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之歌》山之阿

17、四季2

　　四季二
　　顾元御和黄维真好得如胶似漆，那架势，要连分开的那几年的份都补上。人类似乎总喜欢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潇潇想，如果当初他们可以多一点沟通，说不定孩子都会喊“爸爸妈妈”了。
　　她把准备好的手链固执的给顾元御系上，叮嘱他不要离身，最后不放心，还是用了加固术。顾元御帮黄维真戴上另一个手链，绿茶形状的“福”字嵌在一簇簇茂盛的牡丹花间，透出若有若无的茶香，黄维真爱不释手，凑到手腕重复着吸气呼气的动作。

　　潇潇告诉他们，她要离开了。黄维真抬起头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又继续欣赏起她的礼物。
　　顾元御却怔了一下，就盯着手链上赭色的咒文认真研究起来，潇潇只看到那只蝴蝶结的触须微微晃动，像是要振翅飞起来。等了一会，看他没什么要说的，站起来。这时，他也抬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笑着，就像真的看懂了那古老复杂的咒文，然后平静的说：“你保重，最好别再和人打架了。”语气轻松平淡，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潇潇松一口气，没有遭遇凄惨的离别场景，真好。虽然知道妖怪会经历人世间更多的悲欢离合，但是她还是很难适应，尤其那个人是她想追随一生的人。

　　黄维真突然紧紧握住顾元御的手，在她转身走向门口前鼓着眼睛认认真真的保证：“潇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好，我保证！”
　　嗯，是个猪都能看出他和黄维真会幸福，她点点头，确实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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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剩下高远山了，潇潇拿出两条手链，其中檀色的那条给高远山的母亲，绒绒的，用小篆写着“平安”、“健康”、“福寿”，潇潇瞅瞅腕上的玉镯，就像和她是一体的，依然温软柔腻，却更加光彩灵动。

　　高远山虽然不喜欢身上有除了衣物以外多余的东西，还是欣喜的任由潇潇帮他系手链，越看越喜欢——和他多配啊，他决定一直戴着它。

　　因为江少孤独终老，潇潇怕高远山重蹈覆辙，让他失忆之前，就先铺垫一番，从身为男人该有责任娶妻生子，孝敬父母，爱护妻儿开始；接着殷殷的表述希望他找一个固定的靠谱的女友，不要让父母长辈担心；然后谆谆教诲看人要准，别把美女都当成好人，尤其碰到像她这样不着调的，有多远离多远；最后，当她开始列举古往今来人间佳侣的幸福生活和人妖念的悲惨结局时，高远山顶不住了，不愿再去猜疑，直接请她说重点。

　　潇潇摊开手，“其实我是来告别的。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了。”
　　高远山轻笑，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高远山，忘了我。”

　　看着他的眼睛，她开始催动催眠，等高远山因激动而瞪着的眼睛渐渐闭上后，故技重施，按上他的太阳穴，进入他的意识，开始刷与她相关的记忆。
　　刚刚开始很顺利，潇潇仿佛已经听到红线咔嚓断掉的声音。可惜刷到欧阳家晚宴跳舞的那一段时，遇到很大的阻力。嗯？这部分记忆这么强烈？刷！刷！！刷！！！结果是高远山超强的意志力获胜——潇潇没防备，很不幸的竟然被他踢出意识。

　　在短暂的迷惑后，高远山怒了，“你刚刚都对我做了什么？”
　　“哎呀呀，别那么激动嘛。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肯定可以成功，刚刚只是意外。”潇潇有一丝心虚，有一丝羞恼。
　　高远山立即把视线调低警惕的盯着她的手，咬着牙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你休想。”
　　“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很快的，最多1分钟，你就会彻彻底底忘记我，然后继续你花红柳绿的生活，多好啊。”

　　没想到高远山这回真的出离愤怒了，捏着她的胳膊咆哮，“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和我有一丁点关联了。可你不是我，怎么知道哪种选择是为我好？你怎么能决定我的生活方式？你连我都不了解，敢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根本就没试图过了解我哪怕一点点！”

　　高远山摇着头，痛心又不甘，声调转低，“你真残忍，甚至要夺走我的记忆，你问过我的意愿吗？经过我同意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强J我的灵魂。放心，如你所愿，我以后再不会妨碍你了，你也不用费心给我催眠了。实在需要的话，我自己会去找心理治疗师。再多问一句，你懂真正的快乐吗？”

　　高远山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潇潇被捏的七荤八素，揭开袖子一看，青紫一片，也来气了，“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我被雷劈傻了才会来找你，谁爱管你谁管，你想怎样就怎样，爱咋咋地，和我有屁关系！”
　　从来没碰见过这么固执的人，真是越想越气，强J他的灵魂，kao，之前还被古平诬陷强J了他的□□，合着她尽喜欢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了，TMD，强J人类的灵魂，一点快感也没有，她有病才去J。潇潇边走边骂，脚下的地砖成为发泄对象，一路被踩坏不少。

　　以争吵结束——真是个意外的告别仪式。这下好了，记忆没刷掉，反而惹一身气，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看看人家王季平，多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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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S市后，潇潇走访名川大山，寻找破解推算之术的办法。这一天，来到终南山，正好看到元真一个人蹲在菠菜地里专心的捉虫子，元真也看见了她，捧着装虫子的盒子，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的笑，边跑边喊“妖怪姐姐”，跑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抽啥风，突地来个急刹，将手里的盒子向她扔过去，转身以更快的速度飞跑。潇潇将掉出来的虫子收捡装好，赶过去拉住他，“你跑什么？你师父呢？怎么就只见到你一个人？”

　　元真僵着身体不作声，潇潇拍他，将虫子递还，“哎哎，和你说话呢。快带我去找你师父，回头再来找你。”
　　元真将盒子放到地上，走开几步，深吸一口气，摆出一个严密防守的姿势，“终南山弟子个个宁死不辱、妖怪，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要想见到其他人，先过我这一关。”

　　嗷，忘记了，人家是天真无邪的元真，怕被非礼呢，她好笑的走过去，打破他强撑着摆出的气场，“小弟弟，想什么呢。你的师祖无尽天师在几百年前就想收我，我还不是活到现在？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元真泄气的叹气，同时惊讶又景仰的看潇潇——师祖是个神话的存在，是他们这些一代又一代的终南弟子终其一生追求的目标，她居然和师祖有过交集，好羡慕！

　　“我这里有一张偷偷临摹的师祖的画像，你帮看看有没有体现师祖的神韵？”元真小心的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珍藏的迷你小画像，先检查有没有磨损，再巴巴的举着给潇潇看。
　　潇潇无语感慨，这孩子，果然极其天真无邪！真是谁讲的话都肯信啊，有没有搞错！好歹年纪也过18了，终南山的教育也忒失败了。
　　无尽天师啊，您就显显灵，让这倒霉孩子看上一眼吧，估计现在没人知道您老人家长什么样子啊，连我这个被你盯了2年的非人类也想不出您的尊容啊，何况那孩子给我看的是您10来岁童年时代的样子啊啊啊！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