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噩梦1(年少轻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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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色调，模糊的视野，混着水和木头味道的空气。
周围的环境太过熟悉，施林漫步走着，笃定下一步踏上的那块路砖有些松动，也明确的知道左边的路口第二个店是小时候常去的张伯伯家开的杂货摊。
一切的感觉让施林清楚地感觉到感动和怀念，直到他看到不远处小桥下那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小男孩，他才差点惊呼：那是自己，同样淡淡的表情，同样墨色深邃的眼睛，只是多了分天真。
这是一场梦，清醒犹如观看上天无意间放得一场电影，施林不知道这电影何时剧终，他只是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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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到10年前。
当时的施林并不叫施林，而是穆森。
接近落下的夕阳懒懒挂在桥的那一头。
小穆森在溪边玩得肚子空空，一路奔到家里。站在门口的正是年轻的父亲，和一位年龄与他相仿，样子也相似的男子说话，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那男子身后站着一位看上去脾气很好的小哥哥。那时的小穆森并不知道“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形容，也知道那个哥哥俊朗如画中人。
听到儿子的脚步声，父亲转过脸来，幸福地笑着抱起已经跑到跟前的自家小子，让他和眼前两个陌生人打招呼。
“森儿，叫大伯，叫哥哥。”父亲语气中含着喜悦。
“大伯好，哥哥好。”小穆森很乖巧。
“你的儿子很可爱，”大伯手轻轻拍了拍穆森的小脑袋，又调侃地看着父亲，“和你小时候一样。”
父亲有些假生气地看了男人一眼，移开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脸红了。
又聊了几句，便听到屋内母亲的呼唤，父亲便无奈地和大伯告别——抱着小穆森进了屋。
施林记得，后来父亲告诉自己那是从外地经商回来的穆家长子。那个男人有着和父亲不同的成熟和世故的迷人。而那个小哥哥，名叫穆兮。
小穆森瘪了瘪嘴，红红嫩嫩的小嘴嘟嘟囔囔“穆兮，穆兮穆兮，像女孩一样的名字啊。”
当天晚上恰好中秋月圆，便随父亲去了祖母家里，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谈论着归来长子的事业，家庭，和一同带回家来的温文尔雅的儿子。他们同时也打量着第一次来婆家的长媳妇，一个眼神精明犀利的女人。
酒足饭饱后，小穆森眼睛溜溜地转着，看着大人们意犹未尽想打牌，偷偷从身后拉起穆兮的手，“穆兮穆兮，大人们多没趣，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
“你要叫我哥哥！”被拉得身型不稳的穆兮挣脱抓住自己的小手，嗔怪地看了小穆森一眼。走到大人面前，“爸爸，奶奶，我和弟弟出去玩了。”知性重礼的祖母对两个孙子欢喜得紧，笑着便应了。穆兮朝后面高声打了个招呼算是听见，又一溜烟被小穆森托走。
淘气的小穆森哪里管大人同不同意，对穆兮的婆婆妈妈有些受气，“名字像女孩，性格也像……”一个人先跑到屋外的台阶上，小手称着脑袋郁闷地等着穆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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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青梅，10岁。
城边河畔的草地。
穆兮牵着穆森的手，双双躺在地上，天空蔚蓝。
“穆兮穆兮。”森儿翻个身，翘起脑袋看着躺下的人。
“恩？”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兮~~~~兮~”
“因为啊……妈妈说我小时候爱哭……”
“哈！”一跃扑到穆兮身上，脸凑着脸，大眼弯成明月，“原来穆兮小时是爱哭鬼~~~哈哈，像女孩~”
穆兮一个翻，又把身上的小孩压下去，“你还说，从来也不知礼数，也不叫我哥哥。”
“谁要叫你哥哥，你那么像女孩……”抬起脖子亲了他的脸颊，又倒在他怀里，有些撒娇的说，“呐，穆兮，以后嫁给我吧！”
说罢两个小孩狂笑着打成一团。
（某千哆哆嗦嗦：那个……小白……表打偶…… 朗白：别跑！看掌！还我施林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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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那天。
天空阴霾。
坐在祖母门口的穆森，较之前大了几岁，在默默流泪。而在身后的老房子里，传来的是喧闹和怒骂和女人悲悲戚戚的哭诉。
穆兮的母亲怒极反笑，把儿子拉到一边，冲着全家人抖露出看见自己的丈夫与小叔子在房间里拥吻。父亲脸色惨白，被大伯拉着手，护在身后，祖母愈发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母亲正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的人鄙视咒骂着父亲和大伯的爱情。听得施林心烦意乱，直到祖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颤抖地站起身，“孽障，你们给我滚出穆家！”
堂内安静下来，沉默一阵，传出父亲沉沉的声音，“母亲，我与大哥……呵……您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我们的婚姻皆由您一手操办，终是悲剧。”说罢甩开大伯的手，夺门而去。
大伯想追上去，被大家围住，犹如困兽一般狂吼着父亲的名字。家丁受祖母指令一掌击在他的颈侧，晕了过去。
暴雨下了一夜，家人遍寻父亲未果。母亲抱着穆森彻夜无眠。
次日，父亲的尸体被发现在隐秘的小巷中。遍体鳞伤。当地小流氓说前夜，一个衣着讲究的男子湿淋淋的身体冲进大家聚集的屋里，疯了见人就打，结果惹毛了大哥，于是一群人手脚不知轻重教训了他几下，谁知竟死了。幸好他只是穆家不认的儿子，否则不知要闹出多大个事。
也是同日，穆家长子称病，重伤送去国外治疗，多年不归。当地人感叹只有穆家这样的富商才有这本钱，在那样的年代，做出国这等别人想也不会想的事。
3天后，小穆森身着孝服跪在父亲的灵堂前，无泪。
那是一个简陋得不行的灵堂，就在自家院下，操办的人也只有母亲而已。磕够了三个响头，被母亲无情拽起，带去祖母家。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从今起，我与孩子会离开你们穆家，而他，自此也随我，姓施。”说毕，像祖母磕了头，拉着小穆森离去。
不，他不是穆森，从那时起，他姓施，易名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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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恍惚跳过好几年，青涩的施林随母亲到E国，在一次国内老乡聚集会上，竟遇见穆兮。
那时施林无聊地看着层层人海，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是他。
不顾一切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嗯……穆兮，你长得比我快，高我一截。
还像孩提时一样念着他的名字，“穆兮穆兮，”紧了紧手臂，“我说过要娶你，为什么突然走了。”
怀中的人触电般抖了一下，“森……儿？”喜悦地但又不敢相信地回头：面前的人还是那时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轮廓更硬朗。
他苦笑，“我现在不是穆森，叫我施林。”
穆兮也不追究，“好，小林。你是来这边上初中的么……”带着小林去边上的茶座聊天。
施林从穆兮口中得知大伯老了很多，看淡世事，没日没夜工作着麻痹自己。他当时定定地看着穆兮，想，父亲没有幸福的爱情，我一定要。
而这边，施林的母亲由于初到异国，在老乡会上忙于应酬，没有注意到施林遇到了她最不想他遇到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噩梦1(年少轻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