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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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第二天上午要飞。
刚过十一点，边衿便萌生出退场的念头。
偏她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找到最好的时机，不是当前聊的话题正热闹，就是东道主郭麒麟被拉到隔壁桌喝酒，边衿只得把话又重新闷回去。
“大林。”身边的张云雷突然开了口：“有点事，我带阿衿先走了。”
闻言。
郭麒麟玩味儿的打量两人，“行。”
“那你俩去吧。”
得了批准，张云雷缓缓起身，取过边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朝她伸出手，“走吧。”
在眼前摊开的手，掌心朝上，露出复杂交错的掌纹脉络。
一手拎起自己的包。
圆桌外的人此刻突然都安静下来，很是八卦的关注着他俩。
边衿抿唇，顶着众人的视线，伸手牵住他，“好。”
*
从包厢出来。
边衿微微使力想挣开他的手，却不料他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疑惑的抬眸瞥他，“你先松开，我叫个车。”
“不用。”张云雷低笑着放开她，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替她披上，“天冷，别着凉了。”
“车等会儿就到。”
套进衣袖的手刚从袖口穿出来就被重新牵住。
融雪的天气最是寒冷，边衿睨着和他交握的手，掌心相贴，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从贴合的皮肤传递而来，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却还是令她从心底觉得暖了几分。
在饭店外等了十来分钟，张云雷说的车才缓缓驶来。
绅士的替她开了车门，在边衿坐进后座，张云雷睨着坐在靠车门这侧的位置，微微挑眉，很低的唤了一声：“阿衿。”
染着酒香的温润嗓音此刻沾了些许的沙哑，暗含着一丝不容拒绝。
边衿扁扁嘴，终是朝另一侧车门挪过去，让出这一边的位置。
车子启动后开上柏油路。
边衿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目光平静的抬眸看着正前方，直到路线开始与去她家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着的人，轻悠悠的出声：“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嗯。”张云雷捏着她的指尖把玩，神色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带你去个地方。”
“？”好奇在眸底打转，边衿懒洋洋的窝回去，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明早十点多的航班。”
听出她言下之意。
张云雷勾了勾唇角，“好。”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一定让你能赶上明早的航班。”
北京城璀璨的霓虹夜景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黑色的小轿车和谐的融入浓黑的夜色，车前灯与车流中的尾灯交相辉映，成了入夜后的另一道风景。
大概是车内暖气太过舒适，适宜的温度催发她体内的酒精开始挥发，连呼吸都沾染上轻微的酒香。
醉意也是在这会儿开始侵蚀她的理智。
张云雷发现时，小姑娘的身躯都已经歪倒向车门，清亮的眸子半敛着，泛着迷离的醉意。
动作很轻的将手掌抽离，小心翼翼的穿过她后腰，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揽过来，女孩儿的小脑袋也顺势倒在她肩头。
边衿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轻声咕哝，吴侬软语的声调，染满了撒娇的意味，“不去了好不好，我想睡觉。”
“马上到了。”张云雷软声哄她，“你再坚持一下。”
耳畔瞬时响起女孩儿不甚满意的低语：“可是我真的很困。”
嗓音里全然都是娇嗔。
*
被哄着下车的边衿在脚着地后强撑起精神打量此刻身处的环境。
一望无际的大草坪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萧条，丝毫不见白日里的热闹。
扯着理智尾巴的边衿微微缓神，“干爹家的马场？”
“是。”张云雷揽着人，轻车熟路的往里走，“我们初遇的地方。”
思绪慢半拍的回笼，敏感意识到什么的边衿从他怀里挣脱，坚持着要自己往前走。
张云雷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只留了半个身位，他的两只手垂在身侧，做好了随时扶她的准备。
初次相遇的情景抽丝剥茧般从深埋的记忆里剥出来，在脑海里不厌其烦的回放着。
她以为已经几乎忘却的那张稚嫩的脸，此刻竟无比清晰的显现，最后无比契合的与身边人的容貌贴合。
即便早就听他承认了，可边衿不能否认的是，这会儿的肯定，让她有了更强烈的真实感。
脚下的步子最终在马场边上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停住。
边衿单手扶着墙，目光里染上几分许久没有被勾起的怀念，连带着口吻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几丝追思，“后来，我只要回北京都会闹慧明妈妈带我来马场。满怀期待的来，又失望至极的离开。”
“再后来，变成不敢再来。”
小姑娘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彻底转过身，抬眸看向他，用着仅存的理智，无比清醒的开口：“其实就算你不带我来，等我从X市回来，也会邀你再来一次。”
“然后告诉你，那年我遇到的小哥哥他现在很好，好到让我又一次喜欢他。”
张云雷弯眸轻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满满都是温柔。
动作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很是慎重的打开，露出里面两条银白色的手链，“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说这些。今晚带你过来，是为了做完那年我没能做到的事。”
眼神示意她接过礼盒。
指尖捏起其中一条手链，圈住她的手腕，然后扣紧，“哭鼻子的妹妹你好，我叫张云雷，他们也会叫我张小辫儿，十四岁。”
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张云雷接回礼盒，双眸含笑的看她，“如果当时我跑开前能跟你说这些，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此刻才真正明白他今晚带自己过来的目的，边衿瞳仁轻颤，眼眶微微泛着湿热。
指尖颤抖着捏起礼盒里剩下的那条手链，学着他的动作，将手链圈在他的手腕处，却没有扣上。
深呼出一口长气后，很认真的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带上手链后你要跟我告白了，对不对。”
张云雷赞许的看着她，目光里深藏的鼓励此刻全然浮现，“你这么聪明，问出口是还想再确定什么？”
“确定…”边衿顿了顿，终是在他的注视下鼓足勇气，“现在的我，是你喜欢的吗？”
小姑娘的声线透着紧张的轻颤，尾音像轻柔的羽尖扫过，很轻易的撩拨了人心。
手朝她更近了几分。
这个动作，无疑就是他的答案。
伴随着落下他干净、清润的嗓音，“当然。你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只不过让我更加坚定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所以阿衿，我想做你男朋友，然后是未婚夫，紧接着成为你的丈夫，最后是你白发苍苍时也陪伴你左右的老伴。答应我，好不好。”
捏着手链环扣的指尖随着他的话镇定下来，银白色的手链贴着他的手腕皮肤，在月色下淬了一层清雅的矜贵。
好不容易压回心底的情绪卷土重来，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像是执念实现后的心满意足，却又更像是喜欢得到了回应的满心欢愉。
唯一能肯定的是，从心底到心尖，都被他占据着。
甜蜜也因此油然而生。
边衿仰头，一如他印象里被哄开心的小姑娘朝他嫣然明媚的笑起，“好，往后要赋予我更多魔法呀，男朋友。”
“当然。”张云雷同她相视而笑，“这是一定的。”
*
边衿在回程的车上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到了地方，酒已经醒了大半。
凌晨近两点。
简单把客房收拾出来，边衿先到厨房冲泡了两杯蜂蜜水，出来时就见张云雷站在小院里，神色淡淡。
眉心下意识蹙起，“怎么站在这吹风？”
“等你。”张云雷抬步迎上她，接过一杯蜂蜜水，低头喝了一大口，暖意瞬间席卷全身，“航班帮你改签到明天傍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
“？”边衿一怔，懵着重复他的话，“一起去？”
空出一只手揉乱她的发顶，张云雷低笑，“严止给我发了喜帖，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这话让边衿更懵了，“你认识严师兄？你怎么会认识他。”
“天津的房子就是请他设计的。”把杯子里的蜂蜜水喝完，张云雷才缓缓开口：“后来就成了朋友，虽然不常联系，但关系不错。”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边衿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看着小姑娘一双瞳眸睁圆，张云雷脸上的笑意更深，忍不住逗她，“本来是想后天婚礼上吓你一跳的。”
话音卖关子的顿住，在看见边衿鼓起腮帮子后的可爱模样，徘徊在脑海里的念头再压抑不下，俯身吻上小姑娘染着淡粉的唇瓣，“可又实在舍不得。”
突如其来的吻令边衿好不容易回潮的思绪又被震飞，手里的水杯因指尖失力而摔落，碎了一地，青砖被水渍打湿。
被动的承受他落下来的吻，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两人之间原本的安全距离被拉近，近到她完全沦陷在他怀里。
而这份亲密勾起她好不容易散了几分的醉意再度席卷而来，涌上还不算清明的脑海，将理智搅得如同一团浆糊。
原本克制着温柔描绘她唇形的人似乎比她醉得更厉害，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
灵活的柔软舌尖撬开唇齿，大肆进犯、攻池掠地。
终是在边衿将将喘不过气来，边气弱的呜咽着，边抬手轻搥他的肩。
张云雷这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垂眸睨着小姑娘此刻染上嫣红的唇瓣，像是欣赏得意作品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低头轻啄小姑娘的唇，张云雷揽着已经要靠攀着他才能站定的人往卧室走。
在察觉她身躯僵硬的紧张后，玩味儿的笑起，软声安抚：“别怕。”
“还不到时候，我不会在这时候碰你，更不会勉强你。”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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