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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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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极致,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至亲骨肉也要这么逼迫自己——难以释怀。
最可悲的是他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现实沉痛而难以改变,浸溺在负面情绪里,哭到声嘶力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险些窒息。
焦虑也好,躁郁也好,其实并没有太多美感,也绝少文学作品中塑造的那类孤僻冷傲的天才。
竟已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自我驱逐。
自我厌弃。
穷途末路。
狼狈潦倒。
不知该厌恨谁,亦或最该厌恨的,诚然是自己。
阿絮近来情绪失控越来越严重,常于无人处无声痛哭,随之而来的是一日重过一日的毁灭欲。
一种难以言说的,根植于骨髓之中,渐渐笃实的病态肆虐感。想要摔东西。瓷器也好,玻璃也好,噼里啪啦,叽哩咣当,声音脆脆的,薄纸一般碎掉,在地上绽开各色诡异花朵。
顶好在最后踩上去,赤着脚走上几个来回,一路开出妖艳颓靡的花……
她深知这类想法的疯狂,必然为世不容,但它太过顽固坚韧,终日盘桓来去。心底的阴霾一层层团聚,及至搅风弄雨。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陷人于病入膏肓境地的流行感冒,明知大庭广众之下的咳嗽不雅观,无奈狠狠闷在嗓子眼里,反助了猖獗之力。
痒。
非常痒。
哪里都痒。
手腕内侧尤其需要搔上一搔。
她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细数心尖尖上的痛事。
枕头下面是一把普普通通,却锋利得恰到好处的水果刀。
手指搭在刀柄搡了几个来回,渐次生出一抹淡淡的迷恋感。
手机屏亮起,4月1日的系统提示信息赫然在目。
4月1日愚人节。
原来我这一辈子,只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