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爱》茶辛辛

18、18、交易

　　正是下自习的高峰期，很多女生这个时候都回寝室了。看到有人被抱上来，想着是出什么事了，马上八卦地围过一群人。安幸打开寝室门，让乔舒和先进去，隔壁寝室一女生借机扯住她，挤眉弄眼到，“顾西湖没事吧？昏倒了？那男人是她谁？瞧着挺眼熟的。”
　　“哎呀，我现在没空，明天和你八。”安幸当然没空，她觉得６１０这次真的蓬荜生辉了，除了齐旻是第一次上来意外，天神一般的乔舒和也来了，这是下什么红雨啊，知道自己昨天破天荒地打扫了通卫生也不要这么厚待自己呀。他当然眼熟，光是杂志就被你们不知道神情地注视了多少次。她在心里暗暗得瑟到。
　　她们寝室很干净，两个床位空着，另外两个床位挂着蓝色的蚊帐一左一右靠着窗户，窗台上的植物在灯光下油绿到泛着黑光。寝室左侧有一扇落地玻璃门。此刻夜风正从敞开着的门缝里灌进来，微凉。乔舒和径直将顾西湖轻放到了同侧的床上，而另一张床头的风铃被流动的空气摇拽得“叮叮”作响。看到床上的人儿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他忍不住伸手拂开了她额头粘湿的发丝，然后不着痕迹地站起身来，朝身后的安幸说，“我就先回去了。”
　　他动作虽轻微，却还是被安幸看到，她一个劲的纳闷，这乔舒和对一个陌生的学生也忒温柔了吧？听到他说要走，忙说，“乔……叔叔，你坐会吧，我给你倒杯水，抱个人上六楼肯定很辛苦。”她讪讪地笑笑，为自己一时找不到好的称谓而大窘。说完她便扭身去墙脚提开水壶，这才发现没水了。为难地看了眼乔舒和，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西湖床头的相册上，忙谄媚地看着齐旻，“我们下去买水吧，寝室没水来。”
　　齐旻看到安幸一脸讨好的笑容，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女朋友犯花痴还得跟着配合。好在宿舍不远有一间便利店，也不至于再绕上半个校园，不过还是黑着一张脸跟着下楼了。
　　“齐旻？”
　　“……”
　　“齐旻？阿旻？”安幸拉着他的手，快活的语气在喊了他数声没有得到应答后，逐渐老实下来，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过火了。“哎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下他，六楼那么高，西湖瘦是瘦，个子却有那么高。人家辛辛苦苦的，我买瓶水感谢他，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
　　“旻……”安幸把头蹭进他的腋下，像个小陀螺一样左右钻。“你说话嘛，下次不管多帅的帅哥站我面前，我都绝不会多瞄一眼。”
　　“……”
　　“我……”
　　“既然这样的话，等会你就陪我在楼下散一圈步再回去吧。”齐旻憋着笑意，冷冷地看着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丫头急着赶回去，好继续ＹＹ乔舒和，然后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滴几滴口水，犯花痴。
　　“啊……可是西湖她……”果然安幸有些犹豫。
　　齐旻作势甩手。
　　“好吧，好吧。都在寝室，也不会怎么样去。”
　　于是小两口把买水的事抛到了一边，沿着小路约会去了。
　　而此时，顾西湖已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而他手中竟然拿着自己的相册，怒火急速燃烧，支起身子一手夺过相册，怒吼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谁叫你进来的，滚，滚出去！”她完全不似平日冷静、矜持，苍白的脸蛋迅速涨红，紧咬着嘴唇，直直地仇恨地盯着他。
　　“谁叫我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并不想走。”乔舒和起身走到书桌旁，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顾西湖嫌恶的眼神又一次刺激到他，他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内心里竟涌出一层莫名的恼意。
　　“你再不走，我就叫非礼了。”
　　“你可以试试。或者你愿意让整栋楼都知道你是我乔舒和的女人。”
　　“你禽兽不如。你那叫……”□□两个字她是在说不出口，双手紧紧握拳，指甲一点点渗进肉中。“我可以告你，告到你身败名裂。”
　　“顾西湖，你还真是天真，谁会相信你呢？”乔舒和伸手拾起一支笔把玩，“都是成年人的游戏，你有什么证据。”
　　一本相册用力地从床头扔出重重地砸在对面的人胸膛上，然后掉在桌面上，一张张照片飘落出来，少女手持芦苇在夕阳下笑颜如花。乔舒和脸色铁青，捡起一张相片快步迈向床边，一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顾西湖，你别太放肆。”
　　顾西湖双手掰开了他的钳制，右手一挥，却被他迅速地捉住，“那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接着他缓缓亮出手上的照片，画面中的少年坐在街边的长椅，身边的空位上摆着一颗用法国梧桐叶拼出金色桃心。“如果你不介意他知道，尽可以去告。”之后少年的脸散落在一地的碎片中。
　　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撕碎照片，她只觉得两耳轰鸣，眼睛灼热，再顾不上其它，抓住他的手狠狠便咬下去，口中充斥着血腥味，眼泪忍不住终于掉下来。“乔舒和，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得好死。”乔舒和并没有粗暴地推开她，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那些黑暗的记忆呼啸而过却转眼无影无踪。“不过，这个，你应该会说些好听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链子，尾端晃动的戒指……戒指！西湖摸了摸脖子，竟然是自己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并不想和你纠缠，那天的事……如你所说就当是成年人的游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我？”顾西湖不再向刺猬一般，此刻，内心充斥的只剩无力感。
　　而始作俑者竟沉默起来。哪怕是一个不屑的眼神都如同挑衅，让他不能自己地去恼怒，面对她，越来越没有自制。就像遇到了最佳的敌人，随时都可能一场厮杀。这是着了什么魔，犯错的本来就是他……
　　“还给我。就当我们两清了。”西湖朝他伸出一直手，语气不卑不亢。
　　“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来换。”乔舒和看着她雪白的手腕，原本打算适可而止的心突然乱起来。“照顾九九一个暑假，我便再不会找你。”
　　西湖木然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想好了，给我电话。”留下一张名片，他摔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