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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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墨予在青莲山各个山峰之间溜达了一圈，大致熟悉了一下地形，准备回外门去，继续盘算着他的计划。
他来青莲山是为了调查一件法宝的下落，而那件法宝与青龙一族有着密切的联系，自从数百年前青龙一脉消失之后，那件法宝再未现世。
最后一次查到线索，就是在青莲山附近。
像这种不轻易现世的法宝，一般都会藏在藏宝阁、私人宝库之中，青莲山数百个山峰，一个一个去找，逐一排查就是。
但他这个人比较懒，不喜欢这种笨拙的方式，他喜欢直接押题——
他赌，那法宝就在风息峰，在风妄老头手中。
须得找个风妄老头不在的机会，去风息峰找找看。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支走呢？
墨予嘴里叼了根草，抬眸，看到前面石阶上有一道瘦小的影子，穿着青蓝色的裙子，连走带跳，快乐地往山下跑去。
什么事让宓乌乌这么开心？
墨予跟上去，预备从后面揪住她衣领子，没想到动作慢了一步，宓乌乌“哎呀”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连滚了七八个台阶，最后屁股着地，坐在了台阶下方的平台上，黑亮的长发披散着，盖在青蓝色裙子上，再盖着整个人，显得她很小一只。
真笨。
墨予说着，抬起脚往前，低头一看，猝然看到脚下台阶上有一种黑白花色的狸猫，正安逸地蹲在台阶上晒太阳，还眯起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朝他撒娇般“喵”了一声。
墨予：“淦！”
这一脚要是踩下去，这猫恐怕成猫饼了。
“好猫不挡道，还不让开？”他抬起的脚悬在空中，才没有要避开狸猫的意思。
狸猫摇了摇尾巴，发出一声“喵”。
墨予冷笑，他是个恶人，恶人怎么可能关爱小动物呢？这路他坚决不让。
这时候宓乌乌拍拍屁股站起来，朝墨予喊道：“她怀孕了！不要踩她！”
墨予看到宓乌乌，脸色转好，轻巧地绕开那猫，翩翩然走到宓乌乌面前，笑吟吟地说：“小师姐竟然看得出这猫怀了猫崽子，可真厉害呀。”
对！她就是很厉害！
宓乌乌嘴唇张了张，乌亮的眼睛里洋溢着兴奋和喜悦。
师弟这个人针不搓，不仅喊她师姐，还很有眼光！
宓乌乌神气地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她肚子里……这么多！”她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张开。
“哦，原来是怀了五只，”墨予笑眯眯地说，“小师姐知道的可真多呀。”
宓乌乌哼哧哼哧地点头，提着裙子小跑着回到台阶前，抱起小母猫，将她放到路边的石头上。这样就不会有人不小心踩到她了。
“小师姐还知道什么？”墨予一手扶着下巴，少年脸庞上神态漫不经心，“有什么能让师弟我大开眼界的吗？”
宓乌乌将脸撇到一旁，她现在心情很好，但即便这样也休想套她的话！一会儿她就要溜出山门，去找木师姐！
墨予“啧”道：“师姐真小气。”
宓乌乌圆圆的眼睛看他，颇不服气。
说她笨可以，但是怎么能说她小气呢？
墨予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旁人说小师姐你是个傻子，我一直不信，看这样子，我不得不信了。”
宓乌乌心急：“你！”
墨予悠然暼她一眼：“除非你能说出几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宓乌乌气鼓鼓道：“你想知道什么？”
墨予眼底带笑，附在她耳边说：“你睡觉尿床不？”
宓乌乌：“你幼稚。”
拜托，她两百多岁了！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一定自己尿床！
墨予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缠着她道：“那我问你不幼稚的，你可知道风妄老祖将法宝藏在何处？”
宓乌乌得意洋洋：“自然知道！”
说完就没了下文，墨予继续缠着她道：“你若告诉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偷东西，不好，”宓乌乌认真教导他，“会被处罚！”
墨予颇有些意外，“你倒是一点也不傻，知道我想做什么。”
宓乌乌没说话，闷头下山，她现在只想赶紧去找木师姐。
墨予黏了她一路，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宓乌乌拿他没有办法，都走到山门口了，这个师弟怎么还不走啊？
如果他想欺负她，也不用等这么久吧？
她站在山门口等了等，朝上山的路指了指，示意师弟回去。
墨予双手交叉抱胸，偏着头看她，“你想下山去哪？”
宓乌乌赶紧比了个“嘘”。
师尊不准她下山，她必须偷偷溜下山，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所以她必须把这个师弟支走。
墨予看她做贼心虚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哦”道：“你方才去见了你师尊，现在鬼鬼祟祟地想溜出山门，定是你师尊不准你下山！”
全都被猜中了！
宓乌乌如遭雷击，好在墨予并未刁难她，他转过身去，朝她挥挥手，还说：“你走吧，跑快一点，别被抓到。”
宓乌乌松了口气，觉得这个师弟为人不错，可以处。
她一路上跑得飞快，下山之后路过一个小镇，一胡子发白的老人扛着插满冰糖葫芦的架子正吆喝着，宓乌乌脚步慢了下来，逐渐走不动道了。
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像是世上最漂亮的珍宝，让人挪不开眼睛。
糖葫芦看上去真好吃！
宓乌乌想掏钱，一个铜板子从钱袋子里滚出来，骨碌碌滚了一路，她跑了几步，蹲下身去捡，面前出现了一双银白色的靴子，看上去有点眼熟。
啊糟了，是师尊。
宓乌乌蹲下身便不想再站起来了，就这样被老祖一路拎了回去。
老祖什么都不说，宓乌乌觉得更可怕了，一路上瑟瑟发抖，默不作声。
她好像犯了错。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风妄老祖的命令，私下离开青莲山。明明之前在老祖面前答应得好好的，守在屋里不得外出。
这下好了，老祖恐怕以后都不会答应带她出去玩了。
她屋子里设下了结界，她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但是可以在外面看看热闹，笑话她。
宓乌乌关上窗户，闷坐在床上。
系统这个时候也很懊恼，它不应该怂恿宿主下山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机。
等老祖一走，系统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宝啊，都是我不好，不该怂恿你下山的。”
宓乌乌忧心忡忡地说：“不怪你……你，别被师尊抓到了……”
系统叹息：“我没能帮到你，反而害了你。”
没想到宿主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它，系统心中很感动。
宓乌乌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虽然那声音一直在说宓乌乌不太能理解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很确定——那声音对她没有恶意。
她听得出来，那声音是真的想帮她。
所以不论它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宓乌乌都不会埋怨它。
沮丧了片刻，宓乌乌说：“你饿不饿，我给你找吃的？”
系统热泪盈眶：“宿主啊，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我还以为被讨厌了……”
宓乌乌摇头，除了成天欺负她、打她、骂她的那群人，她才没有讨厌过任何人！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你吃什么？”
“我不需要进食，我就在你的神识里，”系统说，“我依赖于你的精气神，你精神好起来，我也会有干劲！”
“好吧，”宓乌乌站起来，元气满满地说，“那我打起精神！”
系统：“好耶，我最喜欢这样的宿主了！”
宓乌乌：“嗯嗯！”
*
魔尊墨予本想借宓乌乌出逃的机会，传信给风妄老祖，让他下山去捉宓乌乌，最好是宓乌乌跑远一点，这样他来回一趟的时间，够他将太止殿搜查一番。
但他并未得逞，宓乌乌离开青莲山的时候，风妄老祖便已经感应到了。
一眨眼的功夫，墨予便看到风妄老祖像拎着猫崽一样，将宓乌乌拎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宓乌乌做错了什么，但墨予察觉到了一点——
这风妄老祖对宓乌乌格外上心，否则谁会实时监控本门弟子的行踪呢？
这要么是宓乌乌牵扯到什么事了，要么就是风妄老祖出于私心、喜欢宓乌乌……
墨予嗤之以鼻。
连糖葫芦都不给她买的师尊，算什么师尊？
于是他买了两串糖葫芦来到宓乌乌门口。
风妄老祖设下的结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强行摧毁结界，无疑会惊动风妄老祖。
他只在窗户上开了个口子，将糖葫芦从窗户口扔进去。
这种体验，就好像往黑洞里砸石头，期待里面会有什么反应。
墨予靠在墙边，果然，最初那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啊”，似乎是宓乌乌在表达疼痛和不满。
居然被糖葫芦砸到头了，真笨！
墨予继续蹲着，在短暂的懵懂和迷茫之后，屋里终于传出一声少女的欢呼：“糖葫芦！”
宓乌乌捡起飞来的糖葫芦，高兴了许久，趴到窗户口，拉开窗帘，兴奋地往外喊：“师尊？！”
墨予气得拍了下宓乌乌的头，唬她道：“别乱叫！”
宓乌乌微诧，惊喜道：“小白！”
墨予心情瞬间转好，心想：宓乌乌这丫头哪里傻了？这不，都认得出他本大爷了嘛！
*
宓乌乌被关了好些天，平日里那些欺负她的弟子一时间找不到乐趣了，都觉得怪无聊的，而墨予依旧在青莲山摸鱼，一不小心还出了名。
“你们知道今年新入门的那个叫白朴的弟子吗？”
“哦苍天，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青莲山为什么会招这样的人？”
“我知道这个人，我昨天帮长老搬了五顿柴，白朴刚好与我顺路，他看到我柴掉了一块，竟然都不帮我捡一下！我问起时，他竟然说，‘你看我像热心肠的好人吗？’”
“怎么会有如此自私自利之人，他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此人真是太嚣张了，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女弟子们的口中，墨予的风评则完全不一样。
“啊你们说的是那个白朴师弟吗？长得超级好看的那个？”
“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呀，他穿衣服超有品的！”
“对呀，他笑起来可好看了，一看就是个好人！”
“再说了，他不帮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人家只是刚好路过，凭什么一定要帮你拾柴？”
“对对，你们分明就是想欺负白朴师弟，好让他下次继续帮你！”
听到这番言论，青莲山的男弟子们觉得这个叫白朴的更加可恶了，跟他的名字一样可恶，他们早就忘了宓乌乌，只想着怎么报复这个新弟子。
祖贤良和安分守则是例外，他们听说了白朴的事迹，觉得这个人可以深交，毕竟和他们一样，都是烂人。
当晚，两人先偷偷溜到宓乌乌的梧桐屋旁边，将从黑市买来的药混入宓乌乌饮用的水中，备好投影石，兴冲冲地来找墨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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