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文小可怜觉醒了》南辛一成

3、第 3 章

　　3.

　　片刻后，宓乌乌脆生生地问：“本座，是什么？”

　　墨予扛着宓乌乌，大大咧咧地说：“本座，就是你大爷我，六界之中，除去本座，其他皆是蝼蚁。”

　　宓乌乌察觉到这个小师弟好像和常人不太一样——
　　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于是她也不难受了，看向白朴师弟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墨予扛着人，一路上山，途经天梯一般的空中栈道，一步步踏入云霄。

　　风息峰就在面前，从远处看它的山形宛如一位抱膝静坐的少女，云雾环绕着她，山林间灿烂的杜鹃花装饰成少女的衣裙，灵兽在丛林里探出好奇的脑袋，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不仅是天地灵气滋养的结果，更是因为坐镇风息峰的长老乃声名赫赫的风妄老祖。

　　传闻中，风妄老祖曾多次功德圆满、飞升至上神界，被委以神职，却因为挂念人界众生疾苦，选择了留在青莲山修炼。

　　他的众多弟子之中，除了宓乌乌，以及几个入门稍晚的弟子，其他弟子都修炼圆满，或是在仙界供职，或是除魔卫道、名扬六界。

　　宓乌乌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在她的认知里，风妄老祖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看、不怎么爱笑的男人，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是宓乌乌的师尊！

　　这对于宓乌乌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前的她没有亲人朋友，没有说话的对象，总是挨饿受冻，总是漫无目的在很冷的地方晃荡着——她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总之是她来到青莲山之前。

　　如今好了，她有了师尊，她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师尊也曾经说过，若是她喜欢，可以一辈子呆在青莲山，慢慢修炼就行。

　　宓乌乌当然喜欢呀，她喜欢这里的草木灵兽，喜欢漫山遍野地跑，她经常去摘好看的花，捧成一束去送给师尊，还喜欢跑到山下去，为师尊买酒喝。

　　只不过，山下的路真的好绕，山下的人说话也绕，钱袋子里总是少了钱，要给师尊买酒实在太难了！

　　没关系，宓乌乌总是在安慰自己，慢慢来就好！

　　只要有一次买到酒了，师尊自然会开心的。

　　青莲山的师兄师姐们都说，她不配当风妄老祖的徒弟，宓乌乌心里可不服气了。她想啊，其他人都有亲人朋友，其次才是师门的人，而她只有风妄老祖一个，她可以心甘情愿为老祖去死。

　　再说了，她还可以慢慢地修炼，总是能报答师尊的。

　　“你报答个鬼啊，你还想以身相许吗？”耳边那个声音又开始了，听着像个小孩，声音奶里奶气的，它说，“你这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有你这样的徒弟，那风妄老祖晚上睡觉都能笑着醒！”

　　宓乌乌抿了抿唇，认真道：“师尊不是这样的人。”

　　系统很生气，觉得宿主好像不太听他的话，但宓乌乌下一句话把他逗乐了，她说：“师尊他从来不笑。”

　　系统：“……所以这是重点吗？”

　　宓乌乌腮帮子鼓着，点了点头，认为自己的逻辑丝毫没有问题。

　　墨予看着她一路上自言自语，好奇得抓心挠肝，可惜他现在封印了修为，无法直接窥探她的神识。

　　看她几次提到了“师尊”，墨予笃定宓乌乌情绪失控跟风妄老祖脱不了干系，懒洋洋地说：“你那师尊不是什么好人，早点认清楚也好，不如跟我回南境，像你这样的姑娘，我们那稀缺得很！”

　　可不是嘛！魔域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可怕，他的左右两位护法都曾经被魔族姑娘绿过，惨的是被绿了之后，还选择了继续当舔狗。

　　宓乌乌这样毫无攻击性的人，在墨予眼里，就像是万红丛林中一点绿，格外地养眼，让人身心舒适、耳目一新。

　　他嗑着花生米，见宓乌乌不怎么爱搭理他，倒也不恼，还伸手去戳她的脸颊，在她嘴角旁边戳出一个小梨涡。

　　“苦着一张脸干嘛？”墨予笑吟吟说，“笑一笑多好看。”

　　宓乌乌推开墨予的手，显得不太乐意。

　　听到旁人说她师尊不好，她真的很生气。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青莲山的人都喜欢捉弄她，故意惹她生气，把她弄哭，她早就学会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了！

　　只要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那些人总会消停下来的！

　　她别过脸去，墨予低下头看她，温热的气息覆在她身上，他语气温柔地说：“生气啦？”

　　宓乌乌小声嘟哝：“我没有，我要去见师尊。”

　　她嘴上说着没生气，眼底都有泪花了。墨予看在眼里，失笑，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

　　宓乌乌几乎是小跑着，上了台阶，来到师尊居住的太止殿前，双手扶在两扇大门上，分别用力推。

　　她身材瘦小，个头还没大门的一半高，但她很轻松地推开了门，轻车熟驾地往里走。

　　在她身后，墨予笑容收敛，神情恍如变了个人。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垂在身侧，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被他捏在手里把玩。

　　那是棵做工精巧的松球，球面上遍布着锋锐的、黑亮的针，密密麻麻，看上去像一枚极凶残的暗器，然而墨予却将它捏在手里，反复把玩。

　　墨予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捏这颗球，以此维持镇定。

　　风妄老祖就在太止殿里，他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以及他的灵力对整个风息峰的影响。

　　如果他没有封印自己的修为，断然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感受，但问题就在于他封印了修为，这种感觉就仿佛被蒙上眼睛、拷住双手，被带到了另一个人的领地。

　　上一次见到风妄老祖，也是这样的压迫感。

　　那时候他五岁，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跪在风妄老祖面前，生生地将头磕破，苦苦求他救命，可始终没能换得他的怜悯。

　　他始终记得，那是一张怎样冷酷的嘴脸。

　　他将手中松球捏成齑粉，随风散入空中，然后转身下山。

　　看来，在他卧底的身份公开之前，还是不太适合见风妄老头。

　　*

　　这边，宓乌乌进了太止殿，系统紧张起来：“你想好怎么问他了吗？”

　　“嗯！”宓乌乌点头说。

　　系统有些不放心，它在想……换作是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先旁敲侧击打探一下口风，再一步步印证，最后才是去质问对方。

　　但这位宿主可是宓乌乌啊，她那小脑瓜和常人还是有区别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它看到宓乌乌一路穿过太止殿，找到了风妄老祖的房间，叩了叩门，听到一声“何事”之后，她脆生生地开口，问道：“师尊，我是青龙吗？”

　　屋里沉默了。

　　系统也沉默了。

　　宿主她好直接，好刺激，它好爱！单从风妄老祖的反应来看，毋庸置疑是怔住了，这说明他心虚，说不定马上就和盘托出了！

　　宓乌乌等着老祖回话，她想推门进去，熟料此时房门“砰”地一下被推开，风妄老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她手腕。

　　系统：“！”

　　力气有点大，把宓乌乌捏得可疼了。

　　她皱起眉，小声喊道：“师尊……”

　　“你从何处听来？”风妄老祖语气冰冷，抬眸时湖蓝色的眼神让人心中一凛，就连系统都被吓得一个哆嗦。

　　糟了，风妄老祖压根不鸟她的问题，反将了一军，这下小傻子要全招了！

　　宓乌乌只感觉到疼，压根没听清楚老祖问了她什么。没办法，老祖那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她反应本来就很慢，做什么事都温吞，于是过了好半响，她张了张唇，“啊？”了一声。

　　老祖：“……”

　　师徒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宓乌乌又说：“师尊，你说什么？”

　　系统：“……”

　　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不错，有点意思！

　　风妄老祖低眸看了眼宓乌乌被捏得红肿的手腕，微怔，眉尖沉了几分，松开她的手，语气恢复往常地平静，他道：“你不是青龙。”

　　宓乌乌眼睛亮了亮，神情兴奋起来。

　　好耶，师尊不会骗人，这说明耳边那个声音说的都是假的——师尊才不会做那些事情！

　　可同一时间，她听到那声音在耳边焦急喊道：“他骗你，你不要信他！”

　　宓乌乌很吃惊，可她都问师尊了，还能怎么办？

　　系统急中生智：“你跟他说，问他愿不愿意发焚心誓，以此来证明他没有骗你！”

　　宓乌乌困惑地说：“……焚心誓？”

　　系统：“对！”

　　风妄老祖眉尖蹙得更紧，满脸都写着“荒唐”二字，他道：“你想让为师为这点事情立下焚心誓？”

　　宓乌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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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我看我崽是个妙人
小乌：我看你是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