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方无）》金铃儿

26、满腹疑窦生 事故不甚明

　　无情几人出了县衙，已是饥肠辘辘，就近找了客栈落脚。用完午膳，午睡小会，起来后发现气氛不对。金剑出外转了一圈回房对无情道：“公子，客栈外大街上有很多衙差，似是搜捕什么人。”
　　无情点点头，没说什么。
　　银剑听闻，“才睡了一小觉就出事了？”
　　金剑道：“我也奇怪，中午公子进房后我有出去查看附近，并未见异常，这才安心午睡。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事了。”
　　“没什么，县衙抓人是常事。你们在六扇门也不是没见过。”无情安慰他们。
　　“可是公子，他们围的是我们这个客栈，我总觉得不大妙。”金剑说出实情。
　　银剑叫道：“啊？围的是我们住的客栈？不是在大街上挨户察看？”
　　金剑摇头，“不是，街上的衙差围住客栈，我刚出去看到衙差正从上往下一间房一间房的搜。”
　　“奇怪，在客栈里他们要找什么人直接问掌柜的不更清楚，这么麻烦还一间一间的搜。”银剑很奇怪。
　　“他们一是怕问时被人听到，等上来抓人，人却跑了二是担心掌柜怕生意受扰而说谎。”无情替银剑解惑。
　　“哦，如此慎重说明他们要抓的人很重要，对吧，公子。”银剑得出结论。
　　正说着，外面想起了拍门声，“开门开门，衙门搜人。”
　　银剑望一眼无情，无情点点头。
　　银剑上前开了门。门刚一开，那衙差就推开门闯了进来，看到无情，眼睛一亮，朝屋外高声叫道：“人在这儿，快过来。”跟他一起进来的另外一个衙差刷的抽出腰间挎着的刀，守住门口。
　　无情皱眉，怎么回事？
　　金剑银剑诧异对望一眼，护在无情身前。
　　脚步声从各处奔来，片刻，屋里挤满了来抓人的衙差。
　　后来进来的，似是领头的衙差边进来边冲他们叫道：“哼，看你们往哪儿跑。”
　　无情等人看向声音来源，这不是上午带他们回县衙的那个捕快头目吗？
　　未明白事情之前，无情一向不喜先动，只等他说话。
　　李铁见无情几人动也未动，看样子也不怕他，不禁奇了，一般人看到衙差抓人，谁不被吓住？就算没有惊吓，也会呼天抢地，就算是江湖上有功夫的贼人大盗见到官差抓人，也早打起来准备逃跑，哪会像他们三人一言不发，一动未动。
　　心下不禁有了主意，这几人还真是见过世面的，得小心应付，不能让人跑了。既然他们不是一般人，我也不能按常理拿人，想了想，高声说道：“劳烦几位上县衙走一趟。”
　　在小楼半年的相处，剑童们熟悉了解的不仅仅是无情的生活习惯，还有性情，几人又在外多日贴身相处，默契早已形成。此时金剑明白要问清疑问，冲李铁道：“上午的案子不是结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县衙？”
　　“上午的是结了，但你们几个还有另外未结的。”李铁回他一句。
　　金剑奇道：“哦？我们上午才初到贵地，不知贵地县衙怎么会有我们未结的案件？”
　　“废话少说，去了县衙，自然清楚”那李铁当了多年捕快，并不上套。
　　“你不告诉我，我为何要去？衙门拿人也要讲个事情原由吧。”
　　李铁听他这一问，还未答，金剑又问：“那请问捕头，我们因何事被贵府拿人？你说了，是我们做的，我自然乖乖跟你走，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李铁心想，他们把衙差抓不到的偷儿能抓住，本事肯定比一般衙差厉害，如果是那采花贼，那更得小心，真大动干戈还抓不到人，又得被县太爷骂，还不如好说好请的弄到县衙里去，到时就由不得他们了。打定主意，开口道：“江陵府有几起案件，想请公子过去核实核实，如果不是公子所为，自然会放了公子离去。”
　　无情了然，原来怀疑到我头上了，只是我刚到江陵，怎么会惹起这事端？
　　银剑早己不耐，“我们说了几次了，我们是今天上午才到这里的，哪里会犯案？你们搞错人了。”
　　金剑不慌不忙的接口：“捕头大哥，我们的确是今天上午从水路才到码头，许是看我们外地人，才被城里的惯偷下了手，然后直接到了县衙，出了县衙就到这里落脚。”
　　那李铁也是老手，说道：“你今天没空做案，不代表你以前未做案，我们衙差不会随便抓人，自是有线索才来。怎么，是自己走，还是我们伺候？”
　　金剑看无情，等他示意，银剑却耐不住被人这样冤枉，道：“哼，就凭你们，我们想走你也拦不住。”众衙役听他这一句话，纷纷警戒。众人逐渐围拢圈子，随时一扑而上。
　　无情不想与衙差争斗，何况往大理了上说，他们也是一家人，都是大宋的捕快，既然他们怀疑到他头上，他去去县衙，查清事实，也好。
　　无情对李铁道：“我们跟你回县衙协助调查，但此时并未落实犯人事实，你不得以锁镣铐我等，我保证路上不生事，何况就像我家童说的，你若无礼，我不怕你们，你们自也拦不住我。”
　　银剑急道：“公子。”
　　李铁此时心里直骂娘，哪里来的刺头儿，这么难搞？抓犯人哪管你有没有坐实犯罪，都是直接上锁镣，可现在是绑还是不绑？看他那架势，不把衙门里的人放眼里，可能真的到时打起来，他们讨不到好去。要不，就不上镣子了？可要是跑了谁担得起这责？上了镣子还跑得了，怎么说他们的责任到了一半。正犹豫，银剑喝道：“你应不应？不应我们就走了，才懒得理你们。”
　　李铁一急，道：“好，就依公子所说，看公子应是读书人，自是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可不要诳我这等粗人。”
　　无情道：“嗯，你不动粗，我自不会动。”
　　李铁大手一指门口：“请。”
　　无情转头示意金剑银剑，“把东西收拾好，不会回来了。”
　　金剑银剑快手快脚的把衣物杂什整理，收拾成包袱系在肩上，推动无情出门。

　　大批的衙差拥着无情回县衙。一路上，商铺的伙计，行人，百姓纷纷驻足围拢观望，窃窃私语。
　　“这中间的是谁呀？”
　　“应该不是犯人吧，你看都没铐住。”
　　“那会是谁？”
　　“不知道，一般贵人也会坐轿子呀，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压着走？”
　　“是啊是啊，真是奇怪。”旁边的人附和点头。
　　“会不会是前些日子查的满天飞的那个采花贼？”有人想起两个月前的案子，提出疑问。
　　“人家腿都站不起来，还采花呢。”一阵嘻笑。
　　“就是，是采花贼的话，哪里还会让他坐在这里，早就五花大绑了，你忘了，有些姑娘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怎么可能让他好好的坐在这里，抓住的话早被衙门里的人折磨惨了。”

　　“看那模样儿长得好俊哦。”一位大娘从人群中看到无情的侧脸。
　　“瞧你这娘们，就只会看人脸了。”旁边的汉子笑骂。
　　“不看脸，看什么？”旁边的蓝衣小姑娘问道。
　　“小姑娘你爱看什么就看什么，不过，大爷我告诉你，要找男人看的东西可多了，可不能只看脸。”汉子和身边的其他人都呵呵一笑。
　　那小姑娘低头想除了看脸还必须得看什么呢？
　　很快抬起头来直视众人中间的无情，嗯，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看到无情的同时，又发现身边的两小童子很眼熟，哎，这不是上次在孝感府客栈里救她父女的两小孩子吗？
　　…………
　　无情被困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有衙差在旁。金剑推着无情，趁着周围一片嘈杂吵吵嚷嚷，轻声问道：“公子，会不会是我们被人盯住了栽赃？”
　　“现在不清楚，到了县衙再说。”
　　银剑在旁悄声道：“那公子要不要通知江陵的暗桩具体查探，顺便保护公子安全？”
　　“不急，见机行事，有什么行动我会示意你们。”
　　“公子，如果他们动刑用强怎么办，我们还是到了县衙就量出身份吧。”金剑担心无情的安全。
　　无情听到金剑的话,对金剑露出几天来未见一丝笑意的脸,“你都打得过他们，难道他们还能动我？”
　　金剑不好意思挠挠头，“一紧张就糊涂了。”
　　“别怕，不用耽心。”无情轻声安慰。
　　一路行来，无情看这衙差人数架式，暗想不只这小县衙的衙役全部出动，说不定江陵府的衙差也过来了多半，不知是什么案子如此重视，他有什么地方会让人怀疑，还是有人明摆的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