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大陆〗亡灵的枷锁》苏*容

24、廿四章 哥们快到我碗里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总算把侏儒姑娘甩开的雷纳德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也就不急着走，索性四下里逛了逛。
　　可以看出这个部族人丁很兴旺，广场里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了有八九百人。很容易就能看出越接近广场中央的侏儒们穿戴得越得体，佩戴的武器也很锋利。它们碗里的材料大多是肉。然而越靠边上的侏儒越是衣衫褴褛，大都只是拿着树叶在腰间简单一围，其实什么也遮不住。而且老弱病残居多，个个面黄肌瘦的，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碗里多是清汤，能照出人的影子。别说是肉了，就连能吃的植物果实或叶子也很少。
　　这些侏儒打到了"饭"之后就走到指定的区域里就餐。有些性急的家伙甚至就站在一边，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雷纳德发现不论是已经吃完的还是没吃完的侏儒，没有一个离开广场。而且广场的四周还多了些巡逻的小分队。
　　这个时候还在游荡的少校就有些显眼了，为了以免正在巡逻的侏儒来找麻烦，他随便找了个人多的队伍排了进去。
　　"嘿，哥们儿，你的碗呢？"排在他身后的一个侏儒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雷纳德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些该死的侏儒为什么都这么热情？
　　"来得急，忘带了。"
　　"你可真够可以的！"它哈哈地笑了起来，豪气地把手里的木碗往他怀里一摔，"那你先用我的。我用这个。"它顺手把扣在脑袋上的一个半圆形的果壳扒了下来。
　　"这，这多不好意思。"少校无语地看着那果壳：这能用吗？话说大哥你几天没洗头了，啊喂！
　　"没事儿。"那侏儒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这玩意儿不怕水，一会儿吃完了还能用。"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雷纳德很快地就领到了一碗肉汤，正在迟疑间，霍克（两人在交谈中早就互通了姓名）已经在招呼他跟上了："雷，这边。"
　　它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和人打招呼，看得出十分受欢迎。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稍微空旷点的地方，就提醒他说："快吃吧，今天晚上还有体力活要干呢。"
　　自从清晨啃了几块干粮之后，少校也将近一天米水未进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但是看了看那碗颜色诡异的汤，怎么也不敢送进嘴里，只是端着碗做做样子。
　　"我听说今天还抓到几个人类……"不会都在锅里吧？
　　雷纳德支支吾吾地问。
　　"噗，"霍克差点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没好气地回答，"没想到你看着呆头呆脑的消息还挺灵通。你可真敢想，那些都送上去给族长和大巫师了，没我们什么事儿。你小子能吃到两块鳄鱼肉就算不错了。赶紧吃你的吧！"
　　"我也就问问，"少校讪讪地挠了挠头，还挺像个莽撞的傻小子，"听说人肉挺好吃的，大叔你吃过吗？"
　　既然去除了心理阴影，雷纳德当然不会再虐待自己的胃了，有样学样地大声喝起汤来。
　　"我？"霍克看着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硬起头皮自我吹嘘道，"我当然吃过了。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独自出门打猎，就遇到了七个人类。要是别的侏儒，肯定扭过头跑了。那我是谁啊？我可是霍克勇士！我就这样，这样，嘿嘿喝哈，使出了家传的绝技，"他说得兴起，还摆了几个酷酷的姿势，然后一扬头，"把他们全打趴下了。自从那以后，大家都叫我'一个能打七个'。"
　　霍克说完，就拿眼睛来看他，于是少校十分捧场地鼓掌说："大叔你可真厉害！"
　　"嗯。"他深沉地点了点头，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
　　正在这时，广场中央传来一个尖锐的哨子声，霍克连忙三两口把果壳里的汤喝完了又扣回脑袋上，然后看着雷纳德那寒酸的装备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就没弄到一点好东西？这样吧，一会儿跟着我，别乱跑。碗就搁那边墙角吧，到时候再回来拿。"
　　正说着，从广场中央走过来一队侏儒，一边走一边呼喝：
　　"汤姆，你小子哪去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亚当，亚当，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去你的！"
　　"本，艾瑞克，科林，……"
　　被念到名字的侏儒纷纷越众而出，汇入人群中去。而后又逐渐分成了一个个十几二十人的小团体。
　　雷纳德正满头雾水，突然听到了霍克的名字，边上的侏儒大叔连忙扬起了手："这儿呢！"一边说一边拉着他挤出了人群。
　　"这小子是谁？"领头的侏儒看着少校那寒酸样不满地问。只差没说"我们可不需要废物"了。
　　"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叫做雷。"霍克哈哈笑着打马虎眼，"雷，来打个招呼，这是查尔斯老大。"
　　"老大。"雷纳德果然大声喊。
　　查尔斯显然了解霍克的性格，只得挥了挥手让他们入队，继续向前走。
　　侏儒大叔示意他别说话，边走边和边上的同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听说这次他们弄来头大家伙？"
　　"可不是，都在传出动了两三百个人才抬回来。"一个侏儒接着说。
　　"尽扯淡！"另一个侏儒爆了粗口，愤愤不平地反驳，"真那么大从哪儿抬进来？"
　　"他们当然知道路，只是不告诉我们。"
　　"都是胡说！我活了几十年怎么都没见过？"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边的侏儒连忙把它们拉开了，"有力气都留着等会儿用，这次可别再被尼克那帮家伙超过了。"
　　这场小小的纠纷之后，众人都不再说话，埋头赶路。
　　眼看着队伍拐出村口，顺流直下，雷纳德扭回头看了一眼，暗自想到：侏儒的大部队都不在了，这倒是个逃走的好机会。如果早知道它们晚上有行动，就待在洞里等着好了。只可惜这会儿他的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侏儒，想走也走不了。希望卡尔他们能顺利逃脱吧。
　　在少校的眼里，侏儒的样子都差不多，反正都是皱巴巴的，根本分辨不出老少美丑。幸好霍克的果壳头造型独特，肩上还扛了一把巨大的石斧，这才勉强没认错。
　　他蹭到那位侏儒大叔身边，低声问："大叔，尼克是谁？"
　　霍克扫了他一眼，没有在意，瓮声瓮气地回答："就是个爱浮夸的家伙，和咱们查尔斯老大不太对付。一会儿撞见了，别给他好脸色。"
　　"那是一定的。"雷纳德连忙同仇敌忾地说。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套话，一边竖起了耳朵努力听周围重新响起的嗡嗡嗡的议论声。也许是侏儒尖尖的耳朵确实能听得更清楚，还没走到半路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十里以外的大湖，准备在那里举办一个祭祀仪式。仪式的过程中需要他们去挑战被抓回来的巨兽。一般而言，巨兽的体形越大，仪式就越成功。
　　这也太……坑了！我可不想拿着小命去冒险啊！
　　雷纳德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有些幽怨地盯着霍克，直到他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肉末？"
　　"大叔，你觉得我这小身板能打得过巨兽吗？"
　　"嘘！"霍克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严厉地说，"你不要命了，敢诅咒祭祀失败？"
　　"没事儿，"估计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有点可怜，侏儒大叔又安慰道，"等我们上场的时候它已经没什么力气动了，就是做个样子。摆姿势你还不会？就算有什么事，叔也罩得住你。"
　　没错，您老一个能打人家七个嘛。
　　雷纳德默默地吐槽，然而心里毕竟有些感动，于是握住了它的手郑重地说："大叔，那就全靠你了！"
　　"没问题。放心大胆地跟着叔冲吧！"霍克立刻豪气干云地回答。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