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愿北辞

4、第四章

　　“舒冉……”江唯然出声喊她。
　　“我不想听你说话，”舒冉倔强的扭过头，“宋意，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
　　“我都说了我没……”
　　“你在骗我你骗我！”舒冉上前拉住我的手，“你喜欢他。”
　　“舒冉，你别胡说。”
　　“我胡说？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冒领我的心意去哄他开心？嗯？你说话啊！”
　　“我没有。”
　　“你还在狡辩！”舒冉眼泪止不住，眼眶通红，看起来可怜极了，“你喜欢他我把他让你就好，可你为什么要冒领我的心意？那是我辛辛苦苦给他做的。你是我的好姐妹，谁都可以这样，但我没想到是你，如果不是康怡看见了，你还要骗我多久？”
　　“你信康怡就不信我？”
　　舒冉满眼失望:“你让我怎么信你？你喜欢江唯然！这是事实，我还敢去信你吗？信你不追他，信你不喜欢他？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宋意，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一个喜欢上了你喜欢的……”
　　“够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舒冉，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十三年了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宋意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我在怎么不要脸也不会去动属于我姐妹的东西，我有我的自尊我的傲气！所以舒冉，我在你心里有算个什么？”
　　“卑鄙无耻？还是我连你同桌都不如？” 我忽然笑了，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我抬起眸子看着她眼里尽是失望和讥讽。
　　“算了。”我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走。
　　舒冉愣在那里了许久，谢君对她说了一句话，她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
　　谢君他说:“宋意没有，她没有冒领的你心意，她只是帮你送。”
　　其实啊，那天我确实动了那种想法，但……我反悔了。
　　我要的是公平竞争，和舒冉竞争。而不是耍一些小手段，走歪门邪道。
　　如果，他还是选择的舒冉，我……就放手。
　　后来啊，我拼命的学习，每次学校的活动我都会积极参加，终于…那一次毕业典礼，我表白了。
　　“时光飞逝，三年的高中生活就这样过去了，高考即将来临，各位学子们一定要努力放手一搏！
　　………
　　接下来，我们有请高二（2）班的宋意，带来的钢琴表演《blue love》”
　　蓝色的爱，象征永恒的爱。
　　我穿着一袭蓝色礼服缓缓上台，头发梳成了优雅的半卷，眉眼精致如画，本就一身高贵典雅的古典气质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突出。
　　一声清脆的钢琴声响，属于我的演出正式开始。
　　键盘在纤纤细手的碰击和抚摸下缓缓流淌出恬适优雅的音色和情调，化为甜美的潺潺溪水，沁入台下所有人的心睥。
　　整个身心便缓缓地徜徉在音乐的情景中，高三时期所有的喧嚣与烦躁就会随着音乐中飘动的音符而得到舒缓与宣泄，静静地体会音乐带来的震撼与感动，一段段优美的旋律仿佛就是自己的情感流露，心绪随着旋律在漫无边际的夜空中飞扬…
　　蓝色的爱，我犹豫的爱。
　　我还记得我高一初见你的怦然心动，我还记得你低头微笑时的样子。
　　我还记得…你和她在一起的笑容，我还记得你眼里的星辰大海，可惜没有我。
　　我还记得，你和她站在银杏树下，微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吹动了你的心弦，吹走了银杏树叶，也吹走了我那份悄然炽热的心。
　　我始终记得我高中毕业典礼上的风采，我始终记得我那时迈出去的勇敢的一步。
　　“江…江唯然。”我追着江唯然出来，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最美的礼服。
　　江唯然一身白色西装身材高挑笔直，头发用发胶梳的一丝不苟但眉眼却是属于年少青春是的稚嫩。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天边一望无际的星河，眸里没有一点起伏。
　　“…”我张了张口，到嘴边表白的话却不知怎的突然说不出来了。
　　二人就这样一直延续着这沉闷的氛围。
　　“宋意。”江唯然终究开口了，打破了这一沉默。
　　“嗯？”我抬眼望着他眼里似乎闪着希翼的光。
　　“你听过这句话么？”江唯然说出了一句宋意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话，“With all due respect, but I'm sorry I can't hear it.”
　　宋意一怔，眼底的苦涩蔓延开来:“听过，但……我…”不想懂。
　　江唯然微微摇了摇头，垂下眸子看我，那眼里没有闪烁着星辰，只有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即使是这样，我的心依旧砰砰跳。
　　哪怕，他眼里没有片刻温情。
　　哪怕，他眼里没有看舒冉时的笑意和星海。
　　即便这样，我也甘愿。
　　至少，我入了他眼。
　　“我叫江唯然，”他盯着我没有眨眼，“她叫舒冉。”
　　我沉默了。只觉得心脏那里像被人用刀子划开一样疼。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唯然的意思，江唯然一说出来，我就彻底明白了。
　　“懂了吧。”江唯然很冷静的说道。
　　他余光轻扫过一处，淡淡的笑了，但没人人看出他是什么意思。江唯然最后看了一眼宋意，什么也没说就自己离开了。
　　我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了手臂，趁没人看得见自己的脸，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懂呢？唯然，唯冉，…唯她一人么？
　　命中注定吗？
　　我抬起脸，望着天边的那轮月亮，自嘲的笑了笑，眼里不见平时的清澈通透，竟掺杂着几许迷茫。
　　她一笑，眼泪又落了下来，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心疼的喘不过气。
　　他说啊:
　　“承蒙厚爱，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愿为其详。”
　　我还以为有一丝希望呢。原来江唯然并没有我一点点的希望啊，原来是我宋意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现在我懂了，彻彻底底的懂了。

　　“唉。”
　　不知是谁在后面叹了一口气，我只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衣服。我抬眼看去见谢君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我的肩上。
　　“喏，”他拿出一张纸巾来递给我，“哭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眼，终是忍不住大哭。
　　谢君朝我伸出手，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把手搭在了我的发顶上，轻轻的揉着。
　　“没事，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还有我呢。
　　最后的那句他没说出口，他想把它烂在心里，不然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一垂眼就看见了自己面前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小花猫的小可怜。
　　“噗哈哈。”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檫了檫眼泪，但没抬眼看他，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有多狼狈。

　　谢君眼里闪着笑意，温柔甜腻的不成样子。眉眼也尽是对眼前的姑娘的宠溺。
　　也许我当时抬头看了他，可能结局会更美好吧。
　　二人在这里蹲了许久。
　　谢君仰起脸，感受着这夏季的晚风，道:“起风了，我们走吧。”我们回家。
　　他弯下身，温柔的我拉起。
　　他没说完的话，是他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奢望。
　　可奢望不一定都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