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爱》茶辛辛

9、９、他的转变很奇怪

　　“那个……呃，乔先生……”西湖自问也见过的场合，自己的父母也都算成功人士，不过在他面前总会有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看起来很恐怖？”乔舒和懒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玩味地看着她。
　　“……”西湖伸手又去端茶杯，然后盯着茶杯里碧绿的茶叶，没做声。
　　“顾小姐，我们见面不多，印象中，你应该……”像是在找恰当的措辞，马上接道，“比较开朗。”
　　西湖想这人私底下怎么和公众场合那么不一样呢？为数不多的见面，他始终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冷漠，眼睛黑如深潭，根本看不出情绪，“可能不太适应……”其实她后面还有半句“你的转变”。
　　“不适应这里？”他的左手搭在右臂上，右手托着下巴，“这个家很久这么热闹了。有时间，你可以常来。”
　　“一定的，看到九九这么开心，我也很高兴。”说的是实话，和安幸交好之前，她凡事都不热衷，除了程诺之外，能上心的就只有跳舞、弹琴，这自小养成的习惯。这种孤癖对应而来的便是别人的冷漠。现在程诺在国外，身边出现了照顾自己的人，也有自己愿意懂去关心人，自然非常温暖，这和人一冷便寻找热源一样，是本能。
　　“看得出你是个很有素养的女孩子，有时间也可以教教九九，他现在说普通话都比较吃力。”乔舒和抿了口茶，笑道，“他要吃包子，王妈几次给他递报纸……”
　　西湖听得“咯咯”直笑，这也不能怪九九说不好普通话，就算中国土生土长的小孩子，两三岁说话也是口齿不清的。不过乔舒和这么说，也就答应了。后来才意识到，乔舒和这是在缓解不太自然的气氛，和上次在餐厅一样，不由得放松起来，其实，他人蛮好相处。
　　“走吧，也该吃饭了。”乔舒和站起来的时候，王妈也拿着手机出来了。
　　“小少爷睡着了。”她先是和乔舒和说，然后转身把手机送到西湖面前，“西湖小姐，你的电话。”
　　“哦，谢谢。”
　　“那走吧，我们出去吃饭，顺便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出去就好。”
　　“西湖小姐，我们这只有的士来，没有的士去的。”王妈拉着她的手，笑道。
　　也是，能住这的人，必定都是以车代步的豪门。只能点头答应乔舒和，“麻烦乔先生。”
　　“顾小姐，不必这么客气。”乔舒和转身上楼，消失的冷漠又突然冒出来，口气听起来似乎多了一层疏离。“以后九九还要拜托你。”
　　这次车里面没有音乐，安安静静地只听得见汽车发动机极为轻弱的声音。“你没有必要将拒绝别人当成为习惯。”良久乔舒和才开口。
　　西湖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么？自己真习惯拒绝别人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乔舒和不再说话，手指无规则地在方向盘上划来划去，眼睛盯着前方，专注无他物。哎，比她以前的性格还怪，刚刚还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笑，现在又摆起脸色，有钱人莫非都有喜怒无常的怪癖。还是程诺好，总有耐心和她说话，温柔小心地纠正自己的缺点，现在这样的自己还多亏了他的改造。
　　又过了好久，乔舒和才做声，“想吃什么？”
　　“随便。”
　　“我觉得，你‘随便’的口头禅也得改改。”他扭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女孩子哪有那么多随便。”
　　“乔舒和先生，我觉得您作为成功企业家的同时，也相当具备优秀教育家的潜能。”西湖本来就被他一会这一会那的奇怪情绪搞得有些头大，索性也懒得畏他，自己又不做生意，在他面前穷紧张个什么劲。两双漆黑的眼睛对视在一起，后者明显的“我不怕你”。
　　“很好。”以为他生气了，结果换来开怀大笑，一串一串低沉的音符从他的胸腔蹦出来，仿佛遇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一般。
　　后来同乔舒和熟悉了以后，他才告诉自己，一直认为修养十足的淑女，居然两两爪子，也能变成小野猫。这是顾西湖第一次在乔舒和面前暴露本相。骨子里，她抛去孤癖，却还相当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