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月云雨》烈火如荼

8、第八回 回北国

　　“这件事就交给烨王爷不好吗？”红儿握住韶华的手，将韶华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这几日我总是梦到旭阳，他满身是血，我怕。”
　　“别怕，也别想了。皇上当时的话你都忘记了吗？”红儿此话一处，又是一阵沉默。
　　“小姐，今天我去取血燕窝，厨房里的人却说太子妃身体不适需要血燕，血燕都送进了太子妃的库。小王爷还在长身体，您的奶水不好了，小王爷也跟着受罪，您不为自己，也总要为了小王爷吧？”
　　韶华垂下头去看小越云。“红儿你看，小越云是不是长得跟旭阳很像。”
　　红儿听到这话迅速捂住了韶华的嘴，环顾四下，一道黑影闪过，
　　“是谁？”红儿放开韶华，冲到门边，发现庭院内早空无一人，小心将门掩好，小声对韶华说：“公主，你最近是怎么了？也不知那黑衣人听去多少。旭阳是越云的亲叔叔，越云像旭阳，归根还是像烨王爷，旭阳虽然已经失踪，但这话要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会对小王爷不利，这样的话万不可再说，旭阳您也万不可自己再寻。在北国时，吴夫人与侍卫私通生子，那结局……”
　　“好了红儿，我都知道。”韶华神色凝重，“是我考虑不周，可能是我最近休息不好，一时失神，日后我一定万事当心。就是为了越云，我也要打起精神来。” 韶华看着婴儿车里笑的天真烂漫的婴儿，暗自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强大。
　　“公主，难为你了，对不起。”红儿在心里想到。红儿不是不知道韶华对旭阳的情感，这些年韶华对旭阳的执念，红儿都看在眼里，那是爱，根本就不是什么报恩，可是知道又能怎样，去给韶华点破吗？点破了只是徒增神伤。
　　转眼三年后。
　　韶华在屋子里看着手里的图章出神。见红儿和越云跑来，慌乱地收起了手里的图章。
　　“母妃，母妃，我要吃糯米糍，红儿姨娘不让吃。” 越云顺着韶华的腿就爬到她的怀中，捧着手里的糯米糍，将头埋在韶华怀里。
　　“你个小越云让你只能吃一个，结果给你铺了个床的功夫，你就把一盘子的糯米糍都吃上了，还敢跑到公主这里来告我的状。”
　　“你这个小鬼。”韶华捧起怀中小越云的脸亲昵的蹭蹭，“糯米糍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可是要肚子难受的。红儿姨娘不让你多吃，那是为了你好，知道吗？”韶华轻轻拍着越云的脑袋，越云点点头，“去，给你红儿姨娘吃一口去。”
　　“好。”小越云将手中的糯米糍分成了两半。
　　“啊，那么脏，我才不稀吃嘞。”红儿嫌弃道。
　　“我要把这糯米糍一半分给母妃，一半分给红儿姨娘。”越云把手上那两半黏糊糊的糯米糍递到了母妃和红儿面前。
　　“算你懂事，没白疼你。”红儿嘴上说着嫌弃，却欢天喜地的将糯米糍接过来一口吃掉了。
　　“谢谢。”韶华接过糯米糍亲了亲越云，“真乖，妈妈，爱你。”
　　“母妃吃。”越云用软乎乎的小手推着韶华的手将糯米糍放进了韶华的嘴里。
　　“真的很好吃啊，怎么觉得小越云给的更甜呢？”红儿弯下腰，用手碰碰越云的脸蛋。
　　“等我有了糯米糍，我还要跟红儿姨娘和母妃一起吃。”
　　“真乖，母妃爱你。”韶华又亲了亲越云的额头，“去玩你的玩具吧。”韶华将越云放下来。
　　“好。”越云迅速跑到床脚边玩起了那一堆小木块。
　　“红儿，坐这儿。”
　　“嗯。”红儿在韶华身边坐下。
　　“这把短剑你拿着。”韶华将短剑交给红儿。
　　“不行，这可是先王妃给您留下的。”
　　“拿着。”韶华拉过红儿的手放在红儿手上，“没说给你，就是先替云儿保管着，路上有个意外也好防身。”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红儿，我自从生了越云，身体就不是很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好越云了。”
　　“公主，您生了小越云后，身子就伤了元气，后来又跟王爷闹了一场，身体就更不如以前了。不过，这两年您对烨王爷很是温柔，烨王爷对您和小王爷也都疼爱有加。您身子虽然不好，但库房里有什么好的，补身子的药，也都紧着先给您送过来。最好的灵药都给您往这儿送，这几年的调理也是有见效的。王爷在这边留宿的次数也更是频繁了，您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这样的话了？”红儿拉起韶华的手，“小王爷还那么小，您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红儿。”韶华拍了拍红儿的背，“这马上就要到6月份了。今年你带着越云回趟北国，越云长这么大还从没回去过呢。”
　　“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这身子表面看起来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根子里早就是千疮百孔了，我怕我自己还没有到北国就不行了。”
　　“小姐，您可别这么说。”韶华停止呼吸时的画面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红儿的眼泪就那么簌簌的流了出来。
　　“红儿，别哭。”韶华为红儿擦去眼泪，“我这也病了三四年了，你不早就知道了吗？若不是这些珍稀昂贵的灵药吊着我，恐怕我早就没了。”
　　“可这两年不是好多了吗？”
　　“傻瓜，哪有那么容易好呀。洗去我脸上的这些粉脂和口红，我有多惨白，红儿，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小姐。”红儿抱住韶华，“我不要和你分开。”
　　“傻瓜，别哭了。当时我生云儿断气那会儿就想到了会有今天，不是吗？别哭了，你该吓到云儿了。”
　　“我不要。”红儿停止哭泣，倔强的看着韶华，“我这就动身回北国，让侯爷为您寻最好的药。”
　　“傻瓜。父王早就知道我的病，也知道最好的药当然都在周朝了。若不是在周朝，我生了越云那会儿早就没有我了。”
　　“那我去找雨巫师，她一定有办法。”
　　“你不是总叫她女巫吗？怎么今天也喊他女巫了？”韶华轻轻一笑。
　　“他总是要你干这干那，我当然生他气啊，但他只要能让你身体好起来，让我叫他雨妈妈都行。”
　　“傻红儿。”韶华戳了戳红儿的头。
　　“母妃是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越云跑了过来，使劲的往韶华身上钻。
　　“是我的。”红儿故意抱紧了韶华。
　　“是我的。”越云开始往韶华的腿上爬，边爬边使劲的推着红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眼看越云就要哭了，韶华，伸手将两个人一起拥住。幸福满溢的感觉也大抵就是如此了。
　　未及冬季，北国的天气已经冷的出奇。赶到北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北国侯亲自迎接了他们，看着安静的在红儿怀里熟睡着越云，没有让红儿叫醒，只是爱怜的碰了碰他的小脸蛋，便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让红叔小心照顾着。
　　来到房间，红儿小心的将云儿放在床上。
　　“阿爸，您看着云儿，我要去趟雨巫那里。”红儿对红叔讲到。
　　“快去吧。”
　　红儿飞快的跑到女巫那里。
　　“雨巫，雨巫。快点想个办法让小姐好起来吧。”红儿跟着雨巫在满屋的瓶瓶罐罐间穿梭着。
　　雨巫一身黑色的长裙，外衣披一件红色的斗篷，20岁左右的样貌，却有着极其严重的黑眼圈，体型瘦弱，正在捣鼓着手中的瓶瓶罐罐。雨巫皱了皱眉头，“没有办法，你还是叫我女巫吧。”
　　“为什么？”
　　“不要再问了，天命如此，不可违。”
　　红儿抓住雨巫的衣服，“求你了雨巫。看在小姐跟着你，一呆就是一年的份上，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你就救救她吧。”
　　“作为回报，我已经告诉了他想要知道的，而且他做的那些，都是为他要知道的事情必须做的。”雨巫冷漠的操作着手里的瓶子，瓶子泛起阵阵黑烟。
　　“雨巫，你最漂亮了，要我做什么，你才能答应帮小姐好起来？你只管说，我一定做。”
　　雨巫手中的瓶子突然无征兆地摔到了地上，空气变得极为宁静，雨巫扶着桌子坐下，雨巫眼中出现了韶华在这里帮忙的影像。
　　“雨巫，我想要知道旭阳在哪儿。”
　　“人各有命，不如不知”雨巫的眼圈那时虽然黑，但还没有现在这么黑，一直忙着手上的工作，无关痛痒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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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了，雨巫。”
　　“这都求他两个月了，小姐不要求他了。什么雨巫，一看就是个女巫，咱们走。”
　　“红儿，你先回去。”
　　红儿拉住韶华的衣服，“旭阳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不能再等了，听话。”
　　红儿放开韶华，但没有离开。
　　“雨巫，我命令你告诉我旭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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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帮我把这瓶中的液体放入罗盘。”
　　“好。”韶华兴奋的结果瓶子，按雨巫的话去倒了水，水中映出韶华兴奋的脸庞，仿佛一眼下去便是希望。
　　“把这个……”
　　“是……”
　　“是……”
　　“是……”
　　屋子里到处显现着韶华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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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你到底行不行？你每天都这么使唤小姐，都三个月了，还没有线索。”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一定能查到。嫌累就走呗。”
　　“你……”红儿指着雨巫。
　　“红儿。”韶华拉住红儿，“不干不也没有希望吗？好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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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巫，快看，显灵了，仙灵了。”韶华拉住雨巫，在一边无聊的红儿也兴奋的凑了过来。
　　“在大周皇城。”雨巫话音一落，显像化为了泡影。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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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想知道怎么救你家小姐的方法吗？”
　　“想，求你了。”
　　“把你的生命拿出来，换你家小姐一年的命。”
　　“好。”红儿几乎没有迟疑，下一秒便直接从怀中取出短剑，就要刺向自己。
　　“慢着。就算你想换命，也要通过巫术，如果你自己自我了结了，什么用处都没有。”
　　“那您说，该怎么办？”红儿已经湿了眼眶。
　　“也许你家小姐并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命救她。”
　　“我不管，我家小姐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能忍着看她死去。”红儿哭了出来，“雨巫，求你帮我。”
　　“你回去吧，一个星期后来找我。”
　　“雨巫，你是答应了要帮忙吗？”红儿一瞬间兴奋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让你一周后再来。”女巫语气里充满了烦闷和不耐烦，“再啰嗦，永远都不要来了。”
　　“好，雨巫，雨姑娘，雨法师，您别生气。”红儿赶忙哄道，“我这就走，不烦你了，一周后，我再来”红儿边说边退后走了几步，转身离开，红儿刚离开女巫的房间，没等红儿转身关门，房门就兀的关闭了。
　　红儿后头看了看，转身向前走。
　　雨巫从凳子上起身的瞬间，身体周围迅速围绕起了浓重的黑气，雨巫双手一握，黑气扩散开来，将房中的所有瓶器击的粉碎，四散开来，碎片溅起，划伤了雨巫的脸和手，黑色的血液顺着破口流出。
　　红儿刚往前几步，就听见身后雨巫房中的巨响，吓到顿住了脚步。
　　雨巫的房中，瓶子破裂，器材爆炸时有发生，还有一次，韶华拿着瓶子并没有碰到任何地方，就在手中破裂了，还刺破了韶华的手。
　　红儿回头向雨巫的房子看了看，摇了摇头，离开了。
　　雨巫在房中留下了透明的眼泪。
　　“小越云，给，你爱吃的糯米糍。”盘中放了三个糯米糍，红儿将盘子都推到越云面前。
　　“谢谢红儿姨娘。”小越云安静地坐在桌子边，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个糯米糍，边吃边说，“啊，真的太好吃了。”
　　“甜不甜？”
　　“甜。”越云甜甜的回答，“这个给红儿姨娘。”越云从盘中拿了一个递给红儿，“盘中的这个我要留给母妃。”
　　“乖，这些都给越云吧。”红儿抚摸着越云的脑袋。
　　“母妃说只能吃一个。”
　　“没事儿，这边的糯米糍比起大周的要小，你可以一个人吃三个，快吃吧。”
　　“谢谢红儿姨娘。”越云乖乖的吃着糯米糍。
　　红儿眼里含着泪水，却还是十分的开心。这一周的时间，他要好好照顾越云，把往后余生的爱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