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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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伶俐抬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近十点了。
90年代即使是在申城，有夜生活的地方也不多，况且这里靠近学校，居民区较少，一到晚上9点以后就愈发冷清起来。
看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李伶俐脑子里突然涌入了很多90年代的申城的恐怖案件新闻，什么泼硫酸案，榔头敲头案，还有越传越诡异的吸血老太婆事件。
她不由得抱起怀里装着巨款的包包，无助的站在路边，试图扬招一辆差头（出租车）。
可惜这个时间点，路上大部分的车要么就是无视她直接开过去，要么就是亮起了“有客”的标志。90年代，就连差头司机也是一样的心态，赚钱才是要紧。
看着路边的小姑娘穿着朴素，说不定只是个起步费，去机场接个客人回到市区，或者去接个从国际饭店走出来的老外，赚点小费不香吗？
许桓之坐在汽车里，回忆着刚才与城市规划专家的谈话：“许先生，旧区改造，目前来说最简单的方式就直接拆光重建，但是您既要保证原来建筑的韵味不流失，同时还希望融合新的商业形式。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不过我们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目前来说没有办法协助您一起参与这个旧区改造的项目。”
“我明白的。”许桓之点点头。
“这样吧，我让团队的成员一起去找找资料。过段时间，我们再开个会讨论下。”
“好。今天谢谢您了。”许桓之明白今天得不出一个结果了，还是颇有风度得郑重感谢了教授，并与教授告别。
这时大哥大响了起来，又是那串号码，等到铃声不耐烦得响了好几遍，他才姗姗接起电话：
“喂？”
“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忙什么？”许振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去谈那个项目了。”听到父亲的追问，许桓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为了不让自己的右手抖动地太厉害，但他的语气还听不出一丝波动。
“呵，我就知道！让你不要再花时间浪费在那种事情了。你怎么不听，你看看你大哥，你看看你。你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做对过一件事！”许振山声音大了起来，“现在大陆穷成这个样子，没有人有这样的消费能力，你看之前你投资的酒店不就亏了吗？你就听我的，收手！现在回来在你哥手下好好学学怎么做生意！”
“当初说好的时间还没有到。”许桓之吸了口气，“而且，在大陆的投资都是我自己的钱，和公司没有一毛钱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的钱不是我给你的吗？”许振山大怒。
“这点钱和许氏董事长的位置比起来算什么？”许桓之冷冷得说道，“我想我不用提醒您，您用这些钱让我退出与大哥的竞争，买断了我在许氏和香港的发展。”
“好好好，你现在了不得了。行吧，你就在大陆把所有的钱都亏光，我等着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回来求我！”
“……”
许桓之听着话筒里传来冷冰冰的“嘟嘟……”的声音有些无力。
他用手托住额头，难道真的错了？
发动汽车后，许桓之并不想马上回宾馆，而是想着要不就随便哪里兜一圈再回去。
马路两边的景象慢慢从窗户两边滑过去，现在的大陆和香港的发展程度差的太远，路上的房子都不高，就连马路也不是很宽，甚至不太平坦。
马路一边高高的路灯在道路上落下不浅不深的光晕，一串串通往未知的前途，这样的大陆到底能不能成为他投资成功的始发地呢？
许桓之陷入了迷茫了，耳边充盈着都是父亲许振山对自己从小到大不停否定的声音。
当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的时候，却在路上看到一团熟悉的影子。
李伶俐蹲在路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包包，嘴里还嘟嘟囔囔叨念着什么，像是一只突然收起尖刺的刺猬，哦，不，像是一只有毛茸茸的可爱兔子。
他停下了车，慢慢走进……
“喂！”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李伶俐吓了一大跳，想要站起来，却没想到脚底一滑往后倒去。
眼看着马上就发生上辈子那样脑子亲吻地球的“惨剧”，却没有想到一双宽大温暖的手轻轻拖住了她的肩膀。
她扬起头想要看看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正好手的主人也低下头看着她，嘴角还憋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你没事吧！”
“你说呢？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李伶俐没想到好久没久没见之后，两个人又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遇到许桓之。
“抱歉，我没想会这样。”许桓之把李伶俐拉起来，从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想说什么但出于礼貌又按下了。
“你怎么在这里？”李伶俐觉得奇怪，现在马路上都没什么人了，许桓之怎么就像有魔法一样突然出现了？
难道小说里的大佬都可以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吗？
可能有点酒醉了，李伶俐脑子不由自主不停冒出奇特的想法。
“放心，绝对没有跟踪你。我也刚巧路过而已。看到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站在这里，出于我个人的原则，所以必须走过来关心你一下。”许桓之举了举手以示清白，“当然，你上次说的话，我还记得。”
“上次？什么话？”李伶俐愣了下，下一刻才反应过来。
哦，对！上次她以为许桓之故意整她，还下她的脸，所以她负气说了以后都不想见许桓之的话。
呵，没想到这个人到现在还记得，果然心眼很小。
“既然你还记得，那你走过来干嘛？”
看到李伶俐不自觉的撅起了嘴巴，许桓之噗嗤一笑道：“因为我的原则是看到孤身的女孩子有潜在的危险也不关心一下。我看你有点醉了，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太不安全了。我送你回去？”
许桓之伸出手虚扶在李伶俐的肩膀，防止站着都歪歪扭扭的她不小心跌倒。
“不用，我等公车。有公车送我回去。”李伶俐用意志抵御着困意，指着公交站的牌子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许桓之眯起眼睛扫了眼，李伶俐背后的公交牌。
“小姐，你末班车已经开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恐怕不能松送你了。”
“……”
“走吧。任何时候不要和自己的安全作对。”许桓之这次没有给李伶俐任何借口的机会，而是不由分说得把她带到了车边。
“坐前面吧！”许桓之拉开了车门，小心地把李伶俐扶上了副驾驶坐好。
“怎么坐这？”李伶俐抗议道，上次不是还叫她坐到后座去。
“坐在前面不容易吐。”许桓之发动了汽车，侧脸看了李伶俐一眼道，“况且我这是奔驰。”
“哦，行吧！”开豪车的说的算，她可赔不起。李伶俐只好把埋怨咽了下去。
“你现在还住原来的地方吗？”
“不是，换了个地方。不过也离开哪里不远 ，你就往那个方向开，到了我告诉你。”
“好，一个女孩子住那个地方的确不太安全。”许桓之握着方向盘，外面的灯光把他的侧脸勾了出明显的曲线。
不知怎么的，酒精放大了李伶俐的情绪，“你这种少爷当然觉得那种地方住不了人。便宜的安慰话，谁都会说，谁像你，想要住五星级的酒店就住了，就算是投资几个亿，对你来说也只不需要思考多久吧！你以为我想住这种地方？高档公寓谁不想住？你以为是我不喜欢吗？不管我怎么在生活里苦苦挣扎，你也觉得我不过就是个路边的炮灰而已……”
想到许桓之是这个故事里翻手云覆手雨的大佬，而自己只不过就是这个故事里的炮灰，有种酸楚的感觉像是一个个泡泡，从心底噗噗得冒出来。
一通发泄后，李伶俐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她抱紧了包包，用眼角偷偷瞟了眼许桓之。
出乎意料，许桓之没有生气，反而转头对李伶俐一笑。
“投资几个亿都不需要思考，你把我想的也太厉害了。”如果李伶俐没有看错，他的笑容里还有一丝无奈，“而你也把你自己看得太轻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许桓之突然问道：“对了，能和我说说你从小住的地方吗？”
“你说我们那条老街？”
“对。”
“那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地方你应该没有无法想象吧！冬天冷的要死，环境又遭。我记得小时候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我记得小时候，外面下大雨的时候，水都漫到了房间里，桌脚下的地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冒水出来，像是个小喷泉。我和爸爸两个人拿着盆，不停的往往外面舀水，可是怎么都干不过老天爷，水多的都舀不晚。我爸爸看我小小一只实在舀不动了，就把我抱到桌上他舀……”
“听起来是挺惨的。”许桓之摸了摸鼻子，“不过，好像你和你爸关系不错？”
李伶俐呆了一下，刚才自己好像有点怀念父亲在的时候了……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怀念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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