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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药依香燃 ...

  •   顾叁、顾琉和顾霸跪在他们大哥房门外,一见王药回来,就一人一句替那傻大哥求情,大哥因为太担心失踪的孩子,才会忘记吃药;大哥带了人还带了狗上山,狗警戒性高,若有辽军出没一定会警觉,大哥很小心,没有犯险;大哥治军严谨,不容任何违反军纪的行为,擅自猎杀山林野兽是违纪,大哥雷厉惩处是应当。

      “王大哥,求您别罚大哥,大哥不是故意的。”兄弟仨最后齐声唱,默契之佳,值得王药给他们拍案喊声好。

      “你们大哥这么承认的吗?”王药姑且一问,他倒是相信顾依不可能会拜托弟弟们代替求情,顾依对于身为大哥表面该有的样板还是很坚持。

      三兄弟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没事先想过王药会出这个问题,所以没有准备一致的答复。

      “他刚才好像受伤了,你们给他处理了吗?”王药目前还不确定顾依会不会肯让弟弟看身上的伤,以前顾依是会的,毕竟家里只有弟弟可以帮他上药,若现在依然还是会,那王药就放心许多。

      没想还是失望。

      “大哥不让我们进房。”顾叁沮丧地说。

      “王大哥,大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顾霸眼睛还在泛红,似随时又能大哭,王药看着心疼,顾霸和一般孩子不同,王药略有所觉,虽然因为大哥的要求,这孩子必须跟着哥哥们习武读书,可这孩子真正喜欢、和擅长的事,有些特殊,就比如,他收集了很多叶子,形形色色,也不是药用的,严格来说并没用途,他大哥要是知道,肯定要把那一篓子枯叶烧掉。

      “别跪了,都起来吧。”王药扶起顾霸,把这最小的弟弟搂怀里拍着背安慰,顾叁和顾琉迟疑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我知道你们大哥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故意,你们不用再替他说了。”

      “那王大哥不会罚大哥对吧!”顾琉急着问。

      王药无奈,他不想让弟弟们不开心,便说对,弟弟们笑逐颜开,每每看弟弟们为顾依担惊受怕、庆幸欢喜,那真情流露都让王药很是感慨,顾依生来命苦,老天倒还是有给他一些补偿,那就是弟弟们无私的爱。

      王药嘱咐弟弟去洗澡准备用膳,弟弟们乖巧答应后就离去,王药这才进房,手搭门上一拉,发现竟然锁了。

      “顾依,开门。”王药沉着嗓子唤。

      “现在不方便,你洗澡吃饭去,我有事儿忙。”

      啊呀,这媳妇,出息了,还有事儿忙,忙着感受疼痛?

      “你差不多点,别净惹我发火,你能不能想想这也是我的房间,把我关门外,你是嫌皮不够脆?”王药没真的发火,只是无奈,他媳妇是典型的一病傻三年吗?

      房内传出几下碰撞声响,没多久,顾依就开门,但不是待在里头迎王药进去,他竟然自己跑出去,手拿着一张写了些字的纸。

      “站住。”王药及时抓住媳妇背后腰带,他媳妇回过头,扯着腰带说:“我去书房待会儿。”

      王药瞄见那纸的抬头是‘皇兄敬启’,便知顾依是要给皇上写信,皇上有令,要他每个月书函,给皇上写信谁都会小心翼翼,于是顾依每写一封都要斟酌几日,写的多是公事,写完还会要王药帮他检查。

      皇上都有回函,回的可不是圣旨,而是全然像兄长关怀弟弟的普通书信,字里行间暗示要顾依书信无须过分拘谨,顾依显是没看懂的,依然次次用如临大敌那样的态度给皇上写信,王药故意不给他提点,毕竟,这信要是写的太亲密,若被有歹念的人截了信去看,不晓得会惹上什么祸。

      “皇上回信到了吗?怎么没给我看?”王药松开媳妇的腰带,改而去抓媳妇瀑布那样的柔软长发。

      “还没到,应该差不多了,我先写着。”

      “晚点写吧,进房去,给哥看看你屁股。”

      “我……”顾依扭扭捏捏,“我自己上药了。”

      “是吗?”王药说着就把媳妇衣摆给拉起来,手掌一下就探进去摸,没摸到药的油腻,却是摸到一道严重的伤。

      王药心里一寒,暗骂那该死的周煜,竟然对顾依下手这么重,该把他杖毙了才行!

      顾依显是吃痛,眉心都皱在一起,他若只是羞,脸会有点红,和忍痛的表情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王药把手滑出,上抬到顾依耳鬓,毫不怜惜地就紧紧掐那脆弱耳根,先拽半圈,才往房里拖。

      “哎……哥……哥……轻……慢点……”顾依踉踉跄跄给拖进房,还能顺手关门,只是来不及上锁。

      “乖点,不然我就把门窗大开,让所有人听见你哭哭啼啼。”王药到了床边才松手,先将媳妇推倒,再给媳妇退衣上药。

      “那棍伤严重吗?”顾依回头眨着眼问,好像问的是别人的伤。

      王药心累,“你自己没感觉吗?”没好气地问,一边小心地擦去血污。

      “要是我这么用劲打,棍子断了也没法一下打出这样的伤,哥,我觉得那人真厉害。”

      王药脑袋一晕,三指用力,掐住顾依腿内嫩肉就转。

      “嗷——嗷!嗷!嗷……疼……哥啊……”

      王药等顾依的嚎叫变了几个调才松手,那可怜的嫩肉已经大红一片。

      “我问你觉不觉得那棍伤疼,不是问你觉不觉得那周煜厉害!”王药握起拳头敲顾依脑瓜。

      “哎!”顾依叫了下,一手揉捏肿的肉,一手揉脑袋,那嘴巴还不肯乖,幽幽地念:“周煜……不认识……以前是谁的手下呢……”

      王药叹气,不想再谈周煜这个麻烦茬子,没再说些有的没的惹人发火,只是以王药对这货的了解,知道这货是在心里面琢磨,才没有分心碎嘴。

      罢了,顾依不是小孩子,总不能连他的思想也束缚。

      “弟弟们应该在等你开饭,起来吧。”王药把东西收拾干净,到衣柜挑件新衣服给媳妇,他媳妇的衣服现在可比他的还多,一天一件一个月都不见重样,全是御赐,隔段时日便送来一大箱,御赐之物不能随意送人,留着不理又不好,所以王药吩咐下人每三天给王爷换一套新衣,天天换太夸张,王爷会抗拒。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王药充耳不闻,选好衣服就从床上把软瘫的媳妇拽起来,自顾自地给媳妇擦脸、梳头、扎辫子。

      “相公。”顾依是跪坐的姿势,低着头这么唤,实在惹人怜。

      王药轻啄一下伊人樱唇来回报这绝美娇态,柔声问:“依儿哪里不舒服,连饭也不想吃呢?”

      “我能不能要求每日多两个时辰练功?”

      “不能。”

      “唔……哥……”

      “叫哥还是叫相公都不行。”王药捋一下媳妇鬓边发丝,凑近去轻吻媳妇脸颊,贴着媳妇耳际说:“你是王爷,是府尹,是大将,你不用功夫好,你只需身体好。”

      “哪有王爷连自己家将也打不过?”顾依那剑眉竖起,这气势是很帅,但在相公面前不合适。

      “当然没有。”王药下床,背过身在一矮柜捣鼓,一边接着说:“没有一个合格的家将会对主子动手,那个周煜就算武功比你好,也不能把你打。”

      “那你是承认我武功比他差吧?不然这样,我让他教我。”

      王药深深吸气,转回身,重重把手中的长箱子放在桌,箱子敲击桌面,那声响把顾依吓得肩膀颤。

      “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没有资格指导主子。”王药打开箱子,拿出镇房家法,那把油亮的檀木戒尺。

      “呃!”顾依见到家法的反应很合格,蹭蹭蹭地往床内退。

      “我话说前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擅自加长练功时间,我就禁止你再练功。”王药垂下戒尺指地面,“今天我给你立个新规矩,从现在起,严禁和属下将士切磋武艺,你若敢犯,我就敢罚,没有关了门窗打你的事情,直接拖你到刑堂挨藤杖!”

      “这不合理!我……”顾依爬下地,站稳了脚挺胸,“我不依!”

      “不依?好,是我未正夫纲,跪回去。”王药的戒尺指向床。

      顾依撇脸不应。

      “行。”王药放下戒尺,从木箱拿出别的物事,那是不会伤皮的束缚绳具,他不多言,拉起顾依的手就缠,顾依挣脱,他就用力拽,很快便把顾依双腕给绑好,顾依的耳朵滴血那样地红,这是生气,不是羞,也不是痛。

      王药清楚,顾依若不想被制服,是可以轻易还手,但顾依不会这么对他,就顾依如此信任他的这一点,他舍得做顾依不喜欢的事,只要能让顾依理解他对每一条家规的认真。

      绑好顾依后,王药就从箱子拿出一本精美的折子,他再准备笔墨,翻开那折子,折子里书写一行行的字,每一行是一条家规,句末有一个签字,还有一个拇指印,签字的是王药,指印则是顾依。

      王药挥毫写下新的家规,签字,再把墨水备好,示意顾依盖印。

      顾依抿唇皱眉,纹丝不动。

      “不想盖,你就别求饶。”王药又拿回戒尺,走到顾依身后,把顾依上身压弯,还分开顾依双脚,一句提醒也没有,戒尺扬起便打,重重打在那条棍伤。

      “嘶!”顾依跑开,王药追着打。

      “啊!”顾依一躲再躲,他要不是真的痛,哪会这样孬?王药不留情,追上了就抓住揍,每一下咬的都是旧伤。

      “疼!别打!别打那里!”顾依像只孔雀,甩尾巴那样甩着屁股闪躲王药的戒尺。

      啪!王药忽地重击一下桌子,顾依立刻木头那样定住。

      “盖印。”王药气煞了,他不觉得家规不合理,那非常合理好吗?这媳妇怎么这么不明理?

      夫妻俩就这么干瞪眼地僵持,王药还是沉不住气,上前抓住了人又要开揍。

      “盖!”顾依鱼一样溜出王药桎梏,拇指蘸墨,在新写的家规句末压印。

      “哥满意了吧?”顾依的语气不甘,但声音克制得很轻,他双手往外一绷,那鲜红布绳就断,从床上拿起王药给他选的新衣,一件件穿好。

      王药观察着顾依一举一动,察觉顾依受伤了,不是□□上的伤。

      王药后悔,顾依耍脾气还好些,现在这闷头闷脑的样子,要哄好来恐怕不容易。

      接下来的晚膳、汤药,以及药浴,顾依都很配合,可全程安静,不发一语,王药在浴桶边吻他,他不躲,乖巧地回应。

      “对不起。”王药难过得胃也疼了,捧着顾依湿漉漉的脸,声声安慰,“哥错了,哥不该那样打你,你乖,撒娇给哥看看,哥疼你。”

      “哥没错,是我错,我错了所以我挨打,打哪儿都没关系,我没关系。”

      唉!王药感觉自己的胃已爆炸。

      “依儿啊,别这样,啊?呐,你要什么?你说,哥给你。”王药爬进那浴桶,把桶里这个他愿意挖空了内脏来爱的人搂紧。

      “我不想当个软弱的人,我不要输给人。”

      “好,好,哥明白,哥让你练功,让你强得谁也打不赢。”王药把宝贝头脸额身亲吻个遍,最后再凝视宝贝面庞,宝贝终于甜甜地笑,低低地唤。

      “相公,依儿喜欢你,最喜欢你。”

      爆炸的胃开始溶解。

      那晚,经过王爷卧室的丫鬟都以为房里有人在泼水抹地,问了一遍发现没人给叫进去打扫,才互相心领神会。

      主子们在戏水呀。

      早前被顾依骂哭的丫鬟拿出一小画卷招姐妹们来分享,小声地说 :“双瞳大人太神啦,竟能预测到戏水双修,早早就画出来啦。”

      小丫鬟们在棉被里围起来看那小画卷,卷头一龙飞凤舞题字——药依香燃,余晖埋烟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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