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剑杀》期蒲

35、问心有成

　　问心石位于一颗同心树下，树上系有许多红色丝带，由比翼鸟族男女成婚前共同系上，祈求姻缘美满。

　　瑶音将视线从丝带上收回，和明镜对视一眼，共同将手置于问心石，注入灵力。

　　问心石的神奇之处在于，能让将看到的事物当成真实的，做出最从心的选择，到达问心的目的。

　　因此，瑶音和明镜进入问心秘境之后，就暂时忘记了问心之事。

　　秘境中

　　瑶音因为情劫，终归没有选择和明镜在一起，他们离开比翼鸟族后，便分道扬镳。

　　只是其后不久，三界传闻魔尊容冶重生，他就是东海明镜。

　　瑶音听到消息时，明镜已经被青丘婴宁揭开身世，在九重天受审。

　　她立即赶往天界，见他被伏魔阵中受千刀万剐之苦，才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他。

　　眼见他就要失去意识，瑶音终于忍不住出手。

　　可是九重天众仙云集，含光剑出动的刹那，顿时有许多人把她围了起来。

　　蛇族如理冷笑：“西洲王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和魔族勾结，叛出天界？”

　　其他仙者也说：“魔尊夺舍鲛族王子，意图颠覆仙界，西洲王千万别上了魔族的当。”

　　瑶音知道明镜既然被关在伏魔阵，就已经无法掩饰身份。

　　虽然仙魔休战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魔尊卧底仙界兴致恶劣，何况明镜身份特殊，事关东海和凤族继承。

　　站在仙族的立场上，瑶音没有理由救他，但是她的心却背叛了她，如果不救他，她必会终生悔恨。

　　眼见她仍然要救魔尊，座上帝君终于开口：“音音，他是魔尊，你是西洲之主，不可意气用事，过来。”

　　瑶音知道自己辜负了师尊，却坚持救明镜。

　　因为莲花台护体，仙者奈何不了她，反而忌惮她手中的含光剑，却她抓住机会救出了明镜，逃下天界。

　　“音音，不要走了，你放下我，回去吧。”明镜离开伏魔阵后就已经醒了，只是他这时不是魔尊本体，伏魔阵将他重伤，丝毫没有战斗力。

　　此时他们在仙界追杀之下，几次逃出重围。瑶音既要护住他，又要追杀的仙者打斗，到仙魔边界时，便已耗尽灵力。

　　“不，你不会丢下你。”瑶音抚着他坐下，一边警戒得看着四周，“只要逃到魔界，我们就安全了。”

　　明镜本以为比翼鸟族分离后，两人再无相聚之日，没想到瑶音会选择救他。现在虽然狼狈，但心里却很幸福。

　　他忍不住笑了：“音音，你如此待我，就算死了，我也甘愿。”

　　瑶音心中一痛，回头看他时，就说：“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死，也要等我忘了你再死。”

　　明镜看着她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住口。

　　“西洲王好大的口气，我看今天谁能救他。”蛇族如理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带着他的爪牙包围了两人。

　　瑶音被如理牵制时，明镜很快就被蛇族抓住了，她本以为如理会把他带回九重天受刑，却没想到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明镜。

　　“我看你十分中意魔尊转世，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如理掐住明镜的脖子，眼神不怀好意。

　　瑶音眼见明镜脸色发青，十分焦虑：“你想如何？”

　　如理见她痛苦，却满意地笑：“你害死我大哥，我恨不得杀了你，只是你有帝君莲花台护体，我奈何你不得。”

　　“只要你自断一臂，我就放了他，不然…”如理手上用力，眼看要拧断明镜的脖子，“我现在就杀了他。”

　　不得不说，如理打得好算盘。

　　瑶音本来就灵力枯竭，此时再自断一臂，根本无法抵抗蛇族追杀，就算他此刻放了明镜，随时可以把他抓回去。

　　到那时，如理只怕又会有新的要求了。

　　只是如果她不答应，明镜立刻就要死。

　　“音音…不要…答应他。”明镜艰难地说出气音，很快被如理掐断了。

　　“西洲王，考虑好了吗？”如理说着看了看明镜，“看来你心里并没有那么在乎魔尊转世，罢了，干脆杀了算了。”

　　“不要。”瑶音见如理已经运转灵力，就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我答应你。”

　　她低头看了明镜一眼，见他满眼祈求和绝望，不由落下泪来。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和他分开。她应该把他带回西洲，好好藏起来的。

　　“只希望如理上神说话算话。”她说着将含光剑对准自己的左臂，狠了狠心，就要砍下。

　　“你做什么？”如理的惨叫声打断了她。

　　瑶音瞬间抬头，就见明镜重伤如理丹田，自己也往后倒下。

　　她瞬间上前接住了他，低头看去，心头剧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镜本来就是樯橹之末，竟然能将如理重伤，定然是燃烧了灵魂本源。

　　无论是仙是魔，灵魂本源就是生存的根基，明镜这么做，不仅活不成，只怕连转世都难了。

　　明镜胸腔的鲜血仿佛流不尽，将白衣浸染成了血色，他气息微弱，勉强笑道：“音音，我不要你伤害自己。”

　　因为不想她自断臂膀，他就要自杀吗？

　　瑶音泪如泉涌，哽咽道：“可是你要死了，我不要你死。”

　　明镜想抬手为她拭泪，却失败了，吃力笑道：“音音，没事的。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顺利度过情劫，从此潇洒快活地活下去。”

　　瑶音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只是摇头：“不要，我已经后悔了。我不要度什么情劫，也不要管仙魔之别，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死。”

　　可惜，明镜已经不能活了，他死在了她怀里，就像一具精致的人偶。

　　明镜死了，如理再也无法伤害她，反而被她杀死。

　　可是，她杀死再多的人，就换不回那个人了。

　　往后数十万年，她踏遍千山万水，都没有再找到明镜的转世。

　　但因为同生共死誓言还没有应验，她心中存有一丝希望，只能继续找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从问心石出来时，瑶音还有些回不过神，秘境中的感觉早已剥离，她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原来，她心里最想做的事情，是和明镜在一起，就算注定是情劫，就算未来可能会被魔尊算计。

　　她仍然想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