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意外认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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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不愿苏金铃趟这趟浑水，一个人单刀赴会。
华展坤一双眼睛透出精光，扫一眼过来，淡淡道：“姑娘可有什么未尽之言？”
萧湘心中咯噔一下，索性也不伪装了，对着在座数人拱手一礼：“小女子失礼了。但方才所言确是事实。”
“你到底是谁？”徐穹得知她是女人，目露怀疑。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凌霄宫的人。”
萧湘瞟一眼徐穹，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我本不该多管闲事，让你们和凌霄宫斗个你死我活，我在一旁看热闹更好。”
“姑娘请勿动怒。我们只是有一个疑点想问清楚。”华展坤和颜悦色，这样的态度常常令江湖上的年轻人受宠若惊，感动不已。“如你所言，肖通达得到藏宝图之后笑断肠而死，那么为什么在他的尸身上没有发现那张图？”
萧湘轻轻一笑：“你们怀疑藏宝图是我拿了？”
南宫云起咳嗽一声：“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姑娘，当晚可否看见其他人？也许那人就是幕后主使，是他拿走了藏宝图。”
“我说过，肖通达的死太过诡异，我当时吓坏了，立刻就离开了。我真的不知道此后有什么人拿走了那张图。”华展坤等人沉默不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显然还不能相信她的话。萧湘心中暗道：“何挽澜啊，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
“我听闻藏宝图一共有五块。就算拿到那一块，以我的武功，我非但不可能拿到其它四块，更有可能因它而丧命。肖通达就说过'怀壁其罪'。所以，我没拿！现在想一想，幸亏当时我没有起贪念，不然一定会被拿走地图的那个人灭口。”
南宫云起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点头道：“姑娘见宝不贪，实为难得！”南宫夫人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萧湘，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萧湘的武功如何，华展坤看一眼便知道，思索片刻对她的话也信了大半：“多谢姑娘替我们释疑。”
萧湘见他们相信了她，松了一口气：“于大侠一家的事情，在下也感到很难过，只可惜自己当时去晚了，而且武功低微无力灭贼。好在肖通达恶有恶报，已经得到了他的报应。”
徐穹怒道：“这怎么够？还有那个拿走地图的人呢？”
萧湘不明白地眨眨眼睛：“可是杀害于大侠一家的不是肖通达吗？拿走地图的人又不是凶手。”
徐穹一怔，沉着脸道：“我姑父的东西自然不能让人白白拿去。何况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拿走地图的人策划的。”
萧湘相信肖通达应该不是雪涟安排的，她没说什么，行礼告退。
“小心！”一名小厮脚下一滑，一壶滚烫的热水飞向萧湘。萧湘拧身飞起，身子在空中快速回旋了几圈，身姿飘逸优美。她伸手抓住壶柄，顺着水壶飞行的方向轻轻落下，将水壶递给小厮：“注意了。”那小厮倒没为她的身手惊奇，接过去平静地道谢离开。
果然是南宫家的下人，连我这凤舞九天他也不觉厉害。萧湘微微一笑，却听见有人说道：“凤舞九天？！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回头一看，南宫夫人探究地盯着她，神情异常严肃。
“南宫夫人，恕我不能告知。”
“不行！你不说也得说，否则别想离开南宫府。”
萧湘愕然：“为何？”
“因为凤舞九天是我们凤家的独门轻功。你从何处偷学来的？”
“您是凤家的人？”萧湘吃了一惊。凤家门派凋零，她从没听母亲提过，南宫夫人是凤家的人。
“孩子，你爹娘是谁？”南宫夫人的态度有所缓和，她迟疑地说，“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
“敢问夫人姓名？”萧湘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凤若颜。”
“那……凤若兮是您什么人？”
南宫夫人眼眸一颤：“难道你是她的女儿？那你爹是……”
“我爹是萧正廷。”
“啊？”南宫夫人失声道，“这么说……”
“是，我爹娘已经去世。”
南宫夫人沉默良久，走过来拉着萧湘的手：“可怜的孩子！没想到若兮她还是……我是你娘的堂姐，你可以喊我一声姨妈。”
这是母亲的亲人！“姨妈！”萧湘想起母亲，忍不住热泪盈眶。
南宫夫人拭拭眼角：“来，我们娘俩好好聊聊，你爹娘到底是怎么去的，跟我仔细说说。”
萧湘从她与母亲进洛阳开始讲起，直到她看见他们的尸体，将萧溱看到的情形也讲给凤若颜听了，但没透露是萧溱所见。
“姨妈，我听母亲提过她有几个亲人尚在世，但为什么她没说过您是南宫夫人？”
“凤家的事情你母亲提的很少吧？”
“是。”
“我们凤家当年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家的人走出去，没人敢轻易招惹，即便是凤家的一个小厮也比平常剑客硬气。”南宫夫人回忆起过往，脸上带着自豪神往，“但是大家族盘根错节，难免有亲有疏，分帮结派。结果，赫赫有名的凤家就在内部争斗和仇家的突袭之下，烟消云散。变故之后，只有数人活在世上。而这几人散落天涯，江湖再无凤家。
“我与你娘十多岁的时候就离散了。当我们长大以后，有缘相遇过一次，相处了数个月。那个时候她与你爹已相识，由于萧家的态度，我曾经反对过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便只身闯荡江湖，直到嫁入南宫家。后来听说萧正廷迎娶了别人，我派人找过你娘，但是再无半分她的消息。”
“原来姨妈你曾找过我娘。若娘知道，一定会很开心。我娘有了我以后便隐居江湖，连我爹都是过了很久才找到我们的。”
南宫夫人怔怔地看着萧湘，怅惘地叹息：“已经十八年过去了……想不到她会为他做到这样。你爹，对你娘好吗？”
“我爹……曾经我很恨他，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世家子弟，纵然爱也无法为我娘付出更多。而我娘，却爱他爱到不愿让他失去更多。我可以从爹爹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很爱娘也很愧疚。所以，你若问我他对娘好不好，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心意上来说，还是好的吧。”
“娘。”随着一声脆生生的喊声，一个妙龄少女走进屋中。但见她一双眼睛细长含情，翘挺的鼻子下一张薄薄的红唇，端的是眉清目秀，体态婀娜。她看见萧湘，愣了一下，目露好奇之意。
“明珠，这是你姨家的姐姐萧湘。”
“明珠见过姐姐。”南宫明珠微笑着向萧湘行礼。
这就是南宫明珠？萧湘心中有一股复杂的滋味，她也仔细打量着她，真心赞道：“妹妹就像江南水墨画里出来的人儿。”
南宫明珠掩嘴一笑：“姐姐过奖了。不知姐姐是我哪位姨家的，为何我从前都没见过呢？”
“她娘是为娘的堂妹凤若兮，她爹是洛阳萧家的家主。”
“萧家？那萧洛是姐姐的妹妹？难怪姐姐这样漂亮。”南宫明珠的眼睛忽闪忽闪，“萧洛可是连洛神搂主都称赞的美人呢！哎，可惜我无缘得见。”
“妹妹与她各有千秋。”
南宫明珠展颜一笑：“穆娉婷我今天倒是见着了，确实名不虚传。”
“小妮子！”南宫夫人嗔怪地点一下南宫明珠的头，转脸笑道，“你姨父打算这次替你妹妹选个夫婿，她啊，心里头有点儿发虚呢！”
“娘，人家才没有！我是南宫家的女儿，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抹娇羞加上几分骄傲浮现在南宫明珠的脸上。
夜已深，南宫夫人派人给萧湘安排了房间。但萧湘不想扔下苏金铃一人在客栈，便推辞到明天再搬来。她挑着一盏灯笼离开南宫府，向客栈走去。清冷的街道上，只有月光撒在石板路上，泛着幽幽的光芒。
夜风扫过，灯笼摇曳。披风，面具，一道颀长身影立在街头，嘴角勾起：“湘儿。”
萧湘瞟他一眼，继续走路。
何挽澜“倏”的一下飘到萧湘身边，低头看她：“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嗯？”最后一个鼻音透出一份亲昵。
萧湘退开一步：“你还敢来这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过街老鼠了吗？”
“可是——我听说你为那只老鼠讲了不少好话啊。”何挽澜哧哧笑道。
“我、我只是告诉大家事实，并不是想为谁开脱。”
“湘儿。”何挽澜忽然握住她的手，萧湘一惊，几乎将灯笼脱手。“谢谢你！”忽然而至的温柔如晚风轻拂。
他的语气很真挚，萧湘顿了一下，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不用”，低头不语。
何挽澜故意忽视萧湘用力抽手的举动，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信我！驻马林的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他的手很温暖，仿佛想传导出他此刻心中的温度。萧湘静静看他片刻：“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信不信。”
“不！只要你信我，其他人我不在乎！”
萧湘用力抽回手：“何少宫主，我……你没必要这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面具遮住了何挽澜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月光映在他的下颌，露出优美英挺的线条。“湘儿，你希望我还是秋凌朗娶南宫明珠？”
萧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怔：“你是魔教的人，南宫云起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
“哈哈哈哈，”何挽澜仰天大笑，“只要我想，没有办不到！”
萧湘的心突突直跳。何挽澜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魅惑般地说：“你可想好了。以秋凌朗目前的处境，他需要南宫家这门亲事。他不会甘心做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没有野心。”
何挽澜摇头：“那要看目标是什么。比如说我，我对大明江山自然可以说'没有野心'。但是对于江湖——我有！”
“他和你不一样。”萧湘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分辩。
“一样。完全一样。”何挽澜笃定地看着她，“告诉我，你怎样选择？如果他娶了南宫明珠，我自然要娶你。”
“无聊！”萧湘冷着脸，绕过他。
“湘儿！”他伸手抓住她，“这次我师父要我来的目的是娶南宫明珠，我只要你一句话。”
“你娶不娶她与我何干？”
“啊！”萧湘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拿出一块碧色的物件，塞到他手中：“还给你。”
“碧血玉珩一旦送出，没有被退回的可能！”他丢回给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这倒奇了！你要娶南宫小姐，又不收回玉珩？到底想干什么？”
“你……”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一握。
“啊！”猝不及防之下，她痛得叫出声来。
“放开她！”一声威喝从街道另一头传来。
何挽澜放轻力道，但没有放开萧湘，他缓缓转过头，看见一群人匆匆走来，领头之人正是闻名洛阳的侯老板。
何挽澜将另一只手也搭在萧湘胳膊上，看上去就像揽着她，他挑衅似地看着来人：“怎么？侯老板的生意做到江南来了？还是说，你也对南宫小姐感兴趣？”
“放、开、她！”
何挽澜正要动怒，萧湘身形移动，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说道：“你走吧。”
夏侯连迦的衣袖无风自动，凤目不怒自威，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何挽澜冷哼一声：“你果然不是普通商人。”
夜风忽然变凉，萧湘感觉到暗流涌动，有危险的气息。“你不走，我走。”她淡淡道。
何挽澜收回目光，略一沉吟，点点头：“好，我会再来找你。”说罢，威胁性地看一眼夏侯连迦，足尖一点，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侯……先生，多谢了。不过他不会伤害我的。”
“哧！”萧湘抬眼看去，祁风正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而他旁边的祁阳则神色古怪。祁风见笑声没引来责备，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祁阳说：“她还喊过谷主'大叔'！哈哈哈！”
“祁风。”夏侯连迦的声音令身后的人立刻噤若寒蝉。
“我说过，你可以喊我连迦。”
虽然在草原的那段日子，两人一起经历了很多，萧湘对他已卸下心防，但张张嘴，还是没能喊出口。她不免有些歉意，想了想说道：“谷主，为何星夜在此？”
“日夜兼程，只为了，”他顿一顿，“替南宫先生祝寿。”
“哦，那你来晚了一步，正式的寿筵今天刚举行。不过各路英雄还会逗留几天，因为盟主有事要与大家商议。”
“湘儿，”夏侯连迦欲言又止，看着礼貌对他介绍情况的萧湘，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很多。他宁可她对他像对待刚才那人一样，哪怕愤怒也比淡漠来得好。
“嗯？”他变得爱沉默了啊，萧湘默默地想。
“你住哪家客栈？我们正好顺便投宿。”
“就在前面不远。”萧湘抬一抬手中的灯笼，笑道，“跟我来吧。”
橘黄的烛光下，两道身影安静地同行。
祁阳幽幽叹一口气：“原来如此。”
祁风很纳闷：“怎么？”
“你说，蒙古那么大，怎么也会让他们碰上！唉，难道这是天意？”
“哼，如果不是碰到我们，她早就被沙匪给杀了，不，也许是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哈哈。不过说起来，她当时举剑走向那群沙匪的样子，真的——很帅！”祁风摸摸下巴。
祁阳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去蒙古的为什么是你？如果去的是我，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喂，你什么意思？你嫉妒我！你是不是嫉妒我和谷主一起出生入死，并肩战斗？你嫉妒我保护了谷主，比你强！”
“白痴！”
……
……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意外认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