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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真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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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旋发球到抽击球，连续三次利用击球的动作变换，对方成功让幸村肩上的外套掉落在地，青学的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叫好声。
“平击一样可以回球，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对手的意图，是他水平不够的原因。”结城越发挑剔起来。
“他水平不差，是你太严苛了……”种岛摇了摇头，比赛看到现在，结城的坏脾气越发暴露了。
各路选手的球招层出不穷，幸村从容淡定，逐一化解，像教导老师一样点出球招的弊病，整座赛场也变成了对方的个人讲演，仿佛是以一人之力在力战群雄。
“能够轻松看透球路的本质，他的基础很扎实，就是性格太严肃了，看着有点小可怕啊！”对方得分时也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跟温柔俊秀的脸完全不相符。
回看之前四场，种岛忽然发现立海大的比赛气氛都颇有威严，去掉一张嘴就可以气死人这个特点，更多时候的结城也是这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果然是师出同门么……
球技看似无懈可击，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还是有弱点的，在控制球的旋转上差强人意，技术上乘却不够精细，而且回球的速度也不够快，很明显是体能不行。
比分转眼间就到了2比0，结城的眼神越来越暗。
“无我境界只会白白的浪费体力，你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幸村完全没把对方的进攻放在眼里。
“还差得远呢！”越前不甘心被压制，这一次他使出了无我境界的第一扇奥义——千锤百炼之极致。
所谓千锤百炼之极致，就是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身体的某一点，使力量加倍，并将对手的球以力量、旋转及速度加倍奉还，但是其他身体部位的反应能力也会因为力量的转移而下降。
“被逼到死角了……”种岛单手托着下巴。
结城缄口不言，拿起饮料打开后轻轻抿了一口。
“还不放弃么……”幸村毫无惧色，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招数。
而无我境界的另一条路径——才华横溢之极致，也随之展现，或者是更直白地叫法——绝对预告，大脑依靠经验进行瞬间模拟，选手可以提前预测完比赛的进程，并准确计算出该回合所需要的球数。
“15比15平。”幸村被拿到了一球。
面无表情地望着赛场，结城心底却是另一番计较，一种是身体素质的提升，一种是脑力球商的活用，当两者合并就可以晋升出全新的境界，也就是无我境界的最终奥义，对方的无我境界已经达到了可以熟练使用的程度，离达到那一步只差一个契机。
“他们让我想起了国一时你跟平等院的那场比赛，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用那一招，迄今为止也只看到过……雅纪？雅纪！”说了半天没回应，种岛忍不住喊了几声。
“怎么了？”结城总算舍得把视线移开。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种岛又看了看球场，两边还在交战，局势没有任何变化。
“嗯，你看那孩子的状态……”对方从开赛时就在布局，效果开始显现了。
听到结城这样说，种岛转头回看向赛场，原本骄傲不逊的少年像是失了神智一般，动作也变得束手束脚，不负之前的勇猛迅速。
“是YIPS吗？”种岛没经历过，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从精神上打击对手，让其产生对网球的无力感，从而生出放弃比赛甚至放弃打球的心思。
“没错……”五感尽失，看不见也听不见更感觉不到，那是一种绝望的黑暗，能让对手陷入YIPS的选手，通常都兼备高超的球技跟超乎常人的精神力。
结城也没接触过YIPS，但剥夺五感这种打法他是见过的，基地里也有类似的选手，从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向对手施压，包括球技上的碾压还有在气势上占据上风，一步一步入侵对手的意识，可以称之为很冷酷的一种打法。
不过比起平等院，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要温柔多了。
结城望向球场，肃起面容，终于连触觉也消失了么……
四年前的那场比赛结束后，他就思考过所谓的天/衣无缝到底是什么，而之后在肯尼亚的玩乐中他也找到了答案，可是往后的经历又让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考虑过两者之间的联系，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相反的极端。
一阵光落到脸上，结城抬起头，荧绿色光芒从越前身上迸发出来，刺目却又温暖的光瞬间照耀至全场，这毫无疑问是天/衣无缝之极致。
“呵呵，这是为他人做了跳板啊！”种岛不乏有说风凉话的意味，能看到天/衣无缝之极致的爆发，也算他今天没白来。
结城微微沉下眸子，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话生气，而是他注意到了别的问题……
“砰！”越前的这一球跟开场时完全是两个状态。
眼中略过一丝惊讶，幸村依旧保持自己沉着冷静的姿态，他也意外自己的网球竟然为对手做了嫁衣，不过没关系，他虽然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但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他完全有后手应对。
“我们走吧。”结城忽然转身向出口走去，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诶，不继续看下去了？”种岛还有点意犹未尽。
“没必要……”如果连这一阶段都克服不了，那对方也没资格撤掉“之子”的称号了。
在出口处停下来，结城望着下方的球场，嘴角扬起微笑，他相信幸村会拿下自己想要的结局，对方对胜利的执着会促使他打赢这场比赛，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Game，青学！4比1。”
青学的呐喊声充斥在整个会场，结城没有在意，而这时，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太多的人忘记了打球的初心……”
“不是说回去么，怎么不动了？”见他停下来，种岛也跟着转身，对方正盯着某个地方，他也朝看台的下方望过去，视线尽头是一个外表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大叔，打扮跟后山的老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忘掉了打网球的快乐，更忘记要去享受网球。”
从世界级选手的记忆中翻找对方的资料，结合场上斗志昂扬的少年，结城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认识的人？”种岛也莫名觉得眼熟。
“作为在国际唯一的日本籍顶级网球选手，前辈关于网球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无数日本打网球的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谨言慎行一些吧。”结城不悦地眯起黑眸。
越前南次郎闻言愣了愣，当面被人反驳的经验不多但至少有过，但当面被人教育这可是头一回！
入眼是两名肤色一黑一白的俊秀青年，尤其是黑发青年，那股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强大精神力……
“哟，大帅哥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嘛？”越前南次郎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神却慎之又慎。
“所有人都以享受网球为优先吗？那照你这种说法，他们也不用比赛了。”结城对此抱有其他的想法。
他不否认有些时候体验网球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大过一切，胜负也可以不代表所有，可网球是竞技性运动，观众不会在意你的认知，只有胜负能说明一切，在U17世界杯中他也见识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包括现在也是。
赢家可以指鹿为马，输家就只能含恨退任，这是竞技世界亘古不变的道理。
因为对胜利的追求达到了极致，所以衍生出修罗神道这种跟无我境界截然相反的领域，天/衣无缝之极致跟异次元，他至今还没能弄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两种极端，但唯一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两种方式都可以最大限度激发人的潜力。
由此可见，本心与求胜并不冲突，所谓的享受也不过是一种说辞，而且当初他自己的觉醒就和享受网球毫不沾边，更为强大的异次元也跟对方口中的享受乐趣划清界限，赢才是最终目的。
“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身份，你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动摇很多人一直以来打球的信念？”
越前南次郎被当场问住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保持初心这没有错，但是享受网球跟追求胜利这二者并不冲突，痛苦也好愉快也罢，这都是身为运动员避不开的经历，每个人都有各自打网球的方式，你口中的快乐网球适用于你，但不一定适用于其他人。”
从态度上来分，他跟种岛属于一类人，他们可以尽情享受网球带给自己的乐趣，对胜负没有太大的执着，但平等院跟德川不一样，他们从最初就是以求胜的态度来开始这项运动，快乐只是胜利附带的产物，追求顶峰是他们的目标，也是他们打网球的初心。
无论初心是什么，大家最终的目标都一样，谁不想成为自己喜欢领域中的第一名呢！
结城不希望因为前人的几句话，就让一些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网球，尤其是那些好胜心过强的孩子，每个人都有选择打法的权利，即使是世界第一，也没有资格去定义别人的网球正确与否。
弄不弄得清网球的真谛跟能不能打好网球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打自己的网球，追逐自己想追逐的胜利，保持原本那颗热爱网球的初心就好。
这也是结城悟出的真谛。
不善言辞的越前南次郎抓着后脑勺，被他的一番话堵得脸色犯难，以往遇到的都是只会闷头打球的愣头青，冷不丁遇到一个言辞犀利的，他一时间还真没辙了！
“往哪儿看呢，打你的比赛！”结城疾言厉色，双眼仍旧是看着越前南次郎。
因为看台上的这一幕，球场上的比赛也跟着暂停了，被他这样当众训斥，幸村跟越前俱是一怔，幸村是身体习惯性的反应，而越前则是被对方的语气吓到了，还有那一瞬间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强大气压，只不过……
越前侧身看向幸村，对方的目标是他。
“你说的也没错啦，我确实有些武断了。”越前南次郎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有这个理，不过对方能如此清晰地总结出这一点……
他神情稍显郑重地看向结城：“你认识老头子？”
“嗯？”结城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三船教练。
“怪不得……”越前南次郎挠了挠额头：“那就替我跟他问声好吧。”
“可以。”
面对曾经世界排名第一的武士，结城丝毫没有表现出敬畏或者崇拜的意思，跟面对一个普通的网球选手没有区别。
旁边的种岛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后，也跟着收回了视线。
“他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
“那里有人么？”
周围的观众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刚才的对话，甚至有人以为自己见了鬼，除了越前南次郎，没有人能看清结城跟种岛的样子。
“臭小子，赶紧比赛！”越前南次郎可不希望成为焦点，开口催促自己还在犯傻的儿子，他也看出对面那个漂亮少年不是天/衣无缝就能打败的选手，自己儿子还有的折腾！
越前却对自己“看不见”的结城起了兴趣：“呐，那边不知名的前辈，等比赛结束，要不要跟我……”
“我对幼年版的武士没兴趣！”从头到尾没有给越前一个眼神，结城直接打断了对方的发言。
“boya……”幸村望着看台出声。
越前不爽结城这样无视自己，但还是礼貌地转过头，眼睛盯着幸村，给了句回音：“什么事？”
“不要试图插队，他是我早就定下的对手……”最大限度集中精神力，幸村终于察觉到了结城的方位，可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范围，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全貌。
“如果你连这种程度都打不赢，跟我比赛这件事还是忘了的好。”一盆冷水泼了过去，结城一点都不懂得给后辈留情面，毕竟更过分的话都说过。
幸村握紧球拍，心底有着强烈的不服气，自从对方那天离开，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回击那一球，能轻而易举地打出那样的回球，以当时的实力对他来讲只能是天方夜谭，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刻苦训练，就像结城说的，如果连天/衣无缝他都战胜不了，又谈什么去打赢对方呢！
“别藏着掖着了，小孩子之间的把戏玩得再厉害也只适用于你们这些小孩子，不要妄想以为那种水准就能打赢我，你连接球的资格都没有！”
略微瞪大了双眼，幸村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他确实还有球招没使出来，但自认为对抗天/衣无缝还是没问题的，三连霸他胜券在握。
“你还没有尽全力？”越前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结城推了推明显还没看够戏的种岛，“别看了，该回去了……”
从转身后就再无回头的意思，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半分气息，对方毫无留恋地离开赛场，看客已经走了，他们的对决还没有结束。
“Boya，该结束比赛了。”幸村的神态回归平静，在挑战结城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这是我要说的话，神之子前辈！”越前打得正起劲儿，脸上尽是享受网球尤其是赢球时的快乐表情。
“那就由你来做第一个见证好了……”见证他“成神”的时刻！
即使是无我境界的最高领域，全面爆发的幸村依然应付自如，胜利的曙光再一次照向立海大，利用越前还没有完全掌控的漏洞，幸村奋力冲刺，一举拿下比赛！
回去的路上，结城在巴士里收听到了立海大获胜的消息。
“这下安心了？”种岛也为他的那些后辈感到高兴。
“你话变多了。”结城说完便摘下耳机，微笑地望着车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