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与真人[咒术回战]》喵喵来杏

3、被魔女收养的第三天

　　“……姐姐？”

　　真人眨了眨眼，乖顺地跪坐在魔女面前，头发仍旧有点微湿，那双眼睛也像浸了水色般带着润意。

　　是疑问句，但并没有很大的抗拒。

　　他只是在疑惑，带着刚刚诞生的天真好奇。

　　“如果按照人类的俗世观，您不应该对我这么亲近。”真人的声音是符合年纪的稚嫩，偏偏那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的影子含着人类的恶意，与生俱来，“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待我呢？”

　　人类惯来的把戏。

　　他想。

　　喜欢就捡起来，不喜欢就丢掉。

　　那么面前的魔女会是这样吗？

　　真人不理解。

　　魔女看透了他眼里的神色重重地点了下他的额头，指甲是血般的鲜红，如同涂抹了碾烂的荼靡。

　　“为什么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真人。”

　　“我可不是傲慢的人类。”她说，“魔女是不会随便丢弃选择的东西的。”

　　而他就是她所选择的结果。

　　真人顺从地笑起来，银灰色的眼睛里被斑驳的光亮冲刷成漂亮的色调。

　　他没有再提爱的问题，点头承认了这个称呼。

　　“好吧，姐姐。”

　　魔女随手变出了男孩穿的长袍，与银蓝色的斗篷，拿出平生从未有过的耐心，开始细致打扮着自己收养的孩子。

　　“……头发，痛。”真人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趴在她的膝盖上，眼睫毛颤个不停，小声柔和地反馈自己的感受。

　　魔女的力量要比他强大许多，所以——

　　她可以抓住他的灵魂。

　　乃至于带给他兴奋又害怕的轻微痛苦。

　　魔女顿了顿，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安抚性地低头，将一个生涩的吻落在他的发顶。

　　……咦。诅咒感受到了魔女身上的温度，呼吸的热度，以及那极为细微的柔和情感。

　　——他真的被当作孩子了。

　　“是姐姐给乖孩子的亲吻吗？”

　　真人用那双异瞳凝视魔女，这样问。

　　魔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也许吧。你需要更乖一点。”

　　真人随手抓住了她蓬松的灰色长发，靠得更近一些，像是天生就不懂得距离感为何物，笑着问魔女，“更乖一点？怎样才可以更乖一点？”

　　“我不会，也不懂。”

　　他诚实地说，“人类的恶意只教会我如何占有，破坏，贪婪，嫉妒，傲慢，漠视，毫无同理心……什么是乖孩子？”

　　真人用一副天真到极点的模样向魔女索求着爱怜的心，紧紧地靠住她，仿佛失去温暖就难以存活的幼鸟——哪怕这是假象。

　　但只要得到怜惜便够了。

　　他天生就对欺骗和伪装这种事很熟悉，毫无顾忌地使用。

　　魔女面对这种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沉默片刻，感到了头疼。

　　她以前从来没有养过孩子。

　　因为她嫌恶那种幼小的，弱小的，像是随手就能掐死的生命。

　　她难以理解同行们的乐趣，更不敢置信真的会有强大的魔女因为死去的孩子而选择随之一同长眠。

　　不可理喻，不可理解，不想了解。

　　魔女生来就是残忍的生物，追求宝藏与乐趣，沉迷人类的斗争与追捧，用强大的力量来铸造自己的快乐。

　　……收///养孩子？别做梦了。

　　魔女想，她不可能这么可笑。

　　直到她在雨天捡到了这只湿漉漉的小狗，亲自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她沉思着答案，想了很久却想不出来。

　　魔女追求自由，愉快与强大，她也对自己的东西具有庞大的占有欲。

　　于是，她鲜红的指甲落在了真人的眼尾，掐出一个小小的，月牙般的印痕。

　　她还是那样诱惑的，柔媚的模样，漫不经心的口吻。

　　“乖孩子吗？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不必多费心思了。”

　　“我对我的孩子没有什么要求。强大也好，弱小也好，只要待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就足够。”

　　真人捧起了她的手，将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了一头长长的银蓝色头发，微微翘起来的发梢像猫的耳朵般可爱柔软。

　　“我明白了，姐姐。”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魔女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尖锐的，稚嫩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一口，在她的手心留了个浅浅的牙印。有点像是小猫崽的报复。

　　“这样就是互相约定了吧？”

　　真人伸出舌头随意地舔了舔那个牙印，仰着头对她笑。

　　眼尾被她掐出来的月牙印痕，很漂亮。

　　魔女看着那个印痕，沉默。

　　然后点了点头，“可以。我同意。”

　　“你是我收养的孩子，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强大的魔女显而易见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真人用那双微圆的眼睛注视她，眼尾细长地勾起，减弱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绮丽。

　　他慢慢地开口。

　　“——那姐姐可以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