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魔女收养的第六天 ...
-
变了。都变了。似乎什么东西都在发酵，变质，不讲道理得让人作呕。
魔女坐在沙发上这样想。
不管是她这些年在意，观察，名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两个孩子，还是她收养的小怪物，为什么会像见风就长的野草般变得这样快呢？
魔女想了很久，想不明白。
她感到厌烦，身形愈发优雅地绷紧，恰到好处，背脊挺直，柔软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长毛波斯猫，双腿交叠，黑色的高跟鞋与苍白的脚背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水波般的裙摆垂坠，轻摇。
女人的美丽毋庸置疑。她的脸蛋，她的肩膀，她的腰身与腿的线条，没有一处不是极致的美丽与诱惑。
双腿盘坐在地上的人类恶的诅咒不会否认这一点。
真人无比专注地看着自己这位早已断交很久的，曾收养他许多年的姐姐。
他笑嘻嘻地，无所谓般看着魔女，银蓝色的异瞳笑眼弯弯，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人类的情绪，长发按照魔女的习惯编成一束一束的辫子，垂在肩后，让他看起来就像个俊美的人类青年。
真人选择了同伴，离开了魔女。
即使被魔女威胁也没有停留。
可在10月31号即将到来的前夜，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回到了这里。
即使这里的主人不再欢迎他，满脸不愉。
“姐姐～你为什么要生气呢？”真人明知故问，“我只是走了我选择的道路，您明明说过会永远支持我的啊？”
他像个撒娇的孩子，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询问曾经倚靠过的女人。
可被他施予撒娇的对象无动于衷。
魔女看着他的眼睛里是冰封般的冷漠与荒芜，她的嘴唇宛如涂了血般艳丽，话语宛如刀刃般残忍。
“真人，你不再是我收养的孩子了。我早已与你舍弃这段关系，也在魔女之墓上抹去你的存在。别这么叫我，我不会承认你。”
“——叫我魔女。”
她抚摸着怀里的猫，黑色的帽檐垂下冷冰冰的阴影，红唇张合，宛如一朵玫瑰在开花。
“好吧……好冷淡呢。魔女大人。”真人居然笑了起来，眼里充满奇异的色彩与光芒，“真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真的没想到，还是早有预料。
真人心里有数，但他不会说出来。
他可不想让魔女更加恼怒。
魔女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公平交换，我可以答应你。”
她对待他宛如对待陌生人。
不，说得更准确点，是在对待交易的客人，傲慢，无礼，高高在上。
没有半点温柔，还真是不习惯啊……
人类恶的诅咒感叹。
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很单纯。真人托着下巴在心里想，他只是想看看魔女怎么样了。
但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从咒灵青年的口中溜出来，于是他笑嘻嘻地回答了假话。
“我可不是想要交易，只是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对付五条悟罢了。你不是很看不惯他吗？要不要加入我们？”
真人声音轻快，“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啊～你也可以顺路去看看五条悟的惨状。这也是个不错的建议，对吧？”
魔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她看着他，冷淡开口：“真人，看在曾经的情面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远离明天的到来，放弃明天的战场。否则你会死。”
真人眯起眼睛，笑了。
“别不相信，真人。我是本世纪最厉害的魔女——”
“我相信哦。但是我不会逃的。毕竟那就没意思了。”
魔女的脸色顿时变得可怕。
“真是个相当不听话的坏孩子——我猜你是这么想的吧？魔女大人。别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啊，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毕竟我很了解你，比你以为的要更了解。”
真人嗓音轻佻地说完这番话，不等魔女给予任何反应，就站起身子，离开。
转身走到门口的刹那，他冷不丁开口，“您还是很关心我啊。”
“……”
“对我而言，这样就是不错的结局了哦？”
“……”
魔女没有再发言，门在人类恶的诅咒身后重重关上。
他回头看了半天，笑着自言自语，“魔女大人会给我立墓碑吗？”
“我猜应该不会。”
“毕竟给一个诅咒立墓碑，就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可笑呢。”
更何况，我不再是你收养的孩子了。
人类恶的诅咒离开了。
他也顺应该有的结局死去了。
………………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
魔女来到了无字的荒碑前，幽幽地注视着它，就像是还看着自己刚认识的孩子。
很多年，很多年。
从对他不闻不问，到忍不住出现在人世，收敛痕迹，立起掩埋空壳的墓碑。
她清醒地痛苦着，美艳的容貌愈发失去了温度，如冰霜中的花。
「……我可能明白，为什么我的同类会选择与死去的孩子长眠了。」
魔女想。
「可我不会选择死亡的。」
「我们说，尊重各自的选择。我尊重了你的选择并驱逐你，承担着你带来的这份无休止的痛苦。」
「我依旧讨厌你，不愿意承认你……但我好想你。」
魔女俯下身子，冰凉地吻在墓碑上。
“坏孩子，晚安。”
她拥抱着这份痛苦，倚靠着无字的墓碑捧着清淡的花，闭着眼，在痛苦中回味。
魔女将守着这块荒碑走向永无尽头的余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被魔女收养的第六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