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念远》小手冰凉_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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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能和二狗子一起去看门了。
　　我还是不知道我穿越到这里有什麽神圣的任务。
　　但我想一定不是派我来要饭的！一定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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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说他明天开始不去玄武门了。
　　我高兴的说，你有新据点啦？那咱能上京城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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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没笑。
　　他沉默了一会后看了看我说，你是要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
　　我奇怪他说的什么傻话，我对他说，我当然是跟着你啦。
　　他看了我很久，终于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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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说他明天要去一次山里的寺庙，去见一个人。
　　我说，你去见谁？
　　他说，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问，我能见么？
　　他看了看我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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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这个能字是思考了多久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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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了很久的路，骑了很久的马去那个寺庙。
　　骑得我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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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见到了那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很重要的人长得……很……
　　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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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以为在古代没有鞋拔子你就错了。
　　如果你以为在古代没有刀削面那你也错了。
　　你只不过是还没有见到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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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觉得这个人长得很眼熟。
　　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能是某个网络红人吧，我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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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和他还有其他几人进了屋商量事情，二狗子让我在屋外等他。
　　那些人都穿的破破烂烂的。
　　我终于大概的明白过来了：敢情是丐帮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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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屋里商量了很久。
　　我在屋外玩蚂蚁，很多很多蚂蚁，都长得一样。
　　一只黑色和另一只褐色的蚂蚁凑在一起对触角，一起搬一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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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蹲的脚有点麻了。
　　他拍拍我肩膀，我回头看他，高兴的猛的站起来。
　　立马晕的天地玄黄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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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急忙扶住我。
　　我腿麻的厉害，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他也不动，让我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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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在我耳边说着，你跟着我。
　　我并不明白他话里面的含义，但是我别无选择，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把手移到我背后。在旁人看来，那应该是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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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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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我叫他。我想说你放开我吧我现在不晕不麻了。
　　他顿了顿说，我叫夏长空。
　　我心里骂，靠，还二狗子，你真名儿还tm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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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顿着，似乎是在等我开口。
　　我想了想没开口，因为我真名儿挺难听的。
　　他等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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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这声叹气心里特难受，我一把拉住他。
　　二狗……啊不是，夏、夏……
　　他眼睛里面笑意盈盈的，他接口，夏长空。
　　我被他看得直上火，火都往耳朵上跑，烫的要命。
　　我急急对他说，我真名儿特难听你不许笑话我就告诉你。
　　他看着我，眼睛亮亮的，特好看。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二狗子那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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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保证说，我肯定不笑话你。
　　我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其实叫……
　　他看着我。
　　我叫肖奚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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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蟋蟀？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问。
　　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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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我在心里把我姥爷诅咒了百八遍。
　　丢人丢了一辈子，这下好，都丢到古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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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寄宿在寺庙，庙挺小挺破的。
　　我和二狗子挤一间。我睡相差，所以睡里面。
　　虽然床不大，但是好歹不用睡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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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月亮贼亮贼亮的，从头上的窗户里透进来，我怎么也睡不着。
　　一转头我就对上二狗子的眼睛。
　　他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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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呃，不是。夏……我总是改不了口。
　　他笑，你就叫我二狗子吧。
　　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他，连呼吸都感受的到。
　　我发现他干净的容貌简直英俊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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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我看呆了太久了，他用手指弹我的鼻子。
　　他露着一口白牙对着我的脸笑，喂小蟋蟀，你怎么啦？
　　腾一下，我的脸像个烧开的水壶，呼呼冒着热气。
　　我讷讷的说不出话，转过身对着里面的墙，心突突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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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二狗子，那时候你为什么会救我？
　　那时候我刚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昏倒在他怀里。
　　我以为他会把我扔在那里的，那样的话也许我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不知年代的地方。
　　也许我会被送进衙门关进地牢一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挣扎；也许我会被夜晚出现的野兽（？）撕扯着吃掉；更也许会被心怀不轨的大叔卖进妓院（？?），从此流泪度过余生……
　　我想着想着就湿了眼眶，二狗子，你是拾金不昧的好人，我会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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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说，哦，我本来是想把你带回去当食物的。

　　我顿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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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后来怎么就放过我了呢？我问。
　　他说，我看你太瘦了都没肉，而且穿的很怪人看上去也很傻，我怕吃出病来。

　　我咬着被角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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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还在继续说，后来听你说话，我才确认了……
　　我心一顿，确认了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才确认了你应该是痴呆儿，所以我就好心收留你了。

　　靠，你才痴呆！你全家痴呆！痴呆一户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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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愤怒的猛虎大翻身，举着拳头和二狗子面对面。
　　二狗子满脸戏谑的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出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臂然后迅速压在头顶，接着一个跨马压坐在我身上。
　　动、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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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满面堆笑一脸谄媚的叫他。
　　二狗子只用一只手就把我给搞定了，另一只手不怀好意的捏了捏我的腰。
　　小蟋蟀最近你长胖了，他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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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狗腿的猛点头，没错没错，多亏大哥你给养的。你看现在挺肥了，要不你现在吃还来得及？
　　二狗子放开手大笑着扑倒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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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蟋蟀你真逗，他说。
　　然后他轻轻咬了一口我的锁骨。
　　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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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小蟋蟀你还是太瘦了。
　　他说，多吃点你看你都没什么肉。
　　他说，和你睡一块儿尽被骨头硌着。
　　他不说话了，然后他轻轻舔了舔刚才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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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二狗子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里面有月亮。
　　他说，小蟋蟀，你不能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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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来才知道他曾经被手下背叛落魄的打了败仗，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逃难，四处流窜躲避官兵的追杀。
　　最后等风头平息了后才敢乔装成乞丐在城门打探消息，重新和自己人取得联络。
　　他说，那个人曾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
　　他说，小蟋蟀，你不能背叛我。
　　我说，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
　　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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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听了我的回答很高兴他揽住我说，不过像你这么傻的人想出卖我也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我45度望着天空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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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忽然坐起来，我莫名，也起身看着他。
　　他从脖子上褪下一个挂件给我，他说，我送你这个吧。
　　是一根绳子上挂的狗牙。
　　他说这是他爹给他的，据说小孩子戴这个辟邪。
　　我刚想反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他说，这是我唯一一个对家的记忆了。
　　我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某种伤感混杂着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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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问他家人的事，他反倒笑笑，告诉我，家人早几年就都饿死了。
　　一家人十几口，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说他家人都是他给埋的，可是没地方埋，因为他家没有地。
　　他就在地主家门口跪了五天，地主看他实在可怜就送了他一小块地。
　　很小。他比划给我看，就这张床那么大。
　　他把一家十多口人都埋了。
　　那个坑他挖了整整十天。
　　他说，饿死的人都很轻很小，不占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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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着睫毛表情有种说不出的伤感，眼睛望着虚无的一点，虚渺空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伸出手抱抱他。
　　然后拍拍他的背说，别想了，别去想了。别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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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其实比我高很多，我抱着他的脖子觉得像是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一样，特丢人。
　　所以我抱了抱他就松开了。
　　然后我拿过他给我的挂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抬头冲他笑。
　　他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睛亮晶晶的特好看。
　　他突然抱住我说，小蟋蟀，你要一直活着，陪我。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力气很大，抱得很紧。
　　我有点难受，可是我没出声，我也伸手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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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死在你前面呀，说不定你比我先死呢。
　　他说，这……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补救道，没事的，放心吧，我信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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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二狗子跟八爪鱼似的一定要缠住我才睡。
　　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我被变形金刚里的擎天柱压在胸口，大黄蜂还说他也要来对接。
　　我吓的半死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