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妹妹》莫厌迟

1、第一回 伊始

　　序言：

　　每个故事都要有一个开头。

　　这是，与你我有关的故事。

　　我不擅长写作和诉说，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

　　可是因为有你，我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所有与你有关的痕迹，在我的身边。

　　当我们长大，当我们分离，当我们老去，我还能够依旧凭借它来怀念着你。

　　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的你。

　　我最亲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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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始」

　　在产房里，是你先来到这世界，在我遇见世界之前发出惊天嚎啼，仿佛在预示着这个世界的不温柔。五分钟后，当我挣扎着与这个世界全身心接触之后，耳畔反复回响的依旧是你的哭啼，忍不住想要开口，口中哇哇的却是与你相仿的啼声。

　　这是后来，我去探望当初接生我们的护士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叙述的时候，她满脸温柔的微笑，脸上是岁月的沧桑留下的斑驳痕迹。

　　五分钟的间隔，让你成为了哥哥，我是妹妹。所以，就此伊始，我仿佛永远也追不上你的脚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过去多少年，长多大，也永远改变不了早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我们是兄妹。

　　所以，你是温柔体贴，单纯善良的哥哥，而我是讨厌任性的妹妹。

　　你看我们一点都不像。

　　自幼时起，即使长相再相似，所有的人几乎都能一眼认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你是凤长太郎。我是凤奈月。

　　而我们，是此间原本应当最亲密无间的双生兄妹。

　　我不嫉妒你。我不讨厌你。

　　这些全部都是谎言。

　　一看就知道，谁也不会相信的谎言。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太任性，你太乖巧，所以即使是你陪着我一起在院子里疯玩，一起爬树，一起研究虫子，一起满地打滚，弄得全身乱哄哄脏兮兮的，最后挨训的那一个总是我。所以，看着你受到几声训斥后，便是母亲温柔体贴的好言相劝和安慰，还有温暖的毛巾擦拭你额头的汗水。我很嫉妒很嫉妒。

　　而我不得不在一旁，咬着牙跪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接受属于我的惩罚。

　　因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那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妹妹。

　　那个所有一切破坏事情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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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记忆里的时间拆分成两半，那么我的世界里，分别是，有你的日子，和没有你的日子。

　　即使再讨厌你，可是我依旧巴巴地，不要脸地，要死要活都要跟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小尾巴。

　　因为没有你的世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能够干什么。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彼此相伴，就好像是世界上黑白两色。彼此形成最鲜明的对比。我习惯了作为坏孩子的榜样，正如你一直是好孩子的标榜那样。

　　只是，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你而骄傲，但是你却会因为有我这样的一个妹妹而丢脸。

　　可是……我想要告诉你，能够让你，让姐姐，让父亲母亲感到一丝一毫的丢脸都是我的荣幸。我为此而感到骄傲，对于你们变态得近乎扭曲的情感，来源于常年的忽视与寂寞的不甘。

　　明明我也是可以很优秀，我也是很可以聪明，我也是可以很听话很乖巧，为什么他们偏偏看不见我呢？

　　你看不见的，并不代表不存在。我知道我幼稚我矫情所以才会如此迫切地需要来自于他人的肯定。就像一个得不到大人的注意的小孩子，费尽一切心机的小动作想要引起大人的关注。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会是我一个人自编自导的笑话罢了。

　　我最大的心愿，也只不过是看到他们的笑容。

　　——因为我。

　　而不是你。

　　——多么可笑的想法，对不对呢，我竟然会想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实际上明明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少女，再恶劣的词语只要套到那个名字叫做“凤奈月”的家伙的身上，也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那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也包括他们，还有姐姐和……你。

　　那个我说讨厌说嫉妒，却偏偏又怎么也放不下的你。

　　虽然不过是因为，我曾经以为会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我的你。可惜，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明确地告诉我，你、不、是。

　　毕竟，骄傲只有一个，耻辱也一个足以。

　　站在与你的对立面，我们仿佛是黑白双子，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你温文尔雅，天生与人为善；而我桀骜不驯，刁蛮任性又生性刻薄。

　　所以，当我终于有了选择离开你身边的权利和机会的时候，我近乎是逃窜般选择了远在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就此庆幸自己远离了不必时时刻刻担心会遇到你的冰帝学园。我想要，拥有除了你以外的世界。我想要用记忆的橡皮擦，把你的一切痕迹从我的生活里一一抹去。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成为我的哥哥，也并非你的本意；如果可以，你希望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令人丢脸的妹妹。

　　你看，你哪里温柔了？

　　……明明是，一、点、都、不。

　　你的刻薄，只可惜，也只有我能够有幸欣赏到。在我们渐渐长大，渐渐懂事，也渐渐疏远之后，我们终于明白彼此的意义，也开始痛恨彼此。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只有你的敌人。

　　正如同你我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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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温柔的哥哥，不可爱的妹妹。

　　还好，所有的前奏都可以结束了。

　　请让我用代表「删除」的按键，抹去我的世界你存在的痕迹。

　　我，讨厌，你。

　　凤奈月，讨厌，凤长太郎。

　　十二岁的凤奈月讨厌十二岁的凤长太郎。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有的时候，讨厌并不代表着不在乎。

　　也不代表着，他们的世界就此毫无牵连。

　　长大后的我回首年少，总是又叹又笑。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宁愿把喜欢当成讨厌，当成世界上最令人难堪的情绪。

　　——大抵，还是因为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