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件刑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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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令叶维雾惊讶的是，这次副本碰到的熟人还不止巫央，后面被传送进来的人中，李红英李阿姨也赫然在列。
有认识的人那感觉是绝对不同的。叶维雾巫央李阿姨三人理所应当组成了个小团体，其他人看他们打招呼的架势就知道这是新人，嗤笑几声站远了点，毕竟在这种恐怖游戏里，不谨慎往往都和短命挂钩。
最后一个进了单人副本的新人在两个小时后也到了。叶维雾一算，刚好十三个人进本。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可不是个好数字。
展厅明亮的灯光倏地全灭。叶维雾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到一瞬，精神下意识开始紧绷起来。鼻子高挺但面部有点发红的外国导游手提一只昏暗的煤油马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我叫爱伯曼。”导游说，“将带领大家参观博物馆，希望我们今天相处愉快。”
没有人接腔。谁也不知道接腔会不会发生什么。
“还好，这个副本不像上个副本一样全都是鬼怪。”李阿姨悄声道，显然对这个npc是人类这点比较安心。
“很多时候，人比鬼恐怖多了。”叶维雾小声嘟哝。
导游的耳朵出乎意料的尖，他向叶维雾的方向瞥了一眼，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位朋友有什么问题吗？”他目光穿过人群，小队外的其他人赶紧作鸟兽散，本来人也不多，叶维雾顿时暴露在不知是善是恶的npc面前。
“有，”叶维雾迎上npc的目光，毫不畏惧地问，“我想知道，这个博物馆里收藏的刑具，大多数来自哪个时代？”
一堆人目光诡异地看着这个愣头青，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巫央不爽地啧了一声，专门往叶维雾旁边的大马横刀一站，光从个头上来看，气势完全不输那个导游npc。
“哦，我的朋友，它们大多数来自500年前。”导游爱伯曼说，“这些艺术品都是历史的见证，沉默地向我们展示那段过往。”
“那，”叶维雾慢吞吞道，“您觉得这段历史如何？黑暗吗？残酷吗？”
不知道谁嘶了一声，声音短促，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空间里。
其他没发出声音的人心里想法也差不多。
这人居然傻到挑衅npc……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真的蠢。
也或许，又艺高人胆大人又蠢。
“我觉得，历史就是历史。”爱伯曼狡猾地避开了叶维雾的问题，“无论如何，正是因为有了历史，我们才能拥抱今天。”
“正是如此。主动了解过去的错误，有助于我们建造一个更美好的今天，不是吗？”
叶维雾双眼死死盯着爱伯曼，这个npc原本恼怒地露出了不善的眼神，但在他听到叶维雾的话语之后，却好像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说得对。”爱伯曼说着，返回了队伍前列。
叶维雾紧捏着的拳缓缓松开，心头也放松了些许。
“你在测试新异能？”巫央在他手上写。
叶维雾微不可查地冲他点头。
【回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要你弄懂了对方的逻辑，你就有一定几率通过学习，用对方的逻辑打败他。注：成功率未知。】
他尝试过后发现，回礼的使用需要几个条件，一是通过沟通明白对方的观点，二是抓住对方观点的漏洞，使其陷入迷惑。
这个异能的消耗可比控鬼少多了，但是需要的条件也多。叶维雾测试完毕，大体上对这个技能有了一定了解。
说白了，就是把智商拉到和对方一样的水平，再借用对方丰富的经验打败他自己。
首战告捷，叶维雾不再理会周围探寻的眼神，又摆出了一副我很老实的无辜相。
爱伯曼带队往前走。关掉了灯光的博物馆变得阴森可怖，他手中的提马灯只能照亮身前一小块范围，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凉丝丝的扑在衣领，众人虽然都经历过副本的套路，还是忍不住向四周看。
呜呜咽咽的微弱声音响起，像人的哭泣也像是风声。
原本装潢精致的陈设逐渐过渡成粗糙的砖墙，呜咽声断断续续，加了bgm后，这种昏暗又古老的环境就更渗人了些。爱伯曼在一个拐角处停住，红幽幽的昏暗灯光突然亮起！
原本若有若无的哭声一下子变得凄厉起来，一片黑暗中，一个女人痛苦挣扎的身影被火光映照得扭曲万分。
导游爱伯曼俯身彬彬有礼地给大家介绍：“这是本博物馆的第一个刑具，叫蜘蛛开胸剪。”
“它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火乳钳。看这把蜘蛛火乳钳，它拥有流畅的曲线，锋利的尖端和充满艺术感的体态，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摧折，它却没有被锈蚀磨损，依然昂扬着高贵的头颅。它像浴火而来的正义勇士，替我们惩罚那些不贞洁的或者胆大妄为私自流产的女人。”
队伍里的几个女性没说话，但眼里流露出了相似的愤怒。叶维雾咬紧牙关，使劲逼迫自己才没骂出声来。
爱伯曼伸出一只手指向躺在刑床上挣扎哭泣的女性，叶维雾发现这并不是真人，只是一个被刑具贯穿的稻草人，女人的哀嚎哭喊来自悬挂的音响。但这并不能使他心里的作呕感减轻哪怕一点。
“蜘蛛火乳钳有左右两枚钢爪，大家可以看到，它们的身体表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像雄鹰的利趾般冰冷而锐利。”爱伯曼陶醉道。
“这些女人或者通姧，或者将生命扼杀在子宮里，这是无比邪恶的做法，会给世间带来灾厄。只有被魔鬼引诱的女人才会如此。对付这些罪人，我们需要将蜘蛛火乳钳放到炉子里，把它烤得火红，然后用滚烫的神圣的钳爪勾住她们罪恶下贱的乳部。当她们在痛楚中忏悔罪行的时候，就可以将钳爪抽出，换在冷水中浸泡过的蜘蛛开胸剪继续惩罚她们。”
说到这里，他短暂地停顿了片刻，按了某个开关。随着开关按下，一名绑着丝线的稻草人歪歪扭扭站起身，抓住蜘蛛开胸剪，将它放到昏黄的灯光伪装的火炉里。蜘蛛开胸剪上的红色灯也跟着亮起，稻草人拿起这柄刑具，将上面的钩子狠狠钩入稻草女人被稻草专门堆得高高的胸膛。
音响里传来愈发可怖的女性尖叫声。
“因为冷钳和烧钳轮流交替，这些罪恶的女人的皮肤会黏连在蜘蛛开胸剪上，每一次拔出铁钩都会让她们胸口的脂肪被撕扯，这给行刑人的工作带来了难度，但是挑战更容易激发人的胜负欲，不是吗？”爱伯曼发出了笑声。
“这次的观光酷刑博物馆行程包括沉浸式体验项目，下面的每一件刑具，都会邀请一位游客上前来亲身感受。”他亲切地举高提马灯，紧盯着游客里的其中一个面露惊恐的女人，“请问，有没有曾经通姧或者堕胎的游客愿意来尝试呢？”
“不，不！”女人摇着头不住后退，“我没有做这些事，你别过来！！”
后面的去路被堵住，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男性同伴，那几个人赶紧后退一步给爱伯曼让出位置。其中一个被她看得最多的男人脸上流露出痛苦，但他还是低下了头，不去看女人的脸。
女人在绝望之下，原本求助的可怜眼神黯淡下去，她牙齿不住打颤，像一只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请不要这么失礼。”爱伯曼的脸阴沉下来，“只是沉浸式体验，毫无危险性，您这样不配合让我很苦恼。”
有人面露不忍，有人转过头去，大家好像默认了这个女人注定的死亡。叶维雾想说什么，却被巫央狠狠捏住手威胁制止。
“……人类胚胎在出生前根本不是生命。”
一道不年轻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带来清晰的回声。
她的嗓音原本是温柔动听的女中音，劝服别人的时候很有感染力。可现在它变得嘶哑，冰冷得仿佛冰山下汩汩流动的岩浆，包含着压抑的愤怒。
叶维雾眼睛睁大，他怎么也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李阿姨！
李红英的面相并不算老，她应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身体有些微的颤抖，但她的手握得很死，眼角的几道鱼尾纹随着她表情的变化也锋利起来，像几把准备战斗的武器。
爱伯曼笑了起来。
“人只有在降生之后才算人，在出生之前，它作为寄生于母体上的客体，并不足以拥有与母体对等的权利。”李红英的声音发着抖，“堕胎和通姧可以被谴责，但不该、不该被酷刑折磨尊严！”
“看啊，这是何等的傲慢！你居然赞同魔鬼的观点，真是让我意外。”
爱伯曼扔下那个女人，转而逼近李红英，“酷刑的存在就是为了警醒人类不要再犯相同的罪孽，什么样的人会为了罪人说话？”
“什么样的人会为酷刑辩护？”叶维雾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按下巫央之前拉住他的手，冲出来怒道：“别说通姧堕胎根本不是犯罪，就算一个人真的犯罪了，他可以被关进监狱，可以通过劳动给社会创造价值，但哪怕是死刑犯也不该被这种恶心下流残忍变态的东西折磨侮辱！！”
“恶心？下流？变态？”
爱伯曼的声调逐渐升高，高得像一段刺耳的噪声，叶维雾皱眉忍耐了一下，跟他对呛道：“不恶心不变态吗？发明这种刑具的人才是魔鬼，他们反人类，践踏人类的尊严，这些玩意真应该给发明者亲身体验试试。”
第一下没拦住，巫央就知道叶维雾又来了。他火冒三丈，却还是忍耐下来没有在这种时候训斥他，只是摆出了随时可以战斗的姿势。
爱伯曼静了静，突然大笑起来。叶维雾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极了，他暗下戒备，提防着不知何时会来攻击自己的鬼怪。
随着爱伯曼的笑声不断激昂，在场众人纷纷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仿佛一具有点模糊触感的蜡像。
叶维雾也不例外，他的关节变得滞涩，连移动都很困难。爱伯曼凑近他，提起他的衣领，瘦削的青年被人高马大的爱伯曼抓在手里，活像一只被老鹰捕捉的鸡崽。
爱伯曼停下笑声，将叶维雾抓到刑床上，让他和那具受刑的稻草人脸贴着脸。叶维雾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气力，正准备挣扎，却被另一只行刑稻草人按住。
“虽然大家都非常热情，但名额实在有限，这次的沉浸式体验券，我认为不妨交给这位朋友。”爱伯曼笑道。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一件刑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