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倾天》石榴不爱吃石榴

145、一剑功成万骨枯

　　“不过你现在修为甚低，还是要谨慎一些。”区别于商婧的态度，姬天锦则是很理性客观。

　　洛清璇确实找回了前世的记忆，继承了前世的思想与功法，但这可不代表她恢复了前世的实力。实际上，万分之一都没有。

　　修为永远是要用岁月去打磨的，时间决定修为的厚度。

　　少女神色依旧清冷，“那我也不至于连一群菜鸡都打不过，和他们去抢造化机缘，掉份儿，对他们也不公平。”

　　姬长生与唐守一徐徐走来，恰巧听到洛清璇的‘豪言壮语’，内心多多少少有些疑惑，虽说洛清璇平日也是个骨子里极其桀骜的人，但也不至于直接叫别人菜鸡。

　　关于她身上的疑点，确实是越来越多了。三月未见，她已经从那个瘫痪女孩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的气息也是更为的肃杀。

　　很不符合她的年龄。

　　姬天锦见洛清璇态度坚决，直接使出杀手锏，“长生，你这一次进入天魔大陆要小心些，这段时间我和你娘有事情做，可能不能时时刻刻都关注你的动向，要听清璇姐姐的话。”

　　“守一，清璇是你表姐，与你妈妈关系很好。你也要听她的话。”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洛清璇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眼神略带幽怨的看向姬天锦，只好点了点头。

　　姬长生与商婧再度相拥，“娘，我出来后是不是就多了一个妹妹了。”

　　姬天锦笑道：“对啊。没经过你同意就要了妹妹，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和你商量。”

　　不过应该是没有这种事情了，进入神府境后，就是彻底成神，很难再有孩子。

　　闻言，姬长生倒是轻笑着摆了摆手，“生几个本身就是你们的自由，问我干嘛？”

　　因为你是妈妈的小心肝小宝贝啊。姬天锦宠溺的摸着女儿的头顶，“没事，即使妹妹出来了，我也最爱你。”

　　一片桃花飞速变大，大至一座蒲团，才停滞生长，将三人陀在桃花上，渐渐向远方逝去。

　　与来时不同，这桃花返回飞得极慢，姬长生望着龙心港的万家灯火，十分痴迷，“这个时代的龙心港真繁荣。”

　　“虚假繁荣罢了。”洛清璇淡淡道。

　　无论哪一个时代，上层的生活永远都是歌舞升平，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真正强盛与否，要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惊鸿毒大行其道，名流修士不思进取，国家帮派间战火不断，百姓们水深火热，成天只知拜神，民智未开，在洛清璇看来，这怎么是繁华，这是人间地狱。虽然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代，对平民百姓而言都是地狱。

　　她们离开时的玄龙宫已经有了个囫囵影，姬长生与唐守一的俏脸上也是浮现了些俏皮与惬意，离开比赛很多天，她们终于回来了。

　　姬长生双手托腮：“不知那和尚现在跑哪儿去了。”

　　“和尚？”唐守一摇了摇头，“她是个女孩。”

　　“啊？”姬长生诧异，旋即又是想起，那盲僧跳崖，自己救她时，确实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所以也不慎意外。

　　“和尚，你们说的是盲僧嘛？”洛清璇问。

　　姬长生点了点头，“对，瞎眼睛的和尚，她还教了我‘万里承云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那神通很厉害，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全面发挥，因为我没有雷元素。”

　　洛清璇道：“她确实是个女的。”

　　“你们在现代还见过。”洛清璇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

　　“见过...”姬长生苦思冥想，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内心的答案，“法雨庵的菩萨？”

　　洛清璇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落了地，玄龙宫依旧是她们临走时那分景象，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那原本组成一把帝座的四条骨龙，变为了一条骨龙。看起来很是单薄。

　　姬长生手背的光泽闪烁了下，她们的积分已经长到了十万，小组位列排行榜第十名。少女目光炽热，光是骨龙经的积分一部就五万，看来这骨龙经确实是很厉害的异宝。

　　排行第九名的，是两个老熟人，化名为林麒麟，聂碧的林筝与聂晨。洛清璇的战队则是更为厉害，直接冲到了小组第三，这还是她很久没回天魔大陆，甄桐一个人的情况下。

　　“清璇，你要学习骨龙经嘛？”和尚走了，姬长生不意外，但是这条龙依旧留下来，并未被任何人捡漏，姬长生喜不胜收。

　　“不用。”洛清璇淡淡摇了摇头，“我炼化了耄耋饕餮的精魄。”

　　“耄耋饕餮？”唐守一十分震惊，那灵兽已经不能称之为灵兽了，而是神兽，放眼整个万千世界，都是极为的稀有与罕见，品质甚至可以与她的混沌血连所媲美。若是哪里传出了此神兽的消息，必会引得众人疯抢，打得头破血流。

　　因为单单是它的兽肉，一小块就是价值连城，更何况是精魄，那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而洛清璇既然炼化了耄耋饕餮，以她的修为，肉.身强度足以与姬长生分庭抗礼。

　　拥有这份莫大福缘的洛清璇本人，则是十分淡定，“嗯。这条龙，便留给有缘人吧。”

　　姬长生对此也没有异议，少女抽出母亲给的地图，细细研读起来。

　　这地图很是灵性，可以放大缩小，姬长生将灵力注入其中，地图的脉络渐渐清晰可见，几个标记的地点中，其中真凰殿与她们距离最近。

　　但也不算近。

　　姬长生进入天魔大陆的入口初期时，曾算出入口与玄龙宫的距离，再通过地图上的长度，计算出地图的比例尺，地图上小指长的长度，她们至少要走一个时辰。

　　“真凰殿在魔都，天快黑了，我们得快点走。”洛清璇抬头，这几天月亮越来越圆，十五快到了。

　　少女张开身后的天使翼，率先走入二人前方。姬长生踏起苍穹无影步，紧随其后，学会骨龙经后，她将身.法运用的更是得心用手，最妙的好处，便是以往，她踏苍穹无影步不过十分钟便会腰酸背痛，现在这种情况，则是完全消失了。

　　月光倾洒，洛清璇的天使翼不如以往圣洁皎白，似乎在夜色的笼罩下，浮上一层蒙蒙的灰色。

　　在这层灰色上，姬长生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迫气息。甚至在这种压迫下，她的混沌菩提钟都是有些悸动。

　　唐守一忍不住开口问道：“清璇姐，你的灵魄是不是因为吸收精魄而进化了。”

　　洛清璇并未隐瞒，直言道：“是，从神圣天使突破至了原始天使。其实也没什么用，可能凝练出的天使之剑更锋利一些吧。”

　　旁听剑道课的姬长生，听到这话眼眸亮了起来，羡慕道：“真好，我觉得剑用好了很厉害。”

　　“你也可以学习剑道啊。”洛清璇放慢了些许速度，微笑道。

　　“我想将摩诃龙神诀的第四式龙神三叉戟，改成龙神剑，但以我的灵阵造诣还是差了一些。”姬长生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少女眉头紧皱着，她已经尝试过几次了，毫无例外的都失败，改出的兵器奇奇怪怪的。

　　洛清璇则是放声笑道：“长生，你被你妈和我小姑唬住了，什么是剑？”

　　这是什么问题？姬长生惑道：“剑，就是剑啊。”

　　洛清璇道：“所以，你认为剑是有形的？”

　　姬长生微微沉吟，她见过的剑确实有很多种形态，有剑光，剑气，但无一是用剑灵师挥出来的，少女思索道：“剑气是无形的，可挥展出剑气的剑是有形的。”

　　洛清璇笑意渐浓，她的气势陡然拔高，宽大的衣袖中穿出无数如针眼般的一道道剑柱，将陡峭的山崖捅成了筛子，无数巨石不堪负重，从山上幽幽滚落。

　　少女朱唇轻启，她的声音很是柔和，但音浪越向远走则是愈发的振聋发聩，形成了一根巨大的剑柱，将倒塌的山脉一剑斩成齑粉，“剑是没有形态的。剑可以是风，可以是声音，可以是你的手，可以是你的脚，可以是灵力，可以是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或是任何一种能力，天地之间，剑无处不在。

　　学习剑灵诀，并不是有剑灵魄才可以，不用剑施展出的剑招更加精粹，更加难以捉摸。”

　　唐守一心有所悟，缓缓道：“天下神兵，万道归一。并非只有剑才能挥展出剑招，很多兵器都可以。”

　　洛清璇道：“你说的没错。诚然，如果手中有心意相通的剑，学习剑诀会更简单更方便，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剑就不可以学习剑诀，那只不过是一群无能的人瞎说罢了。”

　　“那按照这个思路，一个灵师什么都可以学？”姬长生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既然没有剑的人都可以学剑，以此推理，没有琴的人也可以学习音律，辅助系灵师也可以像战斗系灵师一样学习战斗系的灵诀。

　　洛清璇轻声笑道：“为何不可？”

　　姬长生眨了眨眼睛，这其中最难的，应是辅助系灵师学习战斗灵诀，灵魄本是自身的一种直观体现，辅助系灵魄大多都是花啊草啊琴啊箫啊，极具艺术气息的物什，而这些灵师的经脉，也和其它灵师经脉的构造很是不同。

　　因此，当初姬长生为六人画羲和神凰术呼吸图时，最难画的，便是聂晨的。

　　她身体内的灵力脉络，与其他五人，大相径庭。

　　不过她既然能学习了羲和神凰术，如果在计算与灵阵上有天赋，那也可以学习其它灵诀，辅助系灵师也有灵力，自然也可以将灵力用巨大破坏力的形式表现出来。

　　只不过，这条路还没有人淌过罢了，即使有人淌，那也死在为后人开路的过程中。

　　至少，姬长生从未听闻过，世上有哪个辅助系灵师独霸一方的。

　　“诶，真是心有灵犀。”姬长生睁开蓬莱仙眼，远处一紫一绿的两道身影，正往她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正是林筝与聂晨。

　　不过看她们二人的表情，似乎状况不太好。

　　甄桐的半点影子都没有，洛清璇眉目渐渐舒寒，“守一，你能感受到甄桐在哪儿嘛？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应是很亲密。”

　　姬长生心里听着很是不舒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唐守一微微沉吟，道：“我好像真能感受到。”

　　姬长生沉下脸来。

　　唐守一目视前方，莞尔一笑，“你看，在聂晨她们后面。”

　　在林筝身后的不远处，甄桐高挑的身姿双手持巨斧，两条纤长的胳膊轮的像风火轮，为自己的逃跑不断提速，仿佛身后跟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洛清璇凌空而立，眉目肃然，“糟了。”

　　天空原本应是一点一点暗下来的。

　　此刻却如同上方忽然遮住一把巨大的黑伞，紧紧露出几近圆满的月亮，星辰的光泽全部被黑伞覆盖而去。

　　月亮无法发光了，天黑得极为诡异。只有远处一座石像发出轻微的光泽。

　　“快跑！”

　　姬长生来不及问问题，跟上就跑，她们与林筝撞了个满怀，“清璇，你们怎么在这儿。你的腿好了？”

　　“来不及解释了，向发光的地方跑！”

　　“那里有个不好惹的人！”

　　“向发光的地方跑！”

　　“清璇姐姐，你回来了。”

　　甄桐见到洛清璇，无外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危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洛清璇，对她这种热情，则是没有任何回应。

　　唐守一抱起姬长生，洛清璇牵起甄桐，林筝夹起聂晨，三人快若奔雷般的向石像跑去。洛清璇的身.法飘渺无踪，让跟随于她的甄桐异常惊愕。

　　“姐姐，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跑。”黑暗下，姬长生小脸通红，别人都是自己跑的，她让唐守一抱在怀里，像无法活动的巨婴一样，好丢人。

　　唐守一没有开腔，周围很安静，只剩她与其它几人逃跑带起的呼啸破风声，没有其它多余的声音。气氛极为的诡异，安静，黑暗，让她很害怕。

　　只有那幽幽发光的神女像，在撕裂着黑暗。

　　“我们进入到魔都的反面了。”洛清璇的黑眸泛起一丝猩红，她的眼神，也是无比的凝重。

　　“姐姐，你最近去哪儿了，腿怎么治好的。”甄桐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的危险，拽着洛清璇的衣角，诧异道。

　　洛清璇心焦气燥，不免呵斥道：“闭嘴！”

　　甄桐仿佛是想起些不太好的回忆，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一下。从那件事以后，她就一直这样奇怪，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对于洛清璇的变化，林筝也是从甄桐那里早有耳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处理眼下的情况。

　　有一个将她们撵得如同丧家之犬的高手，正淹没于无边的黑暗之中，让她不得不全心全意去提防。

　　“这黑暗不是一般的黑暗。”寂静中，姬长生说了一句废话。

　　她的精神力，根本无法穿透这黑暗半点。站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自己就像普通人那般无助。唯一的慰藉，便是唐守一那两只紧紧抱住她的手。

　　这种诡异的情况，和当初她们进入玄龙宫时如出一辙，不过，后来真和尚与假和尚那一战，则是让玄龙宫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姬长生凝定心神，道：“清璇，你刚刚说什么魔都的正方面？”

　　洛清璇声色清冷沉静，徐徐道：“真凰殿古时处于魔都，魔都分正魔都和反魔都，如同镜子的里外。正魔都是人生活的地方，反魔都是鬼生活的地方。”

　　她眼眸渐渐浮现血色，像是这黑夜中唯一的烛光，幽幽道：“现在，我们周围围着一群鬼。”

　　姬长生原本不是那么害怕，却被她说的一身鸡皮疙瘩。仿佛她都能感受到，鬼绕周身刮起的阴风。

　　实在是太黑了，她们彼此无法看到对方的脸，林筝将音量提高了一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根据甄桐所提供的信息，自从洛清璇炼化完耄耋饕餮的灵魄后，她就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是那种重回新手村的大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一月未见回来后，腿脚都利索了。

　　她的腿疾除了打开元神藏无法医治，就算打开了也是只有一线可能。这并不是林筝医术不精得出的结论，相反，她精通医术，所以才对洛清璇的瘫痪一病更加了解。

　　换言之，她的病，天下任何人都解决不了。

　　在林筝的老家孟麟，有脍炙人口的五大仙儿。分别是狐仙 、黄仙、白仙、柳仙、灰仙。这狐仙就是狐狸，黄仙是黄鼠狼，白仙是刺猬，柳仙是蛇，灰仙是老鼠。

　　洛清璇这种元神未变，性情大变的情况，用孟麟的说法来解释，就是被黄大仙黄鼠狼给眯着了。

　　通俗的说法，黄大仙上身了。

　　林筝将她的分析传音给姬长生等人，倒是惹得姬长生哭笑不得，她对洛清璇身上的疑点也存在诸多疑问，但至少她能保证，现在她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洛清璇。

　　不然，有任何差错，她妈早就看出来了。哪还轮得到她们东猜西想的。

　　面对林筝毫无保留的质疑，洛清璇格外的沉得住气，“我的事情出去再说。”

　　“喇叭花，吹喇叭，嘀哒嘀哒嘀嘀哒，吹到邻居家，小朋友们笑哈哈。荔枝果，红又圆，白白肉，鲜又甜。”

　　“白白肉，鲜又甜。”

　　声音幽远而嘶哑，像是铁板撞击到铁板，锋利的剑刃抵上锋利的剑刃。让人心生胆寒。

　　‘白白肉，鲜又甜。’被不断重复，魔怔般的声音此起彼伏。

　　姬长生听到这声音，心里冒出来一个词儿。区别于清冽，嘶哑等普通的形容词。

　　她从心底冒出来的词儿，是‘死的’。

　　活人活物根本无法发出这声音。

　　“姐姐，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嘛...”姬长生双眸微凝，祭出龙神三叉戟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向各个方向来一下子，心底才有基本的安全感。

　　远处的神女像散发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像将将熄灭的烛火。洛清璇道：“继续向神像的方向跑。”

　　“不可。”唐守一摇了摇头，道：“撞到黑暗中的东西就麻烦了。”

　　恐怖童谣继续低吟。

　　洛清璇眼底掀起一片暗色，她身后的六片天使翼忽然爆发出璀璨至极的光芒。

　　一刹那，所有黑暗被照亮了。

　　默念童谣的是几个垂垂暮矣的老人，弓着背弯着腰，他们的小腿是真正的泥腿子，像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

　　有了光，他们身上的皮肤开始迅速溃烂。

　　“装神弄鬼！”姬长生为自己刚刚的恐惧而羞愧，一拳轰出，犹如青天白日惊雷炸响，但打到其中一个拄拐杖的老人身上，却像轻飘飘的打到棉花上，仿佛泥牛入海，烟消云散。

　　她又不为自己刚刚的恐惧而感到羞愧了。

　　很多长着泥腿子的老人，像是从地底下钻出的坟墓一样，飞快钻出。

　　与此同时，在她们身畔的，还有面色惊恐的同龄人，见印记，也是来天魔大陆来参赛的青年才俊。

　　再往前，是一群已经到达神像零星的几个人，神像周围，还有一座花轿。林筝见到那座花轿，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洛清璇黑眸中有血色涌动，少女缓缓举起天使之剑，她的剑细腻又冷肃，剑背上雕刻着无数的天使符文，粒粒晶莹，光泽烁烁。

　　她提剑，像是画道人拿起神笔，像是散修遨游于天地间的身法，像是音道人拨弄着乐器。她指尖弹动，那一个个天使符文骤然立在剑背上。

　　左翼涌动白色灵力，右翼迸发出黑色灵力，旋转交织，汇聚一副巨大的太极图。

　　这一剑她酝酿了许久，少女起步穿梭于泥腿子老人之间，如一颗流星穿梭于大地，她一剑斩下，犹如一轮大日，爆发出璀璨无比的能量，强势无比，洒落出原始永恒的剑光。

　　一剑功成万骨枯！

　　那些泥腿子老人开始从脚到头一点点化为黄土，少女清冷绝丽的面庞略有些苍白，这一招，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极限了。

　　众人都是一脸的惊容，这些深不可测的东西，就这样被击杀了？她那一剑无比的精准，没有伤及任何无辜。

　　她高高举起天使之剑，长腿奔腾，周身瑞光乍现，四面八方骤然涌来不同的叠加音律。

　　聂晨大惊失色，她已经被洛清璇深深震撼到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拨弄碧光翎音琴，但现在，琴弦却自己动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辅助系灵师，都是这种情况，不同的增幅音律为少女加冕。

　　万籁为我而歌！

　　洛清璇的气势如同君临天下，继续抬剑施展出一剑功成万骨枯，大杀四方。剑光如镜照彻大千世界。

　　神像庇佑的光泽内，轿帘从内而外被轻轻掀起，露出来的樱唇微微扯出一抹弧度，“很不错嘛。”

　　“这还不是一般的黄大仙啊。”林筝也是被这副场景吓到了，喃喃道。

　　“别瞎说。”姬长生反驳道：“她就是清璇。没问题。”

　　“还愣着干什么，快往石像的方向跑！”洛清璇似乎有些脱力，她的天使之剑扎在泥土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肢。

　　甄桐匆忙拉起洛清璇，她的天使翼已经越来越暗，很快便抵御不了黑暗的侵袭。

　　她们到了神像旁，那神像通体瑞光，唯独面庞暗淡，叫姬长生看不清面容。

　　花轿中走出一个容貌无比艳丽的少女，身肢曼妙。她的红眸像是盛开的彼岸花，妖艳不可方物，缓缓扫视过死里逃生的众人。

　　姬长生顿感不安，这种眼神让她尤其不舒服，像是在看一件物品，环视众人的样子，像是在...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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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剑功成万骨枯改编于曹松《己亥岁》。
童谣来自喇叭花植物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