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倾天》石榴不爱吃石榴

100、夜半谈心

　　一道血红的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纵横数千米远，那张妖媚绝伦的异瞳让众人的呼吸都是有了一瞬的停滞，完全忘记这手持天元血剑的女孩，这一击，该是有多恐怖。

　　“她炼化了她的本体精魄，而且，已经炼化好几个月了。”灵渊内，不死仙凰募得出声道。

　　姬长生沉吟片刻，回道：“你是说她扇子上那只琉璃金凰？”

　　不死仙凰盘膝静坐，“对，她炼化了她器灵魄上的琉璃金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自行开启了她的神凰传承，激发了她的神凰血脉。

　　这小丫头不愧为当初那个年代，天赋最高的两大仙尊之女。此女前途无量，日后必会大有所为。”

　　姬长生思忖片刻，问：“前辈，你觉得她们二人谁会赢。”

　　不死仙凰的鹤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黑眉耸动，“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她们一个人是本体灵魄，另一个则炼化了本体精魄。而且还是双生灵魄，都是罕见的惊世之才。

　　你们这一代，果真人杰辈出，了不得。”

　　姬长生有些好奇，问：“那当初她和我，和守一姐姐对打时，为何没有使用这一招？”

　　饶是姬长生的修为比袁如意低上不少，她也能感觉到，此时的少女，展现的气势远远不是激发本体血脉前可比的。

　　不死仙凰随意摩挲着下巴，瞳孔中透着苍茫，“比之轻敌，我更认为是她觉得没必要。这丫头虽然身上有些小毛病，不太招人待见，但其实她本性是好的。能在那个变态手底下成长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姬长生挑挑眉，“怡情仙尊变态吗？”

　　不死仙凰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当初姬天锦已经完全抹去了姬长生那一晚的记忆，忙改口道：“我瞎说的，但我觉得那女人不是什么好鸟。”

　　姬长生轻点下颔，“我也是本能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甄桐赤手空拳的荡漾在恐怖凌烈的血红剑气之中，她的眉眼如一汪池水般沉静，在她脚下的万丈平地，裂开了一道难以弥补的沟壑，这巨缝是被袁如意的剑气生生撕裂开来。

　　而她本人，却仿佛置身于剑气之外，只是淡然一笑。

　　围观的学生们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皆是肃穆的看着天空中的二女。

　　二人年纪相仿，不过十五岁，本应该上外院三年级，却在五年级考核中大放异彩，如此一战，在外院很少见。

　　而这，也是普通人与天才的差别。

　　甄桐动了，那一双手动的飞快，她的一双手犹如一千只手，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仿佛如千手修罗般，以手为刀，徒手接上陌生的剑气，发出叮咛如刀剑碰撞的声响。

　　对阵百回合有余，袁如意收剑，凝立在剑尖上，她的一双异瞳微微眯起，集中于灵渊中的精神力，避免对上甄桐那双有迷惑作用的双目。少女的一头乌发好像悄无声息的变长了些，发梢隐隐染上些金银相间的颜色。

　　凌厉的剑气乖顺的悬浮在她的周身，空气似乎被这剑气撕碎揉成棉花，延展成如她发梢一般的颜色，隐隐间有视野可见的璀璨剑光流动。

　　美人立剑。这一幕，极其的震撼。

　　荡漾的剑气与双手打出的力芒静静厮杀着，天地间一片宁静，唯有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好奇讨论。

　　“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

　　“在竞技场时裁判如此偏袒她，我想是学院某个大佬的孩子。”

　　“哇，那攀上她岂不是少奋斗几百年！！！别看洛清璇了，来看我！妹妹给个姬会！”

　　“得了吧，上午姬长生打咸珂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甄桐的黑眸依旧平静而澄澈，“师妹，你未得到师尊真传。”

　　她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想劝袁如意收手。她得到了月华仙尊的真传，而袁如意却没有。

　　但落在袁如意的耳中，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袁如意扬起下颔，刀削般的轮廓线条极为妩媚动人，“她教了我義和神凰术，教了我很多大凰明宫的独有灵诀，她教你了吗？”

　　姬长生运起蓬莱仙眼，发现袁如意的鼻息下有着一条若隐若现的一条白线，正是羲和神凰术的第二步吐纳。少女有些困惑，当初她悟出这一步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算上袁如意来蓬莱学院，也不过是十天，这种速度，是不是快的离谱了？

　　“她身上有万凰女果的气息，应该是姬月华喂给她的，此果可助血脉纯正的凰族后裔开凰穴，否则她不可能学的这么快。”不死仙凰看出了姬长生的困惑，解释道。

　　姬长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她也并没有什么吃惊的，袁如意是月华仙尊的亲女儿，对女儿比对徒弟好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像袁怡情那样对唐守一比对亲女儿还好，那才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袁如意抬头的刹那，纵横的剑气灌入无与伦比凶戾的灵力，密密麻麻的剑光收敛成一片，能量如贯雷般的炸裂开来，数道剑光齐飞，施展出伪天级灵诀，百鸟朝凤。

　　那一道道剑光竟是化作一只只琉璃金凰，环绕在袁如意的周身。

　　一袭红裙的少女祭出天元血剑，如同高高在上的万凰之王一般，百鸟朝凤，凰运普照，她的气势被拔高到了极点。

　　这一幕，姬长生甚至有种看到怡情仙尊与月华仙尊合体的错觉。

　　“去！”

　　甄桐手中的气柱猛然上升，如弥天大火般蔓延开来，即使离万米远，姬长生还是感觉有些燥热。

　　高空之上，蕴含着无尽的滚滚火焰，如爆豆般的噼啪作响，似要把这天空都要撕碎，一些修为低下的学生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袁如意细嫩娇俏的小腿淹没在火海中，她体内的灵力被日照幽魂火烧的躁动不安，在经脉中紊乱冲撞。

　　甄桐吹弹可破的皮肤被化作琉璃金凰的剑气割裂着，鲜血接连不断的滚落，一道道剑痕刻字般刻在她身上，看清甄桐右臂刻的“贱”字时，洛清璇白皙螓首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动，无意间攥紧了拳头。

　　二女的状态愈发焦灼衰颓，唐守一沉声道：“得阻止她们二人，在这么耗下去，都要受重伤！”

　　甄桐与袁如意的实力差别并不大，这场战斗继续下去，比的是差之毫厘的修为与毅力。

　　另一道剑光从天而起，一把冷剑募得贴在袁如意的一字肩上，剑刃泛着银光，依稀映照出洛清璇姣好的容颜，“滚。”

　　甄桐心头一跳，袁如意可是她师尊的亲生女儿，当即忍痛清喝道：“清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比赛！”

　　袁如意用余光撇向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少女，无畏的偏偏头，将脖颈向剑刃那里送，玩笑的口吻，“有种你杀了老娘。”

　　林筝抽抽嘴角，她对袁如意的印象在这一句话中彻底颠覆，这姐们儿挺有刚儿啊。

　　姬长生凝立在天空之上，她知晓洛清璇对袁如意是打心眼儿里讨厌，低声劝说道：“清璇，算了，大家都是同学。”

　　太阳当空，月光忽然如瀑布般倾泻，洛清璇的天使之剑散落在月光中，漫天的大火归于沉寂，嘹亮的凤鸣逐渐平息。

　　与此同时，那围观的众人，也是知晓事出有变，恐怕是阵势太大惊动了学校的人，全部都是知趣的一哄而散。

　　在银白如霜的月光中，走出一道身影，白衣胜雪，婷婷立在洛清璇身后，“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洛清璇回首，神色平静的仰视着月华仙尊，“她若是再来招惹我，我还会动她。有种，你杀了我。”

　　月华仙尊似笑非笑的挑挑眉，这小女孩，挺有刚儿啊。

　　甄桐抬腿迈步，瞬间便站在了洛清璇与月华仙尊中央，“师尊，清璇姐姐只是着急，没有恶意。”

　　袁如意轻移莲步，从月华仙尊身边蹭过，有意重撞了一下她的臂弯，“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救我。”

　　月华仙尊淡淡道：“这一场你们算平局，桐桐，你再去找其它人进行考核吧。”

　　甄桐抱拳恭敬道：“是。”

　　袁如意面露讥讽，“我说你来干嘛呢，原来是怕你的宝贝徒弟输给我啊。”

　　月华仙尊神色不见波澜，“如意，跟我回去。”

　　袁如意扯扯嘴角，不情不愿的跟在月华仙尊身后，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她确实没办法在当甄桐与洛清璇的邻居了。

　　那把天使之剑架在她脖子上时，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绵藏的杀意。而她之所以嘴贱讲那一句，也不过是仗着月华仙尊。

　　她很确认，在月华仙尊眼皮子底下，蓬莱学院没有人动的了她。

　　林筝打了个响指，凭空变出了几包药粉，向前立刻倾洒，几乎覆盖了甄桐的全身，皮开肉绽的剑痕，看的洛清璇眉目簌簌直跳。

　　姬长生叹了口气，莫说唐守一，看来即使她经历了昆仑灌顶，实力还是比各位姐姐们差的很远啊。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

　　......

　　月光如水，清冷照人。

　　几乎溢满培元液的木桶芬香四溢，袁如意只露出一张洁白如玉的脸蛋，下颔以下全部浸泡在兑了不少仙草的培元液中。神御岛的月光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温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少女舒服的眯起那双血眸，蜷起身躯，神色陶醉。

　　月华仙尊提着一个小圆桶，其中是兑好的药汁，“囡囡，还需要再加一点嘛。”

　　袁如意立马垮下脸来，转过身子，光滑的脊背对着月华仙尊，双手捂住关键部位，“你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月华仙尊脾气一向很好，听着袁如意对她呼来喝去也不恼，扯过一个小板凳坐在木桶旁边，素手伸进木桶里，向女儿身上拨弄两下水，“药液全被你吸收完了，我再给你加点吧。”

　　袁如意侧躺着，一声不吭。月华仙尊将冒着水蒸汽的温和药液倒了进去，扫过少女棱角分明的一字肩，滑过白皙的肌肤，袁如意的耳根稍稍泛红。

　　借着月光，月华仙尊将那红欲滴血的耳尖看在眼里，又向袁如意吹弹可破的侧脸上撩了两下水，故意逗弄女孩，“你害羞啊。”

　　其实在袁如意小时候，她是偷偷去水云剑谷见过这个女儿很多次的。

　　没有女人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产生感情。

　　她也很想把她带在身边，但她怕袁怡情实在是怕的要死，她害怕如果一旦把袁如意带回去，会和袁怡情的关系更乱更复杂。这种恐惧与担心，让她对袁如意的爱一丁点也不敢在袁怡情面前流露出来。

　　好在这一次姬天锦出手，袁怡情受到了限制，她才得以把她带出来。

　　十多年过去，当初的小孩儿已经长成妙龄少女，还没来得及去好好抱抱她宠爱她，就要避嫌了。

　　见袁如意还是不搭理她，月华仙尊叹了口气，如果在给她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也会一开始就把她抱过来养的。母女之情，也是需要长期的培养时间。

　　袁如意余光瞥见她那便宜母亲，正坐在板凳上叹着气，偏过头，问：“你生气啦？”

　　月华仙尊神色似笑非笑，“嗯，我生气了。”

　　袁如意撇撇嘴，“你有什么生气的，我还没生气呢。”

　　月华仙尊将浴袍搭在一侧，转身移步，“泡完到我房间来。”

　　“这药液你是不是也给甄桐泡过。”袁如意穿着宽大的睡袍，素带牢牢系在腰边，展现的曲线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妩媚，少女平躺在床的里侧，口中叼着一根妈妈给她准备的糖果，大大咧咧的质问着月华仙尊。

　　语气不像是母女，倒像是犯人和狱长。

　　月华仙尊偏过头，月光照在她美好的侧靥上，更显成熟女人独有的温柔，“没有，我只给你兑过这幅药浴，毕竟你刚好得到了那么多培元液，我也就顺手推舟。”

　　袁如意抿一口香舌下的甜糖，含糊不清的道：“那你为什么不给你那宝贝徒弟也兑一池子。”

　　月华仙尊轻轻一笑，道：“我精力有限，能养好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前十几年已经给过甄桐很多爱，我现在想爱自己亲生女儿更多一点。”

　　袁如意对这话很受用，满意勾起红润的小嘴。

　　她想要偏爱。而月华仙尊，也是吃透了她缺爱，更缺偏爱这一点。

　　袁如意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手拿着棒棒糖，“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认我，我这么大了你才把我带回来养。有些东西是不能弥补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月华仙尊直起身子，神色怅然，“我对你娘的害怕，一点都不比你少，我不想和她生活，我当初想的也很简单，让你在一个成日争吵的环境下长大，莫不如......”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袁如意几乎难以听闻。

　　袁如意软哼一声，低声咒骂了一句窝囊，转过身子，背对母亲躺着。

　　月华仙尊的素手搭上袁如意像水做的软腰，长手隔着睡袍，一下一下的捋着袁如意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像是在安慰一只生气的小猫咪，“囡囡，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袁如意从腋下抽出月华仙尊的胳膊，甩到一边，“谁那么幼稚，我才不玩儿。”

　　月华仙尊将她轻叩在怀里，“玩儿天鸿金的。”

　　袁如意立刻坐起身子，一双血眸像黑夜中的烛火，直放光，“玩儿多少天鸿金的？怎么玩儿？”

　　月华仙尊内心腹诽，她这个女儿简直是个财迷，“我们互相问问题，倘若答不出来，就给对方一万天鸿金。”

　　袁如意撇下嘴，“我没有那么多钱输。”

　　月华仙尊的指腹轻轻刮蹭下袁如意的脸蛋，“那你若答不出来，就给我两千天鸿金。”

　　袁如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不可能亏本的买卖，连连点头，“我可以先问问题吗？”

　　月华仙尊轻点下颔。

　　袁如意双手托腮，眼珠狡黠的转了转，“你和我娘那个的时候，一般是你那个她啊，还是她那个你啊。”

　　月华仙尊:“......”

　　“给你一万天鸿金。”

　　袁如意对着纯天鸿金的硬币吹了一口气，发出悦耳的响声，开心的问：“你和我娘做第几次有的我。”

　　月华仙尊：“......”

　　“给你一万天鸿金。”

　　袁如意得逞一笑，“你喜欢哪个姿...唔。”

　　少女的柔润的唇瓣被月华仙尊的指腹轻轻按住，“你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也轮到我问你了。”

　　袁如意只好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月华仙尊手里的天鸿金。

　　“你为什么喜欢洛清璇？”

　　袁如意怔了怔，没想到自己妈妈也会不按常理出牌，但叫她答不出来，上交两千天鸿金是不可能的，少女理直气壮的道：“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啊。”

　　月华仙尊从床头的抽屉中又抽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口中：“你还算诚实，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理由吗？”

　　袁如意眨眨眼睛，“她天赋也特别好，很优秀。”

　　月华仙尊“嗯”了一声，又问：“那你今天为什么还对她出言不逊。”

　　袁如意含着棒棒糖，随意道：“她都把剑架我脖子上了，我还要去迎合她吗？她是长得好看，但我有自己的尊严。再说了，我现在也不喜欢她了。我只怕她。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问你两个问题了。”

　　月华仙尊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是她生的还是你生的。”

　　“她。”

　　袁如意翘起嘴角，“那你就是传说中，提上裤子就跑的渣女？”

　　少女的目光萦绕在伤心愧疚的母亲的脸上，又问：“你来跟我说说，我怎么惹你生气了？不叫你妈就惹你生气了吗？”

　　月华仙尊摇头道：“不是。是你偷窥别人这件事，这令我很生气。还有今天你与桐桐比赛，在人家小臂上刻“贱”字羞辱人家，也令我生气。你不能不尊重别人。”

　　袁如意自知理亏，“哦”了一声，却也不满道：“桐桐，你叫的真亲密。不会她才是你亲生女儿吧。”

　　月华仙尊半跪在纯黑色的床铺上，向前蹭了两步，将跪坐着的少女搂在怀里，袁如意枕着她的肩膀，身子微晃，抬起头，看着这位陌生的母亲。

　　她的气质和袁怡情不一样，她总是一袭古静如素的白衣，一双璀璨的金瞳似乎照亮了幽幽夜色。她这张脸也不像袁怡情那样带着一针见血的美，而是在仙风道骨如月色的皎洁清冷中，埋藏着最细腻的温柔。

　　袁怡情没有将水云剑谷的九岳幻剑雷诀传授给她，但月华仙尊对自己毫无保留。不管想学什么，只要她会，就会对自己倾囊相授。

　　哪怕她一直对月华仙尊不礼貌，呼来喝去。母亲也不曾对她呵斥半分，甚至没有和她大声讲话过。

　　这种来自于母爱的包容，是她从未在袁怡情身上感受到过的。

　　月华仙尊轻抚着袁如意的头顶，指缝插在及腰的乌发里，替她温柔的梳理着，轻声呢喃道：“囡囡，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袁如意身子前倾，搂过月华仙尊，向那陌生的怀抱中靠了靠，小声道：“就叫囡囡啊...也挺好的。”

　　月华仙尊环绕住少女的腰侧，“好。”

　　袁如意想了一会儿，问：“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你虽然不负责，但和你相处一段时间，我觉得你还挺好，起码要比我娘好很多，所以你当初怎么能看上我娘？还是你俩是那种关系？”

　　月华仙尊抱着袁如意，在女儿看不见的角度扯扯嘴角，昧着良心道：“你娘身上也有很多闪光点，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个很具有人格魅力的人。

　　可是生下你，这件事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袁如意枕着月华仙尊的肩膀，抱紧母亲的上半身，“我的出生是不被你期待的，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月华仙尊搂了搂她，让女儿靠的更舒服一些，拍了拍少女的脊背，“我一点不讨厌你。相反，我觉得你很可爱，今天你施展出百鸟朝凤时，我在你的身上也看到了我少女时期的影子，比我当初发挥的更好，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儿我很欣慰也很骄傲。

　　我也在学着如何做一个母亲，去更好的爱你，去尽量补偿你的童年。你也要更好的爱自己。”

　　袁如意的上半身微微颤抖，气息起伏不定，带着哭腔道：“我当然要好好爱自己，因为我觉得你们都不爱我，我只能自己爱自己。你怎么补偿我的童年，你知不知道袁怡情有多偏心唐守一，明明我才是亲生女儿。”

　　湿润的泪水打湿了月华仙尊胸前的一片柔软，她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打着袁如意的脊背，也不忘拢过少女垂在身前的乌发。

　　怀中的少女低声啜泣了很久，呼吸渐渐平稳，僵硬紧绷的身子也是逐渐放松下来。袁如意似乎是习惯了摊在母亲怀里尽情撒娇，肆无忌惮的诉苦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她觉得自己十五岁还是个长不大的巨婴，但她却不抗拒，在她身上一直温柔抚慰着她的两只手，给她一种无限踏实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感觉，袁如意又向月华仙尊怀里蹭了蹭，低声啜泣道：“你不会嫌我烦，把我养到一半丢下吧。还有，我一年以后也不想回水云剑谷，我怕我娘再打我。”

　　月华仙尊抱着袁如意躺下，扯过被子，替女孩盖上，“我们这一生的母女缘分已经很浅了，我错过了你的童年，我不会在错过你成长的关键时期。

　　在我这里，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哪怕以后你有家了，离开我了，想回来还可以随时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气氛沉寂了半晌，袁如意低声啜泣的声音渐渐平息，“大凰明宫的女人是不是只喜欢女人，如果我以后万一，我说万一，和一个男生成家结婚，你是不是会把我当成变态。”

　　“我好像是男生女生都喜欢，我喜欢好看的人。”袁如意小声补充了一句。

　　“你想喜欢女人就喜欢女人，想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在尊重别人尊重自己的前提下，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即使你不想练功我也不会逼你埋怨你。”

　　“妈妈。”

　　“囡囡。”

　　“妈妈。”

　　“囡囡。”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