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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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夜幕降临，南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上繁星点点。
此时此刻南嬣的嘴，就像今夜天上那月牙儿一样，翘起两角。
发了会儿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从床头扯来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翻来覆去了好几分钟。
这晚注定又要彻夜难眠了。
南嬣从睡梦中醒来时外头通亮。
昨夜忘了关窗，这会儿整个房间都是凉飕飕的。
南嬣将被子扯上了些，把脖子周围裹得严严实实。
突然想起来，昨晚好像做梦了，这次终于把副主角的样子给记住了。
但这次的这个梦并不是噩梦，而是一个甜甜的美梦，梦里的男主人公是顾皓。
依稀记得顾皓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闪闪发光的出现在了面前。
他笑得很灿烂，南嬣也一样。
他们手拉着手，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
道路两旁的梧桐枝繁叶茂，墙边的蔷薇花颜色鲜艳。
他们像是不会累一样，一直向前奔跑着。
前方的路似乎越来越亮，放眼望去，闪闪发光的地方像是扇巨大的门。
南嬣有些累了，想停下来歇息一下，但顾皓仍紧紧拉着她的手想前跑着。
似乎在告诉南嬣，那是希望的门，也是通向未来的门。
南嬣很喜欢这个梦，是这三年来做过最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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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嬣起床洗漱完，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顾皓发来的微信。
【五一没上课，今天补起来吧】
南嬣控制不住，嘴角一下翘了起来。
她将吐司塞嘴里咬着，手指噔噔噔的打起字来。
【好，什么时候】
顾皓回。
【还是下午吧，今天稍微晚点，学校有点事，就三点吧，我来接你】
【下午见】
南嬣嚼了嚼嘴里的吐司，嘴角仍翘着。
【好的，下午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南嬣兴奋到一直在房里绕圈圈。一会儿在客厅，一会儿又跑阳台上去，反正就是静不下来。
刚坐下没几分钟，又跑房间里挑衣服。幸好李若上班去了，不然迟早被发现。
午饭时间，南嬣来到厨房，看到冰箱里还有些剩饭，便打算简单的炒个蛋炒饭吃。
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多分钟，终于吃到了嘴里，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咸淡刚刚好，蛋液裹满了每一颗米粒，整体来说就是，色香味俱全。
南嬣拿起手机拍了个照片留作纪念，完全没想到第一次做蛋炒饭就成功了。
吃完午饭，南嬣回房间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是下午两点，她急急忙忙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打扮自己。
所有事情都做完后，顾皓刚好发来了微信。
【你们小区前面在整改水管，车开不进去，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你一出来就可以看到我的车】
南嬣发了一个小猫咪点头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急急忙忙到玄关处开始换鞋。
蹦蹦跳跳下了楼，刚出楼梯口，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捂住了嘴，紧接着，眼前一黑，被布袋套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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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嬣整个人都懵了，身体下意识开始发抖。
嘴里被塞了一块闻起来有些馊的布，完全没法说话，脑袋上套着的布袋密不透风。
只微微听见身旁的人在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太小了，根本没法辨别是谁，反正男男女女都有。
南嬣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一下冲了出来。
她的眼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湿润，里头挤满了泪，在被人揭开布袋的那一刹那，全滚了出来，落在了脸颊上。
南嬣眯了眯眼，等完全适应了这个亮度后，映入眼帘的是任晴和刘珍珍那两张邪恶的脸。
她们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地下的南嬣笑，然后再是她们身边站着的三五人。
一个男人，四个女人。
他们用着同样的眼神盯着南嬣，从摘得布袋的那刻起，他们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那一刻，南嬣明白了，她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原来真的像南嬣口中说的那样，坏人永远都是坏人，他们一辈子也没法改变。
任晴先开口道：“南嬣同学，好久不见，近日过得还好么？”
南嬣面无表情的侧坐在地上，她没有看着任晴，眼睛瞟在别处。
没等任晴开口，一旁站着的短发妹就上前一把扯住了南嬣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硬生生的抬起，望向了任晴的方向。
然后嘴里骂了句脏话，“操，跟你说话没听见？”
视线落在了任晴的脸上，仍一句话也没说。
任晴冷笑了声，说：“南嬣同学，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看起来春光满面的。”
南嬣无力的问道：“你跟踪我？”
刘珍珍开口道：“怎么能说是跟踪呢，我们只是碰巧看到了。”
南嬣问：“所以呢？你们这次又想干嘛？”
任晴笑笑，挥了挥手，示意让短发妹松手。
她走到南嬣跟前，单腿蹲下，右手捧着半张脸，说：“你猜？”
“付嘉甩了你，是你的问题，干嘛……”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下一秒，南嬣右侧的脸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南嬣眼眶的泪水再次挤满，一并涌了出来。她将头扭正，直直的盯着任晴。
任晴脾气一下就冲上了脑门，她瞪着南嬣，大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付嘉是你能提的人么？你搞清楚，我才是他女朋友，是他先抛弃你的。”
南嬣双眼无神，缓缓开口，“那也是你在他面前乱败我名声，要不是你，他就不可能甩了我，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我甩了他。”
下一秒，任晴伸手用力捏住南嬣的下巴，凶狠的看着她，“你也配？”
“所以你现在被他甩了，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的问题？”她停了两秒，又道：“我们已经毕业了，各奔东西，认识的人多了，你这款，他就腻了。”
话音刚落，刘珍珍就上前，一脚踢在了南嬣的肩上。
接着她整个身体向后倾，任晴抓住南嬣，不让她倒下去。
任晴又开口道：“想死是么？”
南嬣微微垂眼，冷笑了声，又将眼抬了起来，问：“那你成全我么？”
任晴站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南嬣，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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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顿毒打中挺过来的，她只记得，她疯了。她内心深处恐惧的恶魔又苏醒了，眼里的泪滚烫的掉落在脸颊上。
她崩溃了。
她哭着喊着。
“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幼稚？你们不是小孩儿了，你们成年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得罪你们了！三年还不够你们欺负的么？你们让全班同学都孤立我，对我实施暴力，辱骂我，折磨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你们，你们还要我怎样才满意啊！你们是我高中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本来以为我们都会好好的，哪怕以后不能见面，好歹高中三年能一直在一起玩。可是，你们太小心眼了，因为你们不够美丽，所以讨厌一切美丽的东西，你们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是我太善良，早该知道，三个人的友谊，终有一人是多余的。”
任晴蹲在南嬣面前，指间夹着一支烟，她笑道：“你放心，全班47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开口，你就完蛋了。”
刘珍珍上前掀开南嬣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上面沾满了血液和唾沫，她阴阳怪气道：“宝贝，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指头印啊？红彤彤的，吓死人啦。”
旁边的五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似乎没有心，他们冷血，他们有病，只会用暴力在别人身上找到快感来满足自己。
第四年了，南嬣坚持不下去了。
高中三年，她被所有人欺负，她孤独的站在深渊里，全班47个人，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因为他们不够勇敢，他们只会站在人多的那方，用下三滥的招数对待被空出来的那个人。
南嬣也不是勇敢的人，她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埋藏在心底，可以说是愚蠢，也可以说是她不愿意回忆。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
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其实也是她不愿意。
她是矛盾的，就像她害怕孤独，同样也享受孤独。
她希望有很多朋友，但又不想出门结交。
因为在她心里，世界上没有好人，外头的世界是灰暗的。
南嬣看不到光，所以讨厌。
她想把自己关在密闭的空间里，那样就永远不会碰到他们，说不定过几年就忘了。
南嬣的心胸很宽广，宽广到只要他们不再欺凌自己，就能重新开始。
但没有，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他们喜欢看戏，喜欢凑热闹，喜欢集体孤立某个人，喜欢无缘无故开骂。
他们不问所以，只在乎自己是否开心。
以至于，后来任晴和刘珍珍打南嬣时，都会有很多的围观者拍照，然后在全校传播。
这似乎是他们上学的乐趣，所有的快乐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他们不仅对南嬣实施暴力，还贬低她，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所以，南嬣变得很自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话，南嬣都相信了。就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南嬣没人爱，南嬣没人宠，南嬣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这些似乎都验证了。
但南嬣想说，她有人爱，她有人宠，她有关心她的人，但那些人都被自己拒之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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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毒打，这会儿，天渐渐暗了下去。
几人抽完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南嬣的丑照，作为这场游戏的纪念品。
他们站在一起，分享着自己手上的视频和照片，笑得格外灿烂。
过了会儿，任晴来到南嬣跟前，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轻言细语道：“我知道你很乖，嘴巴也紧，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她靠到了南嬣的耳边，小声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听懂了么？”
说完这些话，几人就一同离开了。
南嬣强忍着痛，撑起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的所在地，是小区旁的废弃住宅，步行到家只需两三分钟。
南嬣缓缓站起身，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慢慢向家挪。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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