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倾天》石榴不爱吃石榴

54、亿载冰海

　　摩诃神龙环握住姬长生瘦小稚嫩的身躯，一点点降至海面。

　　少女浑身的血脉奔涌，肌肉一块一块的跳动，漂浮在泛起涟漪的亿载冰海之上，混沌菩提钟剧烈震动，为姬长生吸取了大部分的寒气。

　　摩诃神龙伏下身子，波光粼粼的龙鳞，开始一片片，一滴滴的融化，融化成暖玉般的液体，滴到少女白皙如雪的肌肤上，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唔。

　　当四手相贴，一大一小的身子紧密相挨，姬长生舒服得忍不住的吟咛出声，细长的双腿搁置在自己想搁置的地方，主动将摩诃神龙抱住。像是在雪地里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暖炉的孩子。

　　摩诃神龙汗如雨下，身后的两片龙翼一下一下的磨着姬长生的小腿，令得神志不清的少女踢弄她的龙翼。

　　“好孩子，你转过身，把蝶翼释放出来。”摩诃神龙尽量让自己有些许颤抖的音色温和一些。

　　因为下一步，会极其的残忍。

　　姬长生慵懒地转过身，背对着摩诃神龙，那紫金色的蝶翼一颤一颤的，扫弄着摩诃神龙已经剥离龙鳞，白花花一片的前身。

　　摩诃神龙双手搭上伏羲蝶翼的根部，将摩诃神龙至高无上的霸道灵力灌入其中，旋即双手一回，用力一拔。

　　啊！

　　蝶翼被连根拔起，姬长生身后的那只伏羲蝶龙的虚幻光影抖动得如同筛糠，旋即那光影逐渐暗淡。

　　少女双目欲烈，涌上一片血红，这种感觉像是有一只大手渗入到她的身体里，抽筋拔骨，如同千万只冰刃插入她的咽喉。

　　摩诃神龙已是强弩之末，仍费力的将姬长生按入自己怀中，龙鳞化为金色的液体，滴在少女血肉模糊的伤口处。

　　那金色的液体又逐渐浓缩，重新化为更小的龙鳞，刺入姬长生的脊背菱形肌处。

　　“好孩子，不疼了。”摩诃神龙的身体开始融化成液体包裹住姬长生，而后那道人形虚影撞入姬长生怀里。

　　那是一个纯金色的龙茧，姬长生蜷缩在其中。远远看去，像是呆在母亲子宫内的婴儿，尽力伸展着四肢。

　　渐渐沉没在海底。

　　......

　　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血雨横飞的战场。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装扮。

　　身前兵戈铁甲，剑影刀光，灵气呼啸纵横。身后低房矮楼，片瓦洒落在土地上，不时传出男人与女人的呜咽声。

　　“我凤凰阁气运已尽，万千世界气运已尽啊......”

　　“凤与凰已经平等了，双阴之和违背人伦天理，这群女人为何如此之疯魔.....”

　　“万千世界要完了......”

　　“凤喜欢凰，凰喜欢凰，所以凤囚凰。可天地开辟之初没有凤只有凰，凤凰阁不需要凤。”

　　一名身形颀长的女子撞入了姬长生的视野，两相对望间，那一模一样眼型的金眸也在看她。

　　女子抬起那双高贵而华丽的眼睛，在那璀璨的金眸中容纳着无尽的岁月与最强大的力量，姬长生几乎不敢和她对视。

　　她认识三个盖世强者，月华仙尊是师尊的威严，不死仙凰是老不正经，相识不久的摩诃神龙是如母爱般的亲和。

　　她在她们一人两兽身上没有过这种感觉。

　　姬长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存在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是存在的。只是变大了许多。

　　可为何这女子与她，除了发色与瞳孔的颜色，都如出一辙。

　　这名女子不是她自己，她们是两个人。

　　周身金戈铁马，房屋倾塌，嘶吼声音不断。但他们看不到这名女子，也看不到姬长生。

　　“是羲和神凰术。”姬长生挺直脊背，细细观摩女子呼吸的韵律，喃喃道。

　　女子平平淡淡的回视，道：“坏妹妹，你觉得我们可以吗。”

　　姬长生犹豫半晌，问道：“我们认识吗？”

　　“你有多大，我就有多大。我们就认识了几年。”女子如是说道。

　　她的声音很冷淡，但不冷漠。

　　姬长生眨眨眼睛，道：“那你多大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女子身前凭空出现一副棋盘，手捻着黑子，道：“在万千世界323岁，在九凰混沌钟中度过了几万载。”

　　姬长生咂巴下嘴，这梦做的有几分真啊，九凰混沌钟是她吸收菩提神树前第二灵魄曾经的名字。

　　女子落下一枚白子，收回棋盘，道：“我们该走了。”

　　“我们去干什么？”姬长生站了起来，扯住女子的衣角。

　　她与女子一般高。

　　“杀人救世。”女子的声音就像亿载冰海一样，听不出一丝波澜。

　　女子走出看不见尽头的长街，姬长生跟上了她。

　　姬长生眼睁睁看着她召唤出九凰混沌钟，搅碎所有来犯之人的元神。

　　女子落地，一身白衣洁净如初。

　　“杀人如何救世，万千世界要灭亡了嘛。”姬长生问道。

　　女子垂下那双狭长的凤目，道：“我身上背了太多的孽障。与摩诃祖龙一战，我来主导。”

　　姬长生半梦半醒间，看见陨落的巨大祖龙身躯，那副骸骨立于天地间，比整个永冻之域还要大。

　　她立于骸骨的头颅处，俯视众生。

　　她再次看到那名女子：“你该回去了，坏妹妹。”

　　姬长生对上那双金眸，不在有畏惧，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女子朱唇一张一合，玉手拍在姬长生的心口，少女退出层层梦境。

　　......

　　“凰姨，那不是摩诃神龙。”至冰玄武吞咽了下口水，指着那缩小至只剩一汪泉水大的亿载冰海。

　　“废话，我不瞎。”

　　不死仙凰懒得搭理至冰玄武，黑眸紧紧锁着那泉水中的一道银白色身影。

　　这道身影的无限放大版，她在一百万年前曾亲眼目睹过一次。

　　“是不是血脉链接失败了啊。”男子浑厚的眉毛拧在一块，担忧道。

　　不死仙凰朝男子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怒道：“闭上你那张臭嘴。”

　　至冰玄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退到一边。

　　他无法用窥天门预测到主上的未来，这在情理之中，可当他在窥天门中，注视姬长生与唐守一的未来时，也变得飘渺无踪。

　　好奇怪。姬长生明明只是一个通玄境灵师。

　　亿载冰海中，姬长生的睫羽轻轻颤动着，一呼一吸间，吐纳永冻之域寒冷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至纯至寒之冰。

　　混沌菩提钟那小小的钟顶上，矗立着不死仙凰的雕塑，而在那钟摆之下，则多了一副神龙雕塑。

　　那是摩诃祖龙。

　　姬长生的身后，有一对比先前蝶翼大上许多厚上许多的银白色龙翼，那是银与白相间的雪山白。

　　白的干干净净，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力量。

　　而在她与龙翼之间，无任何灵魄虚影，她除了那双赤足，几乎全身覆盖着雪山白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远远看去，是散发着七彩霓虹的长裙。

　　“老不死的，我们成功了。”摩诃神龙深吸一口气，向不死仙凰传音道。

　　摩诃神龙将自己的神识遍布姬长生，面色多了一丝惊恐。

　　“这是摩诃祖龙？”

　　不死仙凰轻哼一声，道：“瞧你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而后不死仙凰神色肃然了几分，道：“确实是摩诃祖龙，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人类灵魄真身的状态，是只有化圣境灵师才会展现的，她只有通玄境，怎么可能展现出灵魄真身？”

　　摩诃神龙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道：“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是因为我太厉害了。不然她和你血脉链接的时候怎么没有展现真身？”

　　“老不死的你脸怎么这么黑，中毒了？”

　　摩诃神龙挑衅般的跳出混沌菩提钟。

　　不死仙凰与她蜻蜓点水般的对视一眼，有些恍然若失的别开脸。

　　今时不同往日了。

　　肉身武功，她不是摩诃神龙的对手。她害怕挨揍。

　　月华仙尊牵着吸收混沌血莲后的唐守一，徐徐赶来。

　　少女炼化混沌血莲的精魄，只用了两个月。这让见过世面的月华仙尊有些惊愕。

　　唐守一望着那已经快干涸的亿载冰海，好奇道：“月华仙尊，为何长生可以以通玄境的修为展示化圣境才有的灵魄真身呢。”

　　她不知道那一抹雪山白是什么灵魄，姬长生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泉面上飘动的银白色龙翼美到窒息。

　　不似摩诃神龙的金色，也不似伏羲蝶龙的紫金色。

　　和它们完完全全的不同。

　　月华仙尊觑着那道银白色身影，摩挲着下颔，缓缓道：“这应该是极其罕见的内真身，是好事。”

　　“内真身？那是什么？”唐守一笑意达进眼底。

　　“寻常的太乙境至化圣境的修炼，是将外灵魄变成体灵魄的过程，我们称之为灵魄真身，实则那是体真身。

　　而这内真身，就是在灵师灵魄觉醒的初期，就拥有灵魄真身。所以她们修炼至化圣境极其艰难，要把体灵魄变成内灵魄。好处就是内真身要比体真身还要强悍很多。

　　你知道本体灵魄吧，比如手啊脚啊，她们的灵魄自觉醒来就是体真身。

　　而长生这种情况，当到达化圣境后，灵魄真身应该只有一对龙翼，因为届时她已经以身化龙了。看起来是人的躯体，实际拥有龙的能力。”

　　月华仙尊一向沉默寡言，很少大段大段的说话。

　　姬长生拥有这等机缘，身为高祖的她很欣慰很开心。

　　亿载冰海完全干涸，姬长生徐徐睁开黑眸，那寒冷刺骨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只是许久不见的阳光略有刺眼。

　　“各位前辈，神凰元年发生了什么？”

　　——今年是神凤2729799年，神凰，

　　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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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