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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下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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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辛交代得差不多以后,江慬等人便连夜押着他前往明楼,一路上江慬等人都在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哎范辛,要不你告诉我那个传给你法力的人是谁,这种人留在世上肯定是祸害,你这小孩心又不坏,不如将此人的身份告诉我吧?”
江慬搂着范辛的肩膀一副讨好的样子说道。
“我看你在这个世上才是祸害,那人帮了我我怎可能供出他是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范辛白了江慬一眼便不再说话,无论是阮纪修的苦口婆心还是沈北遥和陌烬羽的威逼,范辛始终是一言不发,就这样进了明楼。
“几位,如今天色已晚,至于此邪祟的结果,待明日楼主醒后定夺,几位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明楼的弟子给江慬等人作揖后,押着范辛便离开了这里。
江慬等人确实也累一天了,当下便各自回房间准备休息,陌烬羽却一直跟着江慬,江慬一看便急了眼,当下慌乱的挡住了他。
“陌烬羽,在明楼你规矩点,今晚便不要一起睡了。”
陌烬羽听到这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房门推开,见屋内没什么异样,抬头看了眼江慬便走了。
“晚上锁好房门。”
陌烬羽关上门以后对着屋内说道,江慬被陌烬羽这般操作搞得一头雾水,随即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当下尴尬的笑了出来。
“这个木头,看来把明楼也当危险之地了,我江慬修为也很高的还不至于让人这么小心翼翼的保护好不好!”
江慬此时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突然自己一个人睡感觉空唠唠的,不过今天一天也实在有些累了,没一会便气息均匀沉沉睡过去了。
“仙尊大人,来看看你养的这条狗有什么用?除了能暖床还能干什么?”
“阿梧是我心爱之人,至深至爱你永远不配拥有。”
江慬又开始做梦了,梦中的人依旧是很模糊,隐约能看到的便是一个人跪在地上搂着一具尸体,另一人盛气凌人对着跪着的人冷嘲热讽。
后面二人的对话江慬想听清楚却怎么也听不到,一着急竟然直接睁开了眼,此时却已经天亮。
“阿梧?阿梧是谁?我最近怎么总梦见这些烂七八糟的!”
江慬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精神一些,换了身衣服便直接出了门。
江慬觉得自己是起的最早的,当下便美滋滋的开始挨个屋子敲门,可谁知不论是陌烬羽的房门还是阮纪修他们的,全部都是没有应声,江慬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想来其他人也是去吃饭了,当下便直接去了主楼的二楼打算吃早饭。
“哦哦哦!你们吃早饭竟然不叫我!”
江慬刚一到二楼便看到陌烬羽等人正在吃饭,当下便有些埋怨地说着。
“江慬哥,我们没想到你竟然会起早,想着吃完给你带下去的。”
蓝辞见江慬有些不开心当下着急的解释。
“嗯,还是小蓝辞心疼我。”
江慬听完后满意的拍了拍蓝辞的脑袋,随后便挨着陌烬羽坐下,陌烬羽挑眉看了看他,似乎对他刚刚的举动有些不满。
“江慬,你不许拍蓝辞的脑袋,再给拍傻了!”
江慬刚拿起一个肉夹馍吃起来的时候,沈北遥有些不悦地对江慬说道。
“哼,我不给他拍傻点他以后能跟你么?我…”
“江慬哥你说什么?”
沈北遥听到这吓得直接窜过去捂住了江慬的嘴,因为江慬嘴里东西太多,说的话蓝辞并未听清便又问了一遍。
“嘶,陌烬羽你打我干什么!”
沈北遥的手在被陌烬羽一筷子打掉之后忍不住吃痛说道,陌烬羽并未回答,只是看了看江慬的嘴,用自己的手给他擦了擦,江慬以为是有肉渣在嘴边,当下傻乎乎笑了一下,只有阮纪修看着这几人有些无奈,好像自己又多余了。
“我说,蓝辞这么聪明怎么会拍傻呢!快多吃点,长得快!”
“我已经很高了江慬哥,不用长那么快。”
蓝辞乖乖将江慬夹到自己盘子里的肉吃掉后说道。
“不行不行,你要快快长到江慬哥这么高才行。”
江慬说到这还是觉得自己身高很完美的,不过看了看在一旁像木头一样的陌烬羽,自己当下竟有些挫败感,这个臭木头倒是挺能长!
“千万别长你陌烬羽哥哥那么高,容易变木头!”
“江慬哥哥你又瞎说,陌公子怎么就是木头了,纪修哥也很高的,那纪修哥岂不也成了木头?”
蓝辞听完傻傻地笑了笑说道。
“纪修哥才不是木头,纪修哥是仙君下凡。”
“好了阿慬,又胡说八道,赶紧吃饭。”
阮纪修听到这有些无奈地打断了江慬的话,随后看了看陌烬羽,没想到陌烬羽竟然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难道还真喜欢被人说成木头不成?
“几位,用过早饭后请前往摄灵台,楼主会在摄灵台处置范辛。”
夏央在江慬等人吃饭的时候走了过来,江慬等人听完以后点了点头,夏央随即面无表情作揖离开,在夏央走后江慬看了眼阮纪修。
“阿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会我就不去摄灵台了,我带些吃的去一趟茯苓县,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纪修哥,茵茵应该已经走了吧?”
昨晚抓了范辛以后,江慬便给了茵茵一些银两让她远离长安,本以为茵茵会一脸感动,谁知道那小丫头掂了掂钱袋的重量骂了一声穷鬼便扬长而去,江慬想骂回去的时候人影都没了。
“应该已经走了,茵茵适应能力很强,你不必担心她。”
江慬听到这不可置否,直接生吃禽类,她不适应谁适应?
“我先走一步,你们看着点江慬,不要让他莽撞行事。”
阮纪修说完冲众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江慬听到那句莽撞行事还有些不服气还想反驳,可看到陌烬羽等人的眼神当下只能认怂。
早饭过后,江慬几人来到了摄灵台,依旧是那个一眼望不到头显得有些清冷的平地,此时范辛孤零零地被绑着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影看着让人竟有一丝怜惜,而慕星峦,依旧在那个三四百节石阶之上的阁楼内,如同一只大鸵鸟一般高傲的伸着脖子望着众人。
“范辛,你还有何话要说?”
夏央冷冷的声音响起,不掺杂任何感情,仿佛是地狱的审判者一般。
“没有。”
范辛此时静静地跪在地上,对于生死已经释然,之前每晚范辛都是在噩梦里度过的,可昨夜他竟然梦到了锦秀又从锦家偷跑出来,给了他一个黄色的包袱,里面装的全是吃的。
“阿辛,其实活着也没那么糟糕对不对?”
这是锦秀经常对范辛说的一句话,那个曾经把自己从绝望里拉出来的女孩,最终自己竟然软弱到眼睁睁看着她惨死。
“秀儿姐,没有你的日子我活得很糟糕。”
范辛自言自语的说完以后又哭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他只是想要报仇赎罪却用错了方法,可终究还是要杀人偿命,哪怕他还是个孩子。
夏央见范辛不再申辩什么,当下便一剑刺了过去,剑气直接穿透范辛的身体,这一剑干净利落带着深厚的法力,范辛应该感受不到疼痛便死了,这算是对他最后的一点仁慈吧。
另一边,阮纪修已经坐在了范老伯的屋内,此时范老伯精神状态竟然有了好转,能自己拄着床靠坐起来。
“我隐约感觉到,齐家的死与辛儿有关,直到那日听到辛儿训斥吉祥总往齐家跑的时候,我便更能确定,只是,我不知道辛儿是怎么做到的。”
阮纪修听到这并没有说话,他不觉得告诉范老伯范辛从别人那得到法力有什么意义,当下只是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却没有喝下去。
“都怪我,如果当时辛儿和我说了以后,我让他去报官,事情也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范老伯说到这咳嗽了几声,阮纪修给他喂了些水才有所好转,范老伯道了谢以后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公子,你看着便是那上等人家出生,含着金汤匙的,自然不懂我们这些下等人的难处,辛儿母亲被富家公子看上当街抢走,我儿为了讨公道报了官,可那富商家贿赂了官员,我儿在衙门被打了一顿放了回来,最终因为伤重撒手人寰,那我儿媳妇也在被夺走的当晚为保贞节寻了短见,可怜辛儿刚出生不足三个月,便失去了父母。”
范老伯说到这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颤抖的端起碗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说了下去。
“那时我老伴因为没了儿子儿媳整天郁郁寡欢,我想为了儿子儿媳枉死讨个公道,可…辛儿才三个月大啊,若是我的命也搭进去了,谁去照顾辛儿啊……那毕竟,是我们范家最后的香火啊!所以后来,我选择了忍气吞声,甚至比之前还要胆小,当我听辛儿说了锦秀的事以后,我更是吓得怕辛儿去报官再步了他爹的后尘,可最后…哎,公子,你走吧,老夫既然没了牵挂,也不想苟活于世,就让我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