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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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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自李弘病后,江南的气温肉眼可见的下降了,十月中旬已经到了呵气成霜的地步。
与此同时,被拔了竹叶的小斑竹与李弘的关系也肉眼可见的结上了一层薄冰,具体表现为,这两人三天两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
小斑竹自觉要对这个好看的人类负责,于是开始学着人间男子的样子赚钱养家,这也不许李弘干,那也不准李弘干,天天捧在手心里,呵口气都怕他化了。
李弘就着,我是个健康人,我能干活,我们可以一起养家的理想理念与他沟通数次,沟通无果,终于怒了……
就拿他们昨晚吵的那一架来说,导火线是一锅味道叛逆的无辜鱼汤。
虽然小斑竹是真的在认真学习如何洗手作羹汤,奈何天资实在有限。
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对一锅味道诡异的鱼汤,气氛凝重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这种小事,”李弘端起手旁的茶水饮了一口,“以后我来做就行了。你就不必费这个心了。”
“不行,”小斑竹拿着筷子一脸嫌弃的在鱼汤里挑挑拣拣,“慢慢来,总会做好的。”
“……”李弘……
李弘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话题一转,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卖竹笋,这么多天了,我还没跟你一起下过山呢!”
“不行,集市上人多,不安全,一会儿给我走丢了……”小斑竹一口回绝。
…………
无论李弘说什么小斑竹都是,“不行!”“不准!”“不可能!”
“啪,”李弘终于忍不住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这也不行,那也不准,你是把我当什么了?府里养的小妾么?”
小斑竹被这一拍吓了一愣,呆毛都直了,他随即反应过来,不经大脑一口回道“随便你怎么想,我说不行就不行!”
李弘气的两眼通红,瞪着他看,小斑竹全当看不见,慢悠悠走到外面竹廊上,倚竹听风,赏月观星,背影倒是潇洒得很。
一个屋里坐着,一个屋外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油灯终于灭了。
小斑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又站了好半天。
月亮转到天空的正中央,小斑竹四处看看,确定屋里的人熟睡后,一屁股拍在地上,嘟囔了一声,“累死了!”
月光幽幽的,清风幽幽的,小斑竹的声音也幽幽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让干活还偏要干。”
屋里的李弘还坐在原处,目光越过熄灭的油灯,盯在竹廊上的那只歪脖子竹身上。
第二天,太阳犯了懒,都晌午了还躲在流云锦被中鼾睡,迟迟没有起床。
没有阳光的照射,竹林也不再绿的那么张扬。
竹屋外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李弘突然慌张了起来,反复揉搓着自己藏在袖中的竹笛,心里忐忑着,自己雕了好多天,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也许是竹林中太静谧,除了小斑竹一半也没人进出,他一时间竟没意识到这脚步声异常沉重雄厚,根本没有小斑竹的轻巧灵动。
“吱呀!”竹屋的门被推开了,走进一群穿着官服的壮汉,为首的那个蟒袍玉带,非富即贵。
蟒袍玉带带着一群小厮短打单膝下跪。
“臣等,叩见千岁殿下。”
小斑竹日日挑着两筐鲜嫩的竹笋上街叫卖,市集上的大妈大婶见他年龄尚小,生的灵动可爱,竹笋也新鲜,忍不住随手就挑两节。
“竹娃子,这深秋时节,你哪来这样新鲜的竹笋?”身着蓝印花布的大婶,挑走了框子里最后两节竹笋。
小斑竹干净利落的把竹担往肩上一抗,尚有闲暇拌了个鬼脸,“我变的呀!”
今天竹笋卖完还没到正午,小斑竹数着手上的钱,走到卖胭脂首饰的摊铺上。
“掌柜的,你看这够不够?”
那只雕着竹子的银制发簪,一个月前他就看好了,可惜直到今天才有钱买。
回家的路上,叫卖荷叶叫花鸡的喊声拌着一股香味飘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省钱。
就这样他一路飘香的回了他的小竹林。
秋风扫下几片竹叶,空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竹屋里早没有了人。
小斑竹将发簪个叫花鸡放在桌子上,自己盘着腿窝在床上等。
风吹了进来,叫花鸡都冷透了,故人尚未归……
月上竹梢头,故人尚未归……
一天过去了,故人尚未归……
两天过去了,故人尚未成功……
第三天,入夜了,故人尚未归,小斑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打着哭嗝,结结巴巴的。
“吵个架就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