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3、退役 ...
-
六月的巴黎阳光明媚，温度适宜，是最适合出游的天气。除去游览风景名胜的游客，罗兰·加洛斯也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国的球迷，他们都在等待这场比赛的冠军得主，而得到冠军的选手很有可能成为新的世界第一！
连续两年霸占ATP赛事排名第一的宝座，今天是第三年，结城终于迎来了足以撼动他的挑战者，这一战万众瞩目！
“我差一点以为要等到退役后……”看着对面过分好看的青年，结城笑容温和。
“这么早就要退，前辈是害怕自己后面会一直输下去吗？”面对结城的调侃，幸村从容应对。
事隔6年，两人终于再次相遇在这座神圣的球场上。
在连续击败平等院、德川等人后，幸村总算抢到了跟结城交手的机会，这也是结城最后一年活跃在职业网坛上，年初的澳网联赛，对方在拿到冠军后就宣布要在今年退役。
机会只有一次，不容他有半点闪失！
“我的人生不全是网球，出招吧，小朋友……”说话间，结城躬下身子。
正直黄金年龄的他却选择退役，这让许多喜欢的球迷都大呼费解，但网坛上有着太多的高手，历史也只会为他停留一段时间，未来是留给新人的。
“那就麻烦前辈仔细领教一下小朋友的威力吧……”小球被高高抛起，幸村挥拍的同时不忘出言挑衅回去。
球速迅如闪电，在眨眼间就落到结城的脚边，带动周边的空气都乱了起来，细散的尘土飞扬，也迷惑了结城的视线。
“15比0。”
结城挑眉，一上来就给下马威，小朋友就是脾气大呢！
扬手扇了扇面前的飞尘，结城用脚抚平被小球砸凹的小土坑，结果球鞋表面也沾满了红色颗粒，结城微微皱眉，所以说他最讨厌红土场，弹跳不规则也就算了，打完球还整个人都是灰，洁癖都要犯了。
掏出一颗球扔到地上，小球弹了两下后回到手里。幸村微低着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开始准备第二发。
对方的状态太过悠闲，有种被小看的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砰！”
在弹起的瞬间用拍面拦住小球，再以拍框挑开，小球立即被高高吊起，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落下。
动作很漂亮，可还是不免会飞起一些尘土，即便已经参加过数次，结城依旧会觉得不习惯，不过这是跟后辈交手的最后机会，只能忍一忍了。
“哼，坏毛病！”VIP观众席上，平等院等人也来观看两人的比赛。
“我记得结城君第一次打完法网，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澡？”入江想起了那天赛后记者采访找不到人的场景，所有人都急疯了，最后结城慢悠悠地出现，被经纪人骂得狗血淋头偏偏还不能反驳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可怜又好笑！
“确实很脏。”德川也有轻微的洁癖，因此打法网的时候他都是穿长裤跟外套，即使再热也不想被弄得全身都是土。
“没错，红土地就是这点最麻烦。”去年毛利参加法网双打赛就是几次被尘土眯了眼睛才导致输掉比赛。
“但精市好像很喜欢这里……”种岛道。
幸村是在五年前开始进入职网，ATP赛事中也是法国区的成绩最好，还是法网最年轻的夺冠选手，可惜那一年结城因为参加亲人的婚礼没来比赛，事后被幸村抱怨了很久，可算在今年找到机会报仇了。
脏归脏，打赢前辈才是重中之重！
双重矜持之光加强五维，结城在一瞬间把基础能力提升到了顶点，而幸村也不甘落后，零感网球封闭五感，持续放大球感，二人选择以基础对战基础，小球在来回之间划出道道残影，观众早已看不清球的去向，只能依靠双方的球拍来确定球的落点。
第一盘结束，结城以7比6抢先拿下一胜。
“看来还是我强一点。”
幸村皱了皱眉，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带继续道：“再来！”
灰色空间内，混沌的漩涡犹如星罗棋布，黑曜石般的双眸散发出同样的光芒，转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幻象重叠，下一秒空间里出现另一幅景象，精神体延伸，混沌的足迹被探知传达到幸村的脑中，灰色黑洞的内部顿时被迷宫覆盖，进攻的路径被拦截，隐藏在灰暗中的黑眸利光一闪，木偶线从四面八方飞向幸村，先是要害堵死退路，再是四肢控制行动，身体逐渐有僵化的症状……
“这样就想制止我，前辈也太小看人了。”
眉间的褶皱舒展开来，皮肤上的木化也褪得一干二净，幸村全身同时用力，“碰！碰！碰……”丝线接连被挣断，提线木偶在一刹那彻底崩盘！
三盘结束，双方互有胜负，但还是结城稍胜一筹，领先于幸村一盘。
精神屏障隔绝一切阻碍，结城的木偶戏上演，幸村的幻象也流散在这片空间里，宇宙星辰都被包揽于内，球场消失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中间那道判断得分的隔网。
选手还是选手，却也不是本来的选手，在观众眼中，幸村对面的人不再是结城，而是他手中的木偶，巨像化的结城运动着十根手指在操纵手里的木偶跟幸村对战，甚至三番两次想要抓住那个小小的“幸村”！
“前辈，同样的招数不会对我再起作用的……”
结城的精神体看向对面，相同体积的虚影慢慢聚拢到一起，逐渐呈现出幸村的模样，异次元具象在你来我往之中互相攻击，最终化为乌有，木偶戏的舞台坍塌了！
“唉，这么快就把我逼得没招了。”摸摸鼻梁，结城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
“请前辈全力以赴，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幸村不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赢下比赛，结城分明还有大招没有使出来，也只有赢了那一招才算是真正地打败对方。
“好吧，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其实就算幸村不说，结城也是打算使出来的，放水可不是他接受这场挑战的初衷，合格的前辈是不会对后辈心软的。
球场瞬息万变，青年站在黑与白的交界处，连同幸村的脚下也被这片黑白之地占据，因为这招极具破坏力，自从那年世界杯后，外人就再难看到结城使出来。
“我记得他跟你打的时候也一次没使出来过？”转头看向平等院，鬼求证道。
平等院双手抱胸，正坐在座位上。
这是一种不挑明的约定，他的不死鸟跟结城的黑白炼狱都是对身体的加剧消耗，一旦使用过度，轻则影响运动生涯，重则危害生命，所以他们在赛事中遇上都默认不会使出这两招，即便他不同意，但结城坚持不用，他最后也只能放弃。
蓝紫色的眼睛越发明亮，这是幸村完全兴奋起来的表现。
不等他作出反应，结城下手迅猛，每一击带着致命的气息向他袭来，恐惧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他的身躯，脚下的深渊展露出嗜血的獠牙，稍不防备就会被拉入炼狱！
幸村凝住呼吸，脸色平静，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吞噬，因为他的内心很清楚，只有彻底战胜这股力量，才有可能打赢结城。
“部长，加油啊！”切原喊道。
“别吵了，幸村一定会赢的。”
真田说完，丸井就朝切原的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柳也在脑中飞快地计算着这场比赛的胜率，仁王、柳生还有桑原也在，国中时期的队友都专程飞过来看比赛，可他们之中除了切原，其他人都按部就班地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尽管不再打球，但他们依然关注着这个世界。
深渊中的幸村正在经历着另一种人生，关东连胜失守，全国连霸失利，称霸全国的目标在他生病的那一年全部破灭，完全相反的人生如同噩梦让他窒息，这个世界的他像是被网球抛弃了一般，神之子跌下神坛，褪去以往的光辉，竟变得连普通选手都不如，直到跟网球作别。
害怕吗？
当然害怕，但这些事并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也没关系，黑暗也好，光明也罢，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与网球分隔开，他……
就是网球！
球拍挥散那道迷雾，幸村毫不犹豫地冲破黑暗的尽头，周围的景象变换，心底的光明重见天日，他完成了炼狱的考验，对方再也不能动摇他的网球，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必须是他！
幻象消失，小球停止飞动。
激烈的开始，平淡的结束，每一年都是新旧的轮换交替，他们曾经辉煌过，终有一天也将没落于后人的耀眼。
有人会不甘，有人会高兴，但有人也会欣慰……
“还是没能敌过你的决心，恭喜了。”对于幸村的表现，结城很满意也很安慰，对方现在的实力已经在他之上了，这个结果他乐见其成。
“多谢前辈的指教。”
成功兑现日思夜想的承诺，幸村终于打败了自己一直想打败的前辈，心情可想而知，但激动过后，那股淡淡的落寞也涌上心头。
这场比赛是他的起点，亦是对方的终点。
“从今天起，我要跟ATP说再见了，希望你能代替我成为这副球拍的新主人，就当作是祝福……”
结城把自己手中的球拍递过去，他很期待幸村能在这片土地上开创出新的历史。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也将不属于这座球场，他会用另一种去点亮自己的余生，在那个跟网球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郑重地接下那副深灰色的球拍，幸村微笑着点头，打赢结城只是他实现目标的第一步，他会在今年成为新的世界第一！
把胜利的舞台留给努力的后辈，结城一个人带着满足离开了赛场。
“这里……”出口的通道，是平等院他们。
“就这样结束了？”平等院道。
结城勾了勾嘴角，他跟网球创造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已经满足了，未来即使身处异地，他也会一直保持着这颗热爱网球的心，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不过……
“这不是还有你们么？要加油才行，不然指不定跟我一样被后辈冲到岸上……”每件事都有开始和结束，结城很开心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告别球场。
平等院冷哼。
“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这样好了，为了结城君即将开启新的事业，我们一起去庆祝一下吧？”入江提议聚餐，就像他们在U17那样。
“我要吃亲子丼！”毛利高喊着最喜欢的食物。
“荞麦面？”越智也想念国内的食物。
德川跟着点头，比起西餐，他更喜欢吃和食。
“巴黎没有你们说的那种东西。”喜辣的大曲无奈道，他这几天吃没味的西餐吃得也快吐了。
“没事，去我住的地方，那边有厨房，我们自己做。”结城道，他们都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在外面还不如在家吃来得方便。
“正有此意。”君岛非常赞同。
“都过气了还担心什么，刚才看比赛都没人认识你！”远野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点猪蹄来烤！”种岛也来凑一脚。
“对面那家蛋糕店很不错，买一点回去。”入江看到了不远处橱窗里摆放的巧克力曲奇还有奶油泡芙。
“就知道吃！”平等院鄙夷地看着入江的头顶。
“我想买点给克洛伊。”渡边道。
“那我也过去看看好了……”鬼也想买点伴手礼回去给山里的孩子们。
“买点回去给妹妹确实不错。”见平等院有心动的意思，结城笑了笑，继续刺激道：“话说有男朋友了吧？”这个年纪的女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你废话太多了……”一想到有讨厌的臭小子会染指自己宠到大的小公主，平等院的表情就要多臭又多臭！
结城顿时心情更愉快了。
“你想打架？”
“呵，说的你好像打得过我！”
“前辈们别吵了，再不快点超市要关门了！”向着还在对峙的二人挥起了长臂，已经跑得老远的毛利大声催促道。
“行了，我开玩笑的，你们家妹妹最在乎的男人就是你了。”哄小孩似地推了一下平等院，不想饿肚子过夜的结城赶紧大步跑起来。
被推了个踉跄，平等院忍住脾气重重地哼了声，随即也加快步伐追上去……
傍晚时分，夕阳下的法国梧桐印上了一层柔和的橘色，树下走过一群青年，每个人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虽然表情各异，但任谁看见都会感受到那股不输阳光般温暖的氛围。
他们因网球而结识，即使未来各奔东西，他们的友谊也会被那颗黄绿色的小球紧紧相连。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集》另开，请进专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