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菟丝花》仲秋八月

5、第 5 章

　　温情觉得许一秋和邹哲韫的瓜是来的突然，而且特精彩绝伦，遇到这么新鲜好玩的事，她连上课都没劲。
　　下课铃声一响，温情就拉着许一秋往外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盘问盘问她。可惜两人还没出教室就被张若冰堵住了。
　　“许一秋，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喜欢哲韫哥吗？想挖墙脚了是吗？你还要不要脸？”张若冰怒气冲冲地质问她
　　“我没有挖你墙角，我根本就不稀罕他，根本就跟他不熟！”
　　“呵呵……”张若冰嘲讽道：“不熟？不熟你送他礼物？想不到你还是个绿茶婊！”
　　许一秋解释道：“我没有送他礼物，这是个误会。”
　　“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误会？”
　　“邹哲韫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去问他呀？你没看出来是他缠着一秋吗？你自己管好他吧！”温情打断张若冰的纠缠。
　　“况且，邹哲韫真的是你男朋友吗？”温情讥诮着
　　昨晚温情故意发了一条微信给沈雅静：姐，我看你长得比张若冰好看，才艺方面也比她优秀多了，她能交上邹哲韫这样的男朋友，估计将来咱们姐夫肯定比邹哲韫更优秀。
　　沈雅静：你少在那里虚情假意。
　　温情：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张若冰在宿舍里天天炫耀她的男朋友，刚刚她还说她的闺蜜们的眼神都不太好使，看上的男的都很差劲。这不是把姐你也骂上了吗？”
　　沈雅静：她眼神才不好使，人家邹哲韫什么时候喜欢过她？更不是她的男朋友。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倒贴人家，人家都看不上。虽然张若冰家很有钱，但是和在S市算是顶天的邹家来说，她家还差好几条街呢！
　　“他即使没跟我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那家庭条件上得了台面吗？”张若冰用她惯用的，不可一世的口吻讽刺道
　　“我家庭怎样跟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你爱信不信，我跟那个邹哲韫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许一秋冷声说完就拉着温情走了
　　许一秋站在露台上透了好几口气，显然苦恼至极。
　　“我说小秋秋，你愁啥？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看八成是那个邹哲韫看上你了，依照他以往的女朋友的标准来看，你确实长得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你不喜欢他，置之不理就是了，我也没听过他会对女的霸王硬上弓呀。”温情安慰她。
　　“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以为，我在挖张若冰的墙角。”
　　“我昨晚问了我那个姐姐，她说张若冰根本不是邹哲韫的女朋友。是她自己入戏太深。而且面对流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事实证明没有这回事。你好好学习你的，这个瓜没有后续了，不就没人磕了不是吗？”
　　“万一还有后续呢？”许一秋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在刚刚露台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温情听完后似笑非笑的打趣：“小秋秋，我发现我安慰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看来这瓜的后续多着呢！要不你就从了他呗，像他这样的浪荡子弟，估计和你一起不出几个月，他就觉得没意思了，然后大家好聚好散。”
　　许一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馊主意，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节外生枝。而且我觉得他真的很讨厌……”
　　许一秋战战兢兢的过完了一天的学习生活，发现邹哲韫并没有出现，她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第三天，他还是没有出现。许一秋便彻底放心了，估计这个绿孔雀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
　　周五放学，学校的寄宿生们全部都要离开学校。许一秋也不例外，她背着一个行李袋搭公交回家。
　　S市是国内一线城市，侨城国际中学位于市中心。许一秋一路从市中心辗转2趟公交车，历经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
　　她家在 “岗镇”，是S市的郊区。岗镇虽说是郊区，却也十分繁华，到处高楼林立。但她家的位置却像是被岗镇抛弃的一角，属于老旧城区，跟周围的高楼大厦比起来，这里就是紧挨着的扶手楼，是破老小。
　　许一秋穿过横七竖八的小巷子，爬过堆满杂物，脏乱的楼梯间。期间还能听到某屋传来的吵架声，孩子的哭闹声，搓麻将声。
　　楼下邻居梁姨家大门开着，她看到许一秋连忙拉住她：“小秋，你那个李叔叔又打你妈了，你妈的脸都被打肿了，要不是我上去敲门说要报警了，指不定打得更严重。我看老李是疯了。”
　　许一秋听完后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我先回去看看。”
　　“好好，你快回去。”
　　许一秋迈步上楼，急忙开了锁，焦急的喊道：“妈，你怎么样了？”
　　入目所及的是一眼望到底的10多平米的小客厅，摆了一张桌子，和破旧的沙发，外加一台破旧的小冰箱，家里连电视都没有。再往深处走就是一个小阳台，是唯一比较透光的地方。她的妈妈刘丽涛就坐在阳台旁边的矮凳上，夕阳照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片阴影。她听到许一秋的声音立刻背着她，匆匆忙忙抹掉眼泪。
　　客厅旁边是两个小房间。她的弟弟李瑞嘉突然从房间跑了出来，抱着她的大腿，哇一声哭了。
　　“姐姐，姐姐，我好害怕。”
　　许一秋一把抱起他，拍一拍以示安慰。她走到刘丽涛身边：“妈你怎么样了？”
　　刘丽涛把脸侧到一边不给许一秋看。声音颤抖着：“没事，我、我不小心摔到的……”
　　“让我看看。”许一秋把她的脸摆正
　　只见刘丽涛眼角肿了，嘴角也裂开掺着血丝。
　　“他又打你了？”许一秋眼角含着泪水，声音极其哽咽，充满了愤怒。
　　刘丽涛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默认。
　　“身上还有没有伤，我看看。”
　　许一秋把掀起她的衣服，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胳膊和腿有好几处都是乌青泛着血丝，一看就是被重物所砸。
　　“这李达军是疯了吗？他是不是又赌钱赌输了？”许一秋边骂边从冰箱拿些冰块帮她敷肿。
　　“你赶紧跟他离婚，要他干嘛？”许一秋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小秋，他是嘉嘉的爸爸。嘉嘉才5岁，你已经没有爸爸，我不想连嘉嘉也没有爸爸。”刘丽涛也“呜呜……”的哭出声
　　“就这样家暴，嘉嘉有爸爸和没爸爸有什么区别？他赌钱，不养家，还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他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吗？”
　　“妈妈，我不要爸爸，爸爸太坏了，我只要你们，我好害怕。”嘉嘉放声大哭
　　刘丽涛搂着他，给他抹眼泪：“嘉嘉不哭，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她转头又跟许一秋说：“我怕我跟他离婚他会把嘉嘉带走……”
　　“他不会的，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还会要嘉嘉？”
　　“就怕他拿嘉嘉来威胁我，再做些疯狂的举动来。”
　　“妈，只要你愿意离婚，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刘丽涛点了点头：“好，我跟他好好说，如果他还不改，我就跟他离婚。”
　　“你伤成这样，怎么去上班呀？”
　　刘丽涛一人做多份工作，全职是在超市做收银员，空闲之余就到厂里拿些手工活做做，或者去附近高档小区帮人打扫卫生。
　　“我请假吧，这几天有空我到厂里拿多点手工活做做，也是可以赚钱的。”
　　“妈，现在收银的工作不好做，都被机器代替了，你这样要请好几天假，只怕你们老板也会有意见，万一把你换了呢？还是我去帮你顶班吧。你看你眼睛都肿成这样了，不要接手工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可是你在李老师那边也有兼职呀？”
　　“没事的，我把课安排到晚上，白天去超市帮你顶班，晚上再去书法班上课。”
　　周末许一秋在附近的书法班里帮忙兼职，教小朋友们练毛笔字。她的毛笔字是她的生父许冠岩手把手所教。
　　许冠岩在大学是个有名的才子，一手毛笔字人人称赞。但他的职业是设计师，后来他自己出来创业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公司经营的越来越好，他便让妻子在家相夫教子。许冠岩是出了名的宠妻爱女，许一秋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
　　再后来，公司扩大规模，开始接工程建设。也就是在一场建筑安全事故中她的父亲和数名工人一起长埋土里。她父亲去世后，公司宣布破产，还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赔给了工人家属，她的母亲接受不了打击终日以泪洗脸。
　　这个时候李达军出现了，李达军是刘丽涛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爱慕者。不容置疑，刘丽涛年轻时是个大美女，也是李达军心中的朱砂痣。
　　许冠岩出事后，李达军陪伴了刘丽涛3年，让她慢慢走出阴影。最终刘丽涛再婚，嫁给了李达军，他们婚后也曾一度恩爱，还生下了李瑞嘉。
　　李达军对许一秋也是视如己出，在李老师那给她报了书法班。许一秋的书法造诣颇深，还在全国的书法比赛中，拿了一等奖。
　　可惜好景不长，这两年李达军投资生意失败，从此一蹶不振，还染上了赌博，赌输了就喝酒，喝得醉醺醺回家要钱。刘丽涛不给，开始几次只是骂骂咧咧，再后来演变成了家暴，最近家暴越来越频繁。就这样曾经的朱砂痣变成了一抹蚊子血。
　　李老师对许一秋一直很关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后，便让许一秋周末到书法班兼职，做书法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