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剑杀》期蒲

18、秋月美人

　　“听说今晚秋月楼有一个绝世美人，比清风楼的绾绾仙子还要美。”一个紫衣女仙感叹。
　　“当真这么美？”蓝衣仙子惊奇。
　　“当真那么美。”紫衣女仙回忆道，“那天月色正好，我无心睡眠，便到秋月楼找美人姐姐聊天，没想到会遇见她，那当真是一眼万年。”
　　听闻此言，旁边女仙纷纷打听那仙子的长相。
　　此时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女仙，也有一些男仙，他们有的是陪女仙来的，有的是奔着美人来的。
　　此时一个落单的男仙不禁憧憬道：“若仙子果真这么美，被她看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另一男仙顿时道：“也许这位仙子和绾绾仙子一样，会在我们之中挑出一位心仪的郎君，从此双宿双栖，羡煞鸳鸯。”
　　那紫衣女仙见此扫了男仙们一眼，又道：“绾绾仙子将终生托付，是被西泠仙君千年如一的真诚打动。你们若对仙子有意，必须真心追求，不然我可不答应。”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男仙追求仙子还要她答应？
　　瑶音正有些疑惑，就见旁边的女仙们都纷纷附和。
　　“不错，轻浮之人不得靠近美人。”
　　“美人心灵都是脆弱的，我绝对不允许渣男伤害她们。”
　　“如果你们只想玩玩，我定会收拾你们。”
　　敢情和紫衣女子想法一样的女仙还不少。
　　海牙此时在旁边轻声道：“这是西洲特有风气，对美人不仅格外优容，那些美人的拥趸还会自发建立小团体维护其利益，十分疯狂。”
　　瑶音和明镜听闻都惊奇不已，没想到这仙界还有这样的地方，对美的追求实在深入人心。
　　明镜感叹完，不禁又想到瑶音本来也是西洲人，虽然失忆了，未必没有相同的观念。他抬手摸了摸脸，感叹幸好此生有一副好相貌，倒不必担心她嫌弃。
　　也不知道魔尊长得什么模样，若有一副绝世姿容，瑶音杀死他时，可也曾心生不舍？
　　却听瑶音此时叹道：“如今想来还是我狭隘了，爱美之心实在不该分出性别，以往只关注男仙之美，倒忘了欣赏女仙风情。”
　　海牙和明镜一时无语，看着她露出一副对美人翘首以盼的样子。
　　在千呼万唤之中，那秋月楼的高台之上终于有了变化。
　　只见一阵白雾飘渺之后，一个个身姿曼妙的的仙子若隐若现，分成两队站在两侧，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出场。
　　“秋月楼果然是大手笔，这十二个仙子正是以牡丹为首的十二花仙，无一不是芳名远扬的绝色佳人。”一男仙道。
　　“能让十二花仙甘当绿叶，那即将出场的美人该是何等风华？”蓝衣女仙脸色激动。
　　和蓝衣女仙想法一样的并不少，不得不说，秋月楼的确很会吊人胃口，将大家的期待拉到最高。
　　尽管楼下众人已经拔高了期待，但当那红衣美人出现的时候，众人还是惊艳莫名，现场鸦雀无声。
　　只见那美人抱琴而出，身段之风流言语难描，容貌更是清逸绝伦，眉间一丝羸弱更增添了楚楚动人的风姿。
　　此等绝世美人，不说西洲，三界只怕也是少有的。
　　和西洲众人不同的是，瑶音三人看见这美人却惊诧莫名，眼神相交时传达着同样的疑惑。
　　只因这美人竟然和凤族凰羽公主长得一摸一样，等那美人奏完琴曲，自报芳名为楠楠，几人更是惊疑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海牙说着问瑶音，“依你看这人是不是凰羽公主？”
　　瑶音犹豫点头：“尽管知道不太可能，但我直觉刚刚那个女子真身是一只白凤凰，长相又和凰羽一样，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听她这么说，海牙却肯定道：“那就没错了，你们大概不知道比翼鸟族有一项特殊的能力，那就是看破一切虚妄，常人食其血便能不被幻境迷惑。你身上的比翼鸟族血脉虽然不纯，但是看破锁灵丹的能力还是有的。”
　　瑶音这才明白为什么凰羽公主真身被隐藏起来了，锁灵丹本就是青丘产物，不仅可以将仙家灵力锁死，还能掩盖真身。
　　明镜若有所思道：“所以凰羽公主的修为看起来才会十分低微，原来是因为锁灵丹。”
　　“只怕还不止，我看凰羽公主和从前大不一样，看起来十分正常。”瑶音猜测，“莫非凰羽公主失忆了？”
　　“黯然销魂香？”
　　“黯然销魂香！”
　　明镜和海牙异口同声地说出猜测，不禁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锁灵丹本就是青丘产物，黯然销魂香又产自鲛族，的确很可能让人联想到一个人。
　　瑶音不禁道：“这婴宁王妃动手很快嘛，算算时间，我们前脚刚走，她就动手了。”
　　“这凰羽公主好在是一位上神，有上神金刚罩护体，上神之下无法刺破其灵海，才逃过一劫，不然只怕早已经尸骨无存。”海牙说着看了明镜一眼，笑嘻嘻的样子，“我看这凰羽公主和你很有缘分，只怕真有些因缘。”
　　明镜闻言蹙眉看了他一眼，眉间带着一丝冷意，也笑道：“尽欢道友多虑了，我在凡间长大，凰羽公主的孩子却生在仙界，那孩子再如何天纵之姿，也无法年幼时穿越仙凡结界存活。那孩子既然是被人掳走，也不可能有一位好心的上神将他护送下界，只怕早已被杀死。”
　　海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明镜的冰冷眼神下犹豫着吞了回去。
　　“奇怪了，他明明没有转化魔种，性情却好像慢慢向魔尊靠拢了。一见他这副样子，我都不敢再随便说话了。”海牙心中奇怪，琢磨这魔种复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惜魔界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瑶音听明镜说的在理，也笑了笑：“阿镜说的不错，仙人子嗣虽然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出生时就晋升真仙穿越仙凡结界。尽欢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脑子发热，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想不通？”
　　话虽这么说，瑶音总觉得他们有些奇怪，不禁悄悄观察他们。
　　海牙已经试探出明镜对如今的身份并无多少感情，也不想让瑶音凭空产生许多猜测，就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瑶音刚刚只说仙人子嗣，却没有涉及到魔界，不知魔界生存环境恶劣，物种生命力十分顽强。
　　普通的魔界幼儿也许无法穿越仙凡结界，但如果是天魔后嗣呢？
　　明镜说得不错，凰羽公主的孩子无法穿越仙凡结界，但如果当时魔种已经夺舍，取代那个孩子穿越仙凡结界，情况又大不相同。
　　不过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明镜对现在的身份、对整个东海，都没有多少感情，对可能是生母的凰羽漠不关心。
　　只要等时机一到，魔尊自然会离开仙界，回归魔界。
　　见海牙将话题混过去，明镜才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明白海牙是在暗示自己的生母是凰羽公主，幼年仙人无法穿越仙凡结界，只怕魔族有什么法子可以。
　　如果他的确是凰羽的孩子，也就等于将这个秘密暴露在了瑶音面前，如果知道他是魔尊转世，瑶音纵然不立即离他而去，心里总是留下一根刺。
　　至于凰羽公主，也许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也许不是。如果能帮她一把，他不会吝啬，只是更多的却没有了。
　　秋月楼推出楠楠这个绝代佳人，自然是无利不起早。因为对美人的追捧，西洲境内有许多相关的产业。
　　如秋月楼和清风阁这种有名气的，便将许多美人笼络进去，时常在楼中举行大型表演，进去的客人自然要花灵珠作为报酬。
　　这些美人虽然拥趸众多，却和客人并无多少交集。要想单独见美人，不仅要财大气粗，还要和美人的眼缘，美人也许会赏脸陪着聊聊天，更多的却是美人们的自由了。
　　秋月楼一场表演过后，便告知楠楠仙子今后常驻秋月楼，若要再次见到楠楠仙子，可到楼中喝茶赏美。
　　话音还没落，人群就开始缓缓往楼中走，可见都是进去喝茶的。
　　瑶音看着十分有意思，便对身侧两人笑了笑：“果然有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眼看她已经交了进楼的灵珠，明镜和海牙只能无奈地跟上。
　　秋月楼外面看着不大，一进大门，却发现别有洞天。里头不仅从黑夜转为白天，面积也大了不知多少倍，可见使用了空间之术。
　　此处说是楼，其实还不如说是一座别宫。楼内一时小桥流水，桃李芳菲，一时曲水流觞，竹林葱翠，将不同的山水完美地衔接起来，单凭景色之美已是一绝。
　　不过大家都是为了美人来的，不由仔细搜寻起美人的身影。
　　他们走了不久，就发现这些美人就散布在这些风景之中，或是翩翩起舞，或是闭目休憩。
　　看见来人，这些美人也表现各异，有的优雅问候，有的不屑一顾，十分真实。
　　不管是哪种美人，都少不了迷弟迷妹拥护。平易近人的美人可以亲近，高冷美人也可远观。
　　于是客人们有的和美人交谈，有的只是远远地坐着，满足地欣赏美人的一举一动。
　　瑶音三人走马观花般一路走过，与其说是看美人，还不如说是看一场新颖的戏剧。
　　“走了这么久，你们就没看上哪个美人？”三人走到一处湖泊边上，海牙一边无聊地取了一根折柳玩耍，一边戏问。
　　瑶音也觉得有些无聊了，笑道：“我身边已经有绝代佳人，没看上她们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悄悄拉住了明镜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明镜用力握紧作乱的手，低声轻笑道：“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不仅要欣赏男仙之美，还要留意女仙风情？”
　　海牙听他这么说，顿时扑哧一声笑道：“不错，那个人总归不是我，也不是你。”
　　瑶音面对突然调皮起来的明镜，有些无奈：“好了，此处看多了也就那样，我们还是走吧。”
　　三人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见湖面那边隐约传来呼救声，不禁往对面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女仙仓皇上了拱桥，正是她一边跑一边呼救。那女仙还是他们的老熟人，凤族凰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