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田【仙侠gl】》zhao朝歌

71、第七十一章 被关押的神明

　　三千年的时光，土地裂变，江河改道，旧日的山河早已辨别不清，人族初开五百年的归一山也不知变成了哪副模样——反正不在地图上。
　　南方鬼帝愁的头秃，当年后土抹去了文曲星上有关她的大部分事情，包括归一山的具体所在。
　　千长欢还在旁边火上浇油：“你可是文曲星哎，天底下没有你不知道的，怎么找个归一山这么难？”
　　“闭嘴，你别说话…”南方鬼帝直掉头发：“我都不认识山字了！”
　　祝无垠先回东方鬼帝的寝殿休息了，南方鬼帝查古籍，前千长欢找地图。
　　半天后，祝无垠休息好回来发现，大殿里一神一妖纷纷面带菜色，生无可恋。
　　祝无垠：“你们这是…?”
　　生无可恋的千长欢和南方鬼帝：“没！找！到！”
　　祝无垠疑惑：“被从地图上抹去了？”
　　南方鬼帝以头抢桌：“是根本没写！所有山川地理的古籍上都没有！！”
　　“这…这是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千长欢在一旁绝望的点头。
　　事件陷入了诡异的绝境，南方鬼帝从成山的古籍里抬起头，她微微眯着眼，有些狡猾和警告地注视着两个人：“但是有一个人，他可能知道。”
　　祝无垠、千长欢：“谁？！”
　　“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但是你们要答应我，这件事，至死都要咽进肚子里，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上天宫。
　　神明亦有做错事的时候，失职的神明会被关押进苍绝监狱。
　　苍绝之地，终年无光，以擎天柱石为门，隔绝神力与香火，这是神明的绝望之处。
　　苍绝监狱没有守卫者，这道大门只有天帝的玉玺能打开，而玉玺是天帝的第二本命法器，绝无可能离身。
　　…以上是一般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是，南方鬼帝掏出了玉玺，按在了大门上。
　　祝无垠：“三姨姨，你这…”
　　南方鬼帝冷酷：“别问。“
　　千长欢忍不住：“你这…不会被玉帝打死吗？”
　　南方鬼帝扯了下嘴角，笑得狂拽酷炫：“这也得是鸣惑的玉玺才行。”
　　鸣惑，当代天帝的名讳。
　　祝无垠问道：“玉玺不是只有一件，为代代天帝的传承之物吗？”
　　“是呀。”南方鬼帝收好玉玺：“你往前翻翻史书就知道了，天地历九百八十六年，时，帝为上鸾，七月十五日，魔尊瑜圣攻破上天宫，盗走上鸾玉玺，后上鸾追寻不得，上报天道，天道重制玉玺以降。”
　　千长欢指着南方鬼帝手里的玉玺：“这是瑜圣盗走的那个？！”
　　南方鬼帝笑了，她颠颠手里的玉玺，揣回兜里：“是的呢。”
　　祝无垠愣愣开口：“这…不合法吧…”
　　南方鬼帝一脸无所谓：“可是上鸾已经死了小两千年了，轮回投胎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便是真有错，也早该还清了。”
　　苍绝监狱终年无光，众人只能摸黑前行，祝无垠和千长欢手拉着手，祝无垠试图召唤远古的火种，可是这里连远古的火光都能吞掉，南方鬼帝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这里是不可救赎之地，一切之光皆不能照亮此处。”
　　南方鬼帝在自己和祝无垠的手腕上系了绳子，道：“且跟着我走便是。”
　　南方鬼帝对这里很熟悉，即便是在深夜里，她也能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走正确的路。
　　苍绝吞掉了光，也吞掉了观感与时间，祝无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如获救赎般听见南方鬼帝说：“到了。”
　　祝无垠和千长欢的眼睛多少已经适应了黑暗，便是看不清，也能看个大概。
　　她们面前是一处牢房，里面关着的不知是哪位神明，只能模糊着看到人影轮廓，这大概是位男神，约有七尺高。
　　那男神可能没想到自己还有访客，他微微歪着头，开口问南方鬼帝：“我记得我说过，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
　　他的声音虽有嘶哑，却很温柔。
　　南方鬼帝压低声音：“我们要找一处地方，只有你知道在哪里。”
　　“何处？”
　　“归一山。”
　　人影的头侧回来，祝无垠明知道他看不清自己，却仍有一种被穿透灵魂的直视感，她听见这男人问她：“是第十二巫神殿下吗？”
　　祝无垠刚要开口便被南方鬼帝拦住。
　　南方鬼帝只是问：“归一山在哪？”
　　这男人叹了一声，坐到了地上：“归一山啊…”
　　他轻轻念着这几个字，似乎在怀念什么久别重逢的美味：“归一山…只有巫神能到达那里，它在九州之外。”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千长欢已经情不自禁道：“蛮荒！”
　　男神似乎笑了：“说得对。”
　　祝无垠微微眯眼，她上前一步，抓住牢笼的栏杆，仔细审视牢中的神明。
　　蛮荒是被天魔封印的，天魔跪死蛮荒后，那里才成为只有巫神能够到达的地方。
　　可是归一山，归一山是连文曲星都未将其记载！
　　这世上只有第七巫神后土和文曲星的主人瑜圣知道归一山。
　　而后土早就还骨九州，瑜圣也在天魔出世前就被斩杀在苍隆山。
　　祝无垠紧紧抓着牢杆，过了足够长的时间，她才缓缓松开手。
　　也许…
　　那日在雷峰塔下，南方鬼帝还召出了南文帝神像，她还能驱使天下所有在职文神。
　　也许，瑜圣从未死过！
　　他不仅未死，他还能掌管文曲星，他还能知道外界两千年间发生的所有事，他甚至知道只有巫神能进入蛮荒！
　　南文帝瑜圣未死，东战神风佑未死，天帝上鸾却被削夺帝位打入轮回。
　　两千年前，上天宫中发生的事，想来与天魔降生于九州一般刺激。
　　然而那些，都过去了两千年了。
　　祝无垠松开手，退回到千长欢身边，她平静地道：“我们走吧。”
　　千长欢乖乖点头，只不过她还有些好奇，凑在祝无垠的耳边小声说：“祝祝，你猜这里关的是谁啊？”
　　祝无垠只是笑，她眼中一瞬间闪过金光。
　　而在她眸中金光闪过的这一刻，坐在牢笼中的男人，也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
　　祝无垠用巫神的双眸窥探了一切：“…是过去与未来。”
　　是过去两千年前的真相，亦是几千年后未来的开启。
　　“未来？”千长欢听不懂祝无垠在说什么，她边走边回头，想看看那牢笼里的神明有什么神奇之处。

　　牢笼里，这男人低下头，似乎在注视自己的掌心，他摊开手掌，接住了几滴从眼眶中掉落的血。
　　这血是金色的，在这片不可救赎之地里发出微弱的光。
　　“你看见她了，她过得很好。”男人喃喃自语：“去吧，你的遗愿我完成了。”
　　随着这男人话音落下，金光消散，大地突然震动了一瞬，幽都之中正在认真工作的孟婆猛然抬头。
　　她抬头望向幽都的穹顶，幽都之顶，是养育万物的大地。
　　苍绝之地里是没有风的，祝无垠却在一瞬间感觉有风擦着自己的头顶抚过…她似乎，被那风摸了摸。
　　她不自觉露出了巫神的双眸，有眼泪滑落。
　　两千余年后，第七巫神还魂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