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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五:木繁神魂归位 ...

  •   其实,木繁神魂归位已有多日,而他在神魂归位时虽然恨不得马上睁开眼睛看看齐思贤是否真的如孟婆所说的那样为他白了头,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让他难为情了——齐思贤正在给他洗澡,而且是正在给他洗极其难为情的地方!
      真是比被雷劈了还让人外焦里嫩。
      外焦里嫩的木繁之所以还没睁眼就知道是齐思贤,那是因为齐思贤虽然行事潇洒,但其实是一个很讲究的人,爱美爱洁净爱配香,身上一直都配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清香,味道很淡,微微一点甜,似君子兰的香,又似桂花的香,嗅觉若不灵敏,很难闻得到齐思贤身上那股淡然如无的香气。
      那地方,自从懂事以来,就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碰过,自己洗澡都是匆匆带过,不好意思细细看着来洗。可是,却被齐思贤细细的洗着,齐思贤的动作看起来极其自然熟练,不羞不臊、不快不慢 ,也没有故意玩弄他的成分,不用想都知道齐思贤已经不是第一次帮他做这样的事情了。
      木繁当时闻着那股熟悉的淡香,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几乎要羞死过去,心跳都停了半拍,连气也不敢喘。木繁在魂飞升天之际的时候想,要是让齐思贤知道他醒了,齐思贤不尴尬,他都要尴尬死了。
      幸好,齐思贤的反应好像迟钝了,就像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样迟钝,并没有及时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木繁趁着齐思贤还没有觉察到他已经醒来之际,便悄悄用内力把周身气息复原到原样——齐思贤把他的身体照顾得非常好,以至于神魂归位之际,木繁就能自如地调运周身气息。
      一连几日,齐思贤都寸步不离的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才神魂归位不久的木繁体力不支,经常睡,偶尔醒,清醒的时候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凭借着感觉,浑然感受不到齐思贤当初的潇洒跳脱与多话,也似不用睡觉一样。在印象中,齐思贤确实也不怎么睡觉。齐思贤总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他床边,目光柔柔软软的看着他,大大方方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浮。一心直以为自己一厢情丝、心怀鬼胎的木繁心里既感动又羞臊,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醒来”。而后又自私的想,如果这样子能够让齐思贤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他心甘情愿像个废人一样躺床上一辈子。
      可是当齐思贤珍而重之地把自己的手亲密地捧在手掌心克制地亲吻时,木繁就不想像个废人一样躺着了,他想……与齐思贤夜夜被里成双缠绵度春宵,日日把酒言欢享光阴。
      在岭南时,木繁就有了无数次这样的心思,特别是齐思贤三更半夜爬上他的床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他思虑重重。最重要是,木繁知道齐思贤很多撩拨的话其实都是有口无心,眼睛黏在他身上,无非就是他长得好看,半点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半点都没有异样的情动,便全都被理智压制了。
      而现在,木繁内心多多少少很明显的觉察到齐思贤也对他生了几分一样的情,虽然不知道没有心的齐思贤何时有了心,但心里还是喜不自胜,恍若守得了云开见月明般的激动和喜悦,还有点想哭——原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不用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并不是世风的单相思入土了。
      齐思贤正捧着他的手,还克制亲吻着,木繁一边羞答答地享受着齐思贤这种克制又让人甜蜜的小举动,一边也害怕自己突然“醒来”吓跑了齐思贤,于是拼命的忍着想要挣开眼睛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听齐思贤捧着他手似恳求似诱哄又似威胁般的呢喃。
      “木繁,如果你肯醒来,我愿意死生契阔,与你成说。执你之手,与你偕老。”听到这里,木繁的心早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了,甜蜜蜜的飘飘然了,恨不得马上睁开眼睛问他“你说得都是真的?”,但木繁仍忍着听下去,“但如果你仍再不愿醒来,我也就真的没办法了,病树前头万木春,死木前头也万木春,等你这棵死木一断气,把你一埋,我就和宁尘过一辈子,天天在你坟前气你敲棺材板……”还没等齐思贤说完,多了个第三者的宁尘,齐思贤还打算等他死了,把他当成一截死木的埋了,就和宁尘那傻小子过一辈子,还天天到自己坟前秀!死鬼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于是,木繁就彻底沉不住气了,心里又气又酸地直接张开眼睛,不发一言的直勾勾盯着齐思贤看,待看清齐思贤那满头银霜,木繁的目光再也不能挪开半分,心里只剩下满心腔难言的五味杂陈与震撼,喉间连着鼻腔一起酸涩。
      木繁记得,当初齐思贤说他多心思,就算要白头也是白他的头,不白他的头才有鬼。而他自己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过着有酒一杯复一杯,有歌一阕复一阕的逍遥日子,是天地间最大的一个闲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然若仙,仙风道骨,说不定到百年之后都是个满头黑发的少年郎呢。而如今,还没有到百年,最该白头的没有白头,那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然若仙、不该白头的少年郎却白了头。
      空气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齐思贤第一反应就是扭头朝床头看去——只见木繁正双眼通红,目光含泪的看着他。
      还不等木繁说话,齐思贤便喜出望外的一把扑上去,紧紧抱着木繁激动的哽咽道:“木繁,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万千欢喜,难以言语。
      “是的,我醒了,你不是在做梦。”是早醒了。齐思贤毫不掩饰他的热情与欣喜,木繁除了心酸和欢喜外,还有点做贼心虚起来。不过,再也不用躺在床上装废人了。
      齐思贤很快放开木繁,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龇牙咧嘴还紧盯着木繁的眼睛,一瞬不错,生怕自己是在做美梦,错眼之间,木繁又是紧闭双眼、面无人色的躺在床上。
      脸都被掐红了,木繁心疼又心酸,爬起来拉过齐思贤掐脸的手,喉间酸涩的向齐思贤道:“傻子,你真的不是在做梦。”
      就因为木繁这心疼的一句话,齐思贤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而后又红着眼紧张地伸手摸摸木繁的额头,又伸手探探木繁的脉搏,虽然发现木繁一切正常,但垫好枕头给木繁靠之后还是忍不住紧张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木繁遥遥头,道:“没有。”
      齐思贤立刻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感激道:“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感谢温前辈。”
      木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齐思贤,见齐思贤谢天谢地谢温深静,却只字不提他自己在这一期间付出了多少,便阴阳怪气道:“老天不收我这个祸害是该谢它的,做什么要谢那温神经?”木繁还记得,说到底,他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温深静逃脱不了一个名头,如果不是她与江清月交好,又养了个徒弟来勾自己小弟的心,江清月又怎么会以她的面目身份来赚取山门的开放?
      齐思贤猜到木繁的怨气了,便好脾气的向木繁道:“不管怎样,温前辈是要谢的,她在你没醒的时候来看过何如姑娘,也看过你的情况,你的命还有一半是她的天山雪莲养气丸救的呢。”
      他自己弄的致命伤他知道,一个养气丸哪里就能让他活过来?如果不是一个人肯耗尽毕生真气为他重塑心脉,就算有一屋子的养气丸也养活不了他。而一个人的毕生真气耗尽,则元气大伤,轻则头发变白,武功几乎褪尽,重则走火入魔,性命堪忧。木繁看着齐思贤满头的白发,又联系魂游天外孟婆说的话,还有自己醒来时候齐思贤的迟钝未觉,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追问道:“那另一半呢?”
      齐思贤笑道:“不是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吗?自然是上天帮的忙。”
      木繁靠近齐思贤,顺出他的一缕白发放在手心,似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一样小心翼翼又忍不住颤抖,心像被那三千根银丝紧紧缠绕住般疼痛与窒息,心里又酸又涨,眼底更红了,含着的泪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滑了出来,本不想让齐思贤看见,扭头躲开了齐思贤的笑又扭回头泪眼朦胧地逼视着齐思贤的双眼:“那你的白头又是怎么来的?”
      刚刚醒来的木繁本来脸上是没有什么血色的,但一哭,眼底、眼眶、颧骨、鼻尖、嘴唇一周都充着血色,通红一片,齐思贤本来还笑着,但看到木繁一切了然无心却又感动心疼与内疚自责的明知故问,仿若梨花带雨,怪可怜见的,齐思贤就笑不出来了,轻叹了一口气,想拿帕子给木繁擦泪又停了下来,安慰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醒过来了。”
      差不多丢了性命的事情,却被齐思贤这样子轻飘飘的揭过,木繁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时就像失了语一样盯着齐思贤无声掉泪,万千情感与言语尽堵在心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木繁本来就长得极为养眼,之前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还冷漠无情,从来没见他哭过,这时哭得“梨花带雨”还直盯着人看,有种莫名的勾人,还有种需要人呵护的错觉,可怜得让人心生……辣手摧花。
      齐思贤突然不合时宜的就有想把人狠狠欺负的冲动,但想到木繁才醒来,又这般哭,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开,便暗骂自己一声禽兽,才哄着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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