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时我总看向你》姚台镜

27、第 27 章

　　姜万言也没推辞，她只是很新奇地看着唐绎面红耳赤的样子，笑得意味深长。

　　唐绎被她灼灼目光盯得有些窘迫，不自然地转开了头。
　　他心不在焉地低头逗弄小唯，想要借此来伪装自己的不正常。

　　姜万言没调侃他，摸摸系好了风衣，把衣服拿去卫生间清洗，然后放进烘干机里。

　　“唐老师。”

　　唐绎蹲在那，又听见姜万言喊他。
　　原来是不知道烘干机的按钮按哪个。

　　唐绎走过去，正准备耐心地告诉她。
　　视线扫到姜万言的刹那，又有些奇怪的氛围弥漫开来。

　　唐绎的衣服很大，为了能穿住，姜万言把系带系得很结实。
　　但这越发显得她小腰不盈一握。

　　唐绎甚至不由自主地思考，这么细的腰，应该两只手就把得过来吧？

　　“唐老师，按哪个啊，你怎么又发呆了？”

　　唐绎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慌张地移开视线，按下按钮，逃出阳台。

　　姜万言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回了客厅，她故意坐在唐绎身边，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泛白的指尖，心情大好。
　　“唐老师，明天我要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唐绎不解。

　　“说出来了还叫什么惊喜，你只管等着就行了。”

　　唐绎默了默。
　　姜万言的惊喜，肯定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养生东西。

　　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几乎一半的东西都是姜万言买的。
　　他时常坐在里面生出一种疑惑，仿佛自己被她包养了一样。

　　但姜万言不打算说，他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衣服哄干后，唐绎立马让姜万言换了回来。
　　折腾了一番时间也不早了，姜万言要走，他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吧？”

　　姜万言挑眉看他，“唐老师是真想送我还是客套一下啊。”

　　尽管她知道唐绎跟别人是客套一下，跟她明明就是真心诚意。
　　但她就是想逗一下这个男人。

　　唐绎的表情果然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短暂地沉默了一瞬，又道：“当然不是客套。”

　　“逗你玩的。”姜万言笑得很开心，“我当然知道！但我今天开了车，就不要送啦。”
　　“不过——”姜万言停顿了一下，“唐老师要是真的想送我，不如把我送到地下车库。”

　　唐绎照做。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姜万言又伸手勾唐绎的指尖。
　　然而这回，男人并没有不动声色地抽出来。

　　他仍旧目视前方，可近乎僵直的手臂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前面恰好开来一辆车，大灯照亮了整块地方。
　　姜万言坏心思地把手松开，她想看看唐绎会不会主动牵上来。
　　然而他只是抿了抿唇，没了下一步动作。

　　看来还得调教。

　　要走的时候，姜万言坐在车里，朝外面挥了挥手。

　　她落下车窗，唐绎还以为她有话要跟自己讲，凑过去问：“怎么了？”

　　但他没想到，姜万言的脸猛然凑近，就在他以为，她一定是故技重施，即将亲上来时，姜万言却停住了动作。

　　她只是伏在唐绎的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教授，晚安。”

　　-

　　次日是个舒适的好天气。
　　没有太阳，风很足，吹在身上凉意满满。

　　唐绎想起姜万言的话，要时常开窗通风，就把窗户推了开来。

　　凉风卷席着外面的青草香迎面扑来，唐绎看了会儿窗外，又回到了座位上。

　　也许是由奢入俭难，姜万言不在的这些时间里，他居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无聊感。

　　就在唐绎调整了座椅，准备投入工作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欢呼声。

　　虽然他平时对学生还算友善，但身份放在这儿，这些学生也不敢在他在的时候咋咋呼呼。

　　唐绎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下一秒，他忽然有种预感，这种预感让他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他推门走了出来。

　　几个学生正三五成群地簇拥着一人。

　　“呜呜呜姜老师我们想死你了。”
　　“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呢。”

　　“怎么能是鬼话，你不来教授笑得都少了，我们都不敢造次。”
　　“他平时也不爱笑啊。”
　　“……那倒是。”

　　“反正我们就是想死你了！你不来都没人请我们喝奶茶了呜呜。”
　　“合着想的不是我，是我的钱啊。”
　　“钱也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的子集，那不还是想念你嘛！”

　　唐绎咳了一声。
　　大家回头看他，顿时偃旗息鼓，夹着尾巴走路。

　　姜万言笑吟吟地看过来，“嗨，唐老师，surprise~”

　　什么surprise，学生们都偷偷勾着头看。

　　但唐绎根本不给他们偷窥的机会，直接回了办公室，姜万言见状，也跟了上去。

　　八卦的大门在学生们的眼前合上。

　　大家窃窃私语，互相怂恿着上前偷听。

　　“这哪儿能偷听，太不礼貌了吧，人家小别胜新婚，干柴碰烈火的。”有人嘀咕道。

　　“说得好像也对……”

　　办公室里，姜万言又坐在了曾经的位置上，一瞬间唐绎好像又回到了每天抬头都能看到的时候。
　　仿佛就在昨天。

　　姜万言弯着眼睛笑，像狡黠的狐狸。
　　“唐老师，不问问我是什么惊喜吗？”

　　但几乎同时，唐绎也开了口，他问：“你怎么来了？”

　　姜万言装模作样地委屈扁嘴，“啊，唐老师不想看到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想看到我喽，”姜万言眼睛亮了亮，“我就知道。”

　　唐绎：“……”

　　“好啦不逗你了，”姜万言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他，“我就是你的惊喜哦，唐老师。”

　　“什么意思？”唐绎问。

　　“我入职昆大啦，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吃饭了。”姜万言拿出自己的校园卡给唐绎看，“噔噔噔噔噔，看，你可以刷我的卡了。”

　　唐绎诧异地看着她。
　　本以为她当时说“说不定以后都是同事”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她行动力这么强。

　　姜万言站起身，朝她伸出了纤纤玉手，“以后就是同事啦，多多指教哦，唐教授。”

　　唐绎盯着她葱白的指尖，慢慢握了上去。

　　但姜万言笑眯眯的，抓的却很结实。
　　她问：“你这些天跟院长千金一块儿吃饭了吗？”

　　唐绎微怔，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跟覃月明说了，我更喜欢一个人吃饭，也喜欢独来独往，如果她实在缺卡，又想吃昆大食堂的话，可以让院长帮她办一张。”

　　“喜欢一个人吃饭啊……”姜万言明知故问，“那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唐绎无奈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姜万言继续装，“我怎么知道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不会。”

　　姜万言松手，掩着唇笑了起来，
　　她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又故作正经地板下脸，“不行，不能笑得这么嚣张了，我现在可是诲人不倦的老师。”

　　唐绎想起刚才学生们围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
　　——诲人不倦？别毁人不倦就好了。
　　以姜万言的性子，真的能一直囿于学校当老师吗？

　　姜万言入职的是新闻与传播学院，马上就到上课时间了，她不能一直待在唐绎的办公室，就跟他挥手道别。
　　“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哎——”唐绎叫住她。

　　“怎么了？”

　　唐绎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之前要去美术馆看的那个展，我看这周又开始售票了。”

　　姜万言欣喜地接话，“我明白了，唐老师想约我呀，想约我直说嘛，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她眼神灼灼地盯着唐绎，里面写满了期待。

　　在她火热的目光里，唐绎尝试着，人生第一次，艰难的邀约措辞。
　　“你……我，我有两张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好啊。”姜万言笑弯了眼睛。

　　-

　　周六的时候，唐绎开车来接姜万言，带她一起去美术馆。

　　入馆后，姜万言拉着他来到了一个拐角处，小声对他道：“看，这个是我的作品。”

　　“挺好看的。”唐绎道。

　　但姜万言却一脸怀疑的样子，“真的吗，有多好看，不会又是敷衍我吧？”

　　唐绎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给她留了阴影，“怎么会……”

　　姜万言一脸得逞的笑，“那你把它设成屏保呀。”

　　但这回，她没想到，唐绎连委婉的推辞都没有。
　　她预备好的拉扯和调侃全堵在了喉头，就见唐绎自如地拍下照片，设成了屏保。
　　然后，一脸认真地问她：“是这样吗？”

　　姜万言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唐绎，“可以啊，唐老师，你开窍了。”

　　这一天过得相当愉快，姜万言还带唐绎去吃了自己小时候最爱的鲜虾云吞。

　　两人绕着喷泉广场散步消完食，唐绎才去取车，送姜万言回家。

　　早晨来过一回，路线已经刻在了唐绎脑子里。
　　他熟练地拐进小区，停到门口。

　　但就在下来送姜万言的时候，房子门口的夜灯忽然亮了，姜万言的妈妈一脸姨母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言言早上说出去约会，我还不信，原来真是约会去了。”

　　唐绎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妈妈是越看他越满意，“真是一表人才，看起来就和我们言言般配。快快快，快来屋里坐坐！”

　　妈妈：蹲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