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四章 星与夜中间的晨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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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离玥跟着晨漪登上一艘造型奇异的船，银色光滑的船身，跟离玥认知的事物实在差了很远。
“这是飞艇，搭乘着它从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路线固定。”晨漪解释，看了离玥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带着一丝暖意的笑，跨入船舱。
被她那一抹笑牵引了心神，离玥跟了上去，坐到晨漪身边，透明的笼子从机身一方覆盖过来，随着一阵轻颤，机身离地，在林立的银色建筑物中穿行而去。
离玥这才放下心来，好好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飞艇中只有她们两人，但是各种设施齐，离玥本身适应力极强，倒趁这个机会在飞艇中走来走去，细细看个够。
晨漪一如既往地闭目养神，并不在意离玥的举动。
“……本届祭典大祭司会是谁呢？相信大家都很关注这个问题，我们XX媒体邀请了XX学者来为我们做分析……”清晰的新闻播放从机身两侧传出，在这个信息流通的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了随时掌握最新的信息。
“咦？”离玥似是被吓了一跳，寻声而去，发现在前方的透明墙上已经开始出现图像影画，
“利用物质载体传输实时信息，虽然原理及手段都和魔灵之力不一样，但是同样有趣。”晨漪在看到离玥的惊吓后，更是忍不住一笑。
在异乡，遇到离玥，令她高兴，但另一方面离玥的反应却又告诉她，离玥……并不是真正的族人。
但是，那又怎样？待到和星瑟的赌约完成，她自会想办法让离玥恢复族人的力量及智慧。
暗之一族，是穿梭这世间，任意时空，不受拘束的一族。
“那么这也是法术的一种？”见到晨漪那种类似小孩子的顽皮笑容，令离玥顿时感觉与晨漪亲近不少，于是询问，似乎和晨漪的相处本该如此随意不拘。
晨漪闻言，再度一笑，眼中满是笑意地看向她：“你都忘记了吗？没有关系，以后，你会知道，属于暗之一族的无上智慧，无上荣耀，以及超越神祗的强大力量。”
似阳光冲破黑暗的浓雾而来，晨漪的微笑分外亲切耀眼，有着炫目诱惑的风情，那一刻，几乎令离玥失神，如此的笑容出现在一个本应冷漠而孤寂的人身上，强烈的反差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对于人类来说，笑容本是生活的一部分，真心的笑容自然是珍贵，然而离玥常年的阅历告诉她，晨漪并不是那种会常常笑着的人，因此，她现在的笑，看在离玥眼中也分外珍贵。
晨漪，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
离玥常年侍奉在公子身边，各色人等，见了形形色色，更擅长察言观色，小心对待，因此生性中带了一份谨慎，也是因为身份低微，任何一个闪失都会丢了小命的缘故而不得不时刻警惕。
公子对她们几位侍女自然是好的。
但是也见过皇后陛下因款待客人的宴席出错而惩戒一干人等，高级女官亦不能逃脱被杖毙的命运。
只因在诸国之中，莲国是等级最分明，人命最不值钱的国家。
看那纵横水道上盛开的白莲，看城池在海上鼎盛，听钟声清越突破清晨的薄雾，却无法忘记身边失去的同伴。
飞艇停在昨日下午初遇晨漪的地方，雨依然下着，却是飘飞的细丝小雨，落下来似绒毛一般可爱。草原上挂起了很大的风，这里没有站台，也没有任何路，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碧绿的苍茫之中，草近半人高，葱绿可爱，其中夹杂着黄色的野花，晨漪伸手拨开草丛，一步一步缓慢往更深处前进。
晨漪依然是一身鲜艳红色的长袍，随意不拘，长长的头发拖在身后，发尾被大风吹动，看起来怡然自得，相比之下，已经失去武艺的离玥就狼狈得多，没有内力护体，草原上的风将她的发丝及长衫吹乱，一身翠绿锦织的外袍，印染了浅红浅紫小花的内袍长裙，让她看起来似被狂风摧残的花簇。
“这片草原，从许久以前，就被列为保护区域，没有特殊的许可，一般人不能入内。”晨漪开口道，“因此野生动物随处可见，也……包括……凶猛的兽类。”
离玥在晨漪身后站定，看到前方猛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而心中一惊。
漆黑油亮的毛皮，幽绿的眼睛，锋利的利爪，似豹非豹，约有三人高。这是一只离玥从来见过的动物，却从它孤立的姿态中看出它本应有的凶猛。
晨漪倒没有屠戮野生动物的兴趣，只是站在离玥面前，指尖力量凝聚，正欲发出它们讨厌的魔灵之力让它自行离去。
一道红色的火球猛然在不知名凶兽的后方爆裂开来，溅出凌乱的火花，猛兽显然被吓了一跳，迅速跳开，转头一看，身后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银色鳞甲兽群，比眼前漆黑的野兽体型略小，但是数量却多，似在追逐什么，令得地面都开始震动。
晨漪挑眉，空气中传来的波动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虽然微弱，并且夹杂着其他的力量，但是血脉传承的味道也一直在她的心里。
另一波水色的力量在火球之后发动，却不足以逼退兽群的追击，空旷的草原上，隐隐有三个人正被兽群攻击。
“那是……凤清啼大人！”离玥心惊，似想起了什么，情急之下，顾不得和晨漪依然陌生，一手扯住晨漪的袖子，哀求道，只是知道千万不能让凤清啼他们有事：“求求你，请你救他们！”
那样的急迫使得晨漪不得不把目光放到被兽群追逐的人们身上。
一身白袍红凤纹镶边的男人，两名少女，其中一名抱着一只幼犬，狼狈地闪避野兽的攻击。
晨漪微眯眼，从那三人身上传来不同程度的暗之一族力量波动，不纯净，灵魂却没有暗之一族的印记，反而是与她自身的力量波动十分相似。
心中暗起疑惑，却也抬手制止离玥的哀求：“起来，不要失了我们一族的骄傲。”
离玥下跪的行为在晨漪眼中十分碍眼，离玥出身在东莲之国，等级森严，十六年的生活，终于是将阶级的烙印打在离玥的心里，哀求下跪，只是最平常的一种。
岂料这在晨漪看来，却是完全折辱了她的族人尊严，因此声音透出一份严厉。
“我会救他们，因为——你要明白，你下跪的价值。”
冷冷的声音，冰冷凛冽，让离玥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冰原寒风呼啸之处。
这里是被王朝列为禁地的草原，即使是资深的魔灵师，一旦在这里动用魔灵之力，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自古便被种下的禁锢，使得这里人烟稀少，反而成了野生动物最佳的栖身之所。
受不知名的力量影响，这里的猛兽意外的对魔灵之力产生了抗性，而那奔跑的三人所用魔灵术，只会激怒群居的野兽。
晨漪长袖带风，纤指微曲，一道灿烂的光芒从她指尖飞出，在野兽与人之间隔出一道水晶护壁。
野兽群本能一跃，却是从护壁上落地再转身，纷纷停止了攻击，只是伏低身体，发出低沉的怒吼。后方野兽来不及“刹车”，撞上前面的野兽身体，乱嚎一片，却也不敢再追击。
凤清啼感到身后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却是已经疲倦至极，勉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跌落在地，而两个小丫头，却是顾不了形象，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眼无神，显然没有从这场灾难中回过神来。
离玥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冲到两个小丫头面前，她还记得她们的声音，真是蓝色之月浮现时，她们与她一起被莫名的吸力牵引进了这个地方。
她们，与凤大人，是何关系？
晨漪的注意力却在那男人身上，他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力量，来自她的血脉……和另一种完全陌生的血脉……以及，普通人类的血脉……
看来，这三人有必要带回去细细研究。
又一次错过……与“它”的会面……
究竟是命运呢？还是？
晨漪微眯眼，看向草原中心。
能引得群兽出动，并不单纯，而草原中心的那一族，本身就拥有与外界魔灵之力不一样的术法体系，多次欲拜访，皆是如此……难道真是时机未到？
晨漪眸色转暗，心中已经另有考量。
无妨，总会见面的。
带他们回了晨漪的住处，离玥微笑，原来凤大人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见所知，却是与以往皆不同的东西，善于观察的离玥还是发现了他脸上的惊讶，顿时觉得这人也不若外表上的那般淡然。
正是中午，肚子咕噜做响，离玥自觉要准备午餐，总不能指望这三只凤国贵族来给自己做饭吧，于是问了晨漪厨房所在，准备大显身手。
但是……
厨房啊……
这种东西……
对晨漪来说……确实是纯粹的摆设……
离玥满脸黑线的看着干净的、陌生的、摆满金属器具、她却一样都不会使用的厨房用品，无力感涌上心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当初买下这套房屋，对晨漪来说，只是扮演普通人的一部分，融入这个社会，去做一个普通人，就是学习他们的生活。
只是食物……对晨漪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否则在宇宙次元穿行流浪的日子里，她如何生存呢？
虽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但是晨漪却能透过玻璃门看到厨房里的离玥一脸为难的样子。
好久……都快忘记……和人坐在一起，吃一餐的时光……
记忆中，愉快的时光。
她嘴唇微勾，一通电话过去。
“晚昼，我里有点麻烦，请带足够多的食材到我的住所……嗯？做饭什么的……不也是作为普通人生活的一部分吗？……嗯……我认为只有你才懂这种生活的乐趣，给你表现的机会……20分钟后到，我等你。”
干净利落的收线，她能想象晚昼在电话那边抽搐的表情。
微笑，最近的生活似乎开始了变化。
注意力又转回那三人身上，开始初步的评估，红衣白袍凤纹的男子，实际年龄约三十，身上的血统最浓，暗之一族的血统占了20%，另一种血统占了20%，余下则是普通人的血统。另一个名为凤星芒的小女孩则是拥有15%的暗之血统，而另一个，更为稀薄，只有10%的血统。
晨漪知道有的族人在穿行宇宙次元的时候会留下自己的血脉，但是这种能够完美继承暗之一族1%血统的人近乎稀有，其余的，便是生来就是普通人。
即使只继承暗之一族1%的血统，也足以使那人拥有远超于旁人的术法天赋。
不过，暗之一族的血液，很难和普通人的相溶。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晨漪并不肯定，眼前的三人拥有怎样的身份。
姑且不论他们的来历，倒是那名叫凤清啼的男人，从遇见开始，便一直盯着她看，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况，思念，哀伤，愧疚……还有更多对晨漪来说很陌生的情绪，晨漪看得出，他有许多话要倾述。
对凤清啼来说，跌落这个世界的理由，他已经不想去追究。
有什么，比重逢……朝思暮想的故人……来的更令他愉悦呢？
他几乎是按捺不住，有一瞬间想回到从前，静静地看着那张精致的容颜，然后，将她拥抱在怀里。
十六年的时光，依然带不走对故人的思念。
只是，眼前的人，拥有和苏夜晨一样的脸，却带着不一样的气息，相比苏夜晨，她更接近星瑟一些，却比星瑟多了生气，她一身宽袖红衣，腰系金色束带，只是坐在那里，便分外妩媚。
介于夜晨与星瑟之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四章 星与夜中间的晨漪（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