但名气大，据说技术实力也非同小可。硬件方面，西树拥有国内第一条全自动进口挤压生产线。软件方面，西树可谓人才济济，初、中、高级工程师成群结队，国家标准的起草单位之一。
　　改革开放以后，为了适应市场发展需要，“西树铝材厂”更名为“西树铝材厂有限公司”，但民间称呼不变。
　　然而，技术实力雄厚的西树眼下也遇到了技术难题。有一款产品就是挤不出来，拖了整个新系列产品研发的后腿。该系列产品用于某个重点工程项目，耽误不得。产品出不来，产品设计、模具设计、模具制造、模具修理、上机挤压等多方面都有责任。西树可不是小麻雀，五脏俱全，各方面的工作均可在内部完成。鉴于此项任务的重大意义，各部门展开合作，起码在明面上不敢像以往那样互相咬。可惜，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应该说，西树人这次是真的尽了力了。
　　怎么办？决策层出奇招，一行数人带着图纸南下广东。通过一番考察他们选定了一家模具厂，决定在这家模具厂开一套同样的模具。尽管差旅费数倍于模具费，但只要能把新产品搞出来，花点代价也值。事与愿违，外加工模具与本厂模具一个鸟样，挤不出来！
　　西树联系广东，模具厂称是修模问题。西树头头儿担心本厂修模工不尽全力，又从其他厂家请来修模工帮忙。不行，原地踏步！西树再次要求广东模具厂派人来修。模具厂称再次陈述己方观点，就一套模具不够派人（广东话，不值得派人的意思），除非西树愿意承担修模工往来费用，并且要先把钱打来。南方人办事就这么无情无义。西树有人提议告他们，又恐涉案金额太小，法院不重视。再者，等判决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事儿必须尽快解决。需方级别高、催得紧，火烧眉毛了。
　　西树技术厂长打电话给褚德福，请求支援！亿邦与西树地理位置虽近，但相互间的往来却非常少。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么！那么西树怎么就找到了亿邦呢？因为一个人！西树曾经最牛叉的修模工现如今在亿邦供职！此人叫刘军。西树有意请刘军回厂帮忙修模。
　　“老板老板娘，听了半天，这事儿好像与我技术部关系不大，二位到底何意？还望直言。”刘东刻直打哈欠。
　　“酸死人，搞技术的都这德行。什么叫没关系？要派你去！”漆亚贤语气并不严厉。
　　“漆总没搞错吧，我又不是超人。修模我可不会。”刘东刻更不明白了。
　　“刘工，经理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派刘军去。刘军的家可在西树，会不会有去无回。你跟刘军关系不错，你觉得呢？”褚德福帮忙解释，“经理”一词是他对漆亚贤的称呼。
　　“哦，刘军、刘军，这么说吧，老板老板娘放心，刘军就算要走人，也绝不会去西树。”刘东刻边思索边说。
　　“刘军要走吗？”漆亚贤担心地问。
　　“漆总、漆总，谁说刘军要走了？”
　　“你呀！你不是说刘军要去别的地方，那跟回西树有区别吗？”
　　刘东刻忽地站起来，又老老实实坐下。他想起那天他亲手把漆亚贤“推”倒在地。段岚一边偷偷乐。当然，段岚无从知晓老板娘摔跤轶闻。
　　“干吗？想打架吗？我老公可在哪。”漆亚贤进一步挑衅。
　　“这么说吧，两年内，刘军要是离开了亿邦，你们拿我试问！”刘东刻没心思跟漆亚贤开玩笑。
　　“行了，没谁跟你过不去，你别走就行。那刘军去了有用吗？能修好吗？褚老板好心，都答应人家了。”漆亚贤说。
　　“那就让刘军去。修不修得好，那就要看是不是修模问题了！是修模问题，刘军就能搞定。刘军若修不好，那就不是修模问题！”刘东刻以绕口令表明自己观点。
　　“刘军被你说成神了！好，那明天你跟刘军去吧。”漆亚贤说。
　　“关我什么事？”刘东刻确实要问问清楚。
　　“公司派的，刘军一个人不合适。总得有人带队。”漆亚贤的考虑。
　　“杨秀呢？把她晾一边？不合适。或者褚老板亲自跑一趟？”刘东刻权衡道。
　　“为一套破模具，大老板跑去？不合适。让你去，还有个事儿，西树有长棒加热，你去看看，我们能不能也长棒加热。杨秀也一起去吧。”漆亚贤作出安排。
　　漆、褚二人起身要走。
　　“漆总、漆总。”段岚在身后叫。
　　“段岚哪，有事吗？”漆亚贤问段岚。
　　“没事、没事，你们再坐会儿吧！”段岚的表情明明有事。
　　“刘工，怎么回事？你欺负她了？”漆亚贤改逼刘东刻。
　　“上辈子欠你们的！她也要去，这都看不出来？！”刘东刻道出真相。
　　“行啊，去呗，去玩玩儿。”褚德福先批准了。
　　“漆总，那我也去？”段岚不放心，又去征询漆亚贤的意见。
　　“去吧，早应该出去看看了。”漆亚贤同意段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