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过》亦人

4、第四章 往事（1）

　　一岁多的自己，经过平常刻意的锻炼，也能跑能跳了，终于摆脱了吃睡百分百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将自己表现得有多天才，只是稍稍比普通好了那么一点点，毕竟，装孩子真的很累啊！（作者：你丫本来就一孩子……）
　　我不想得到更多额外的关注，我只是迹部家的一个还不错的小小姐，我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家族中，所谓的天才意味着什么。而我所贪恋的只是亲人的爱……

　　看着妈妈平安地十月怀胎，我紧绷的神经也稍稍舒缓了些，预产期也就在这个月底！
　　一切安好呢！

　　只是，弟弟到来的喜悦和这几个月的平静，让我忽略了，世事往往是不会朝着我们所期盼的那个方向发展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些我都没有亲历。
　　但是，对于我而言，从周围人的谈话、眼神中，要猜出个大概也并不难！

　　事情源起于我从未见过面的祖母，迹部樱子。
　　然而，我更清楚，造成整个事件最直接的凶手——还是那个无视我也被我无视的男人，迹部浩仁。还有自然少不了这出戏里的另外一个关键人物——迹部浩仁在迹部家外面的另一个女人。或者，在整件事中，爷爷他也……

　　其实于我，不管如何，是间接还是直接，我所要记住的很简单，他们所有人都是凶手呢！
　　一个关于毁灭的故事，一个关于幸福终结的故事，一个关于家庭从神散到形散的故事……而在这个故事中，我再一次地扮演了那个被推向地狱的角色……果然，自己是属于黑暗的人；果然，幸福于我很遥远；果然，地狱才是真正的归宿呢！
　　只是这一次，唯一庆幸的是至少还有一个人，或许他就是我幸福的原点，是我今世的牵挂！
　　我不能放弃，因为还有一个人需要我！
　　我不能放弃，因为还有可以让我依靠的人！

　　那一日，妈妈去医院做检查，而我，被留在家里等着，却怎么也想不到我等到的是这样一个消息。

　　“少夫人该回来了，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黑崎管家如往常一样地呵斥着偷懒闲聊的女佣们，只是话到一半，被突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喂，这里是迹部家……我是黑崎……嗯……是……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请少夫人放心……好……那就这样！”

　　妈妈？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劲。
　　听黑崎的语气，不像是和妈妈对话。虽然，身为迹部家管家的他，一向是严肃非常，对雇主也是十分恭敬地，从不会有一丝疏忽。但是，也不难在相处中，发现，面对妈妈时和面对爷爷时的不一样。
　　妈妈担心的也就只会是我，可是她不会假借别人来嘱托黑崎……那么……不敢再推测下去……

　　“黑崎叔叔……”带着疑问的语气。对于黑崎，还是直接问得好！

　　“……”难得的，黑崎他只是看着我，没有例行的回话，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身为一个优秀的管家，黑崎他是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的，就像平常我叫他一声“叔叔”，而他总是很无奈的纠正，因为我是小小姐，叫他黑崎或者管家就好……那现在是什么状况，没有往常的反驳、更没有简单直接地回答我的疑问。我没有错过他那复杂、或者带有同情的眼神……

　　我讨厌这样的眼神呢，非常非常地讨厌！太多事对于现在幼小的我而言都掌控不了，我还太小、太弱了啊……

　　“小小姐，您怎么下楼来了？太危险了，不可以这样的。我送您回房。”

　　说着，也不等我回答，就将我抱起，向二楼我的房间走去。对于这样失常的黑崎，我心中有更确切的猜想，真是不想去证实啊……可是，不行呢！

　　“妈妈出事了。”稚嫩的声音、语气却异常肯定。轻轻对黑崎耳语。感受他身体一瞬的僵硬，那就是是猜对了！真希望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幼儿啊，很麻烦呢！

　　黑崎只是微微地一顿，没有停留。将我抱入房间放在床上，转身关上房门。他知道我还有话问，他知道我这个一岁多的幼儿，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很是明白……
　　这是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所接触了解到的。他发现，我在他面前往往是没防备地展露更多别人所不知道的，就算是在少夫人或者老爷面前，小小姐都特别像是一个小小姐……莫名地相信一个小孩子，是因为莫名地被这个小孩子信任吗？黑崎心里想到。

　　对于黑崎，我的确是信任的，说来也奇怪，就是感觉他是能依赖的人，不同于亲人却比亲人更可靠……更像是一个朋友……
　　呵呵，真是奇怪的感觉呢！但他确实是这个家里现在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沉默许久。

　　“妈妈出什么事了？”

　　“少夫人，早产……”

　　“现在怎么样了？”

　　“刚老爷让人打电话来，少夫人进产房前不放心小小姐。”

　　“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手术……老爷在已经赶去医院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

　　“之前一直很正常的，不会无缘无故……”

　　“小小姐，您……”

　　该是想劝我放心，可是又不忍对我说谎，呵呵，黑崎是个温柔的人呢！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他终是妥协似地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老夫人回来了，小小姐是没见过的，是樱子夫人。少夫人去医院的时候遇见了老夫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那边也没说。只是少夫人突然晕倒，后又有早产迹象，就直接进入手术室了……”

　　“很危险……？”我这也算是明知故问，只是还为自己留着一点希望。

　　“是。少夫人在手术室传出话来，要照顾好小小姐……”

　　想是黑崎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我这样的孩子也很难搞啊！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黑崎静静地关上门。
　　唉，最不希望发生、最担心的事还是在转瞬间变成了现实，很残酷的那一种啊！
　　小心翼翼地陪着妈妈这些日子，却还是没料到医院成了最危险的地方……这就叫防不胜防吗？真是讽刺啊！
　　究竟在医院发生了什么？
　　虽然一直很担心妈妈，但从这一年多相处的日子来看，她也意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是什么轻易地将她打倒？

　　呵呵，其实也很好猜不是！是那个男人啊，也就是关于他的事总让妈妈格外在乎，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能让她乱了心绪的该是最严重的——背叛吧！想是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还瞒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又有新进展……该是有孩子了吧……呵呵，很老套的故事啊……如果是这样，很多事就解释得通了……

　　想明白了，按响铃声！
　　黑崎推门进来，呵呵，一直在外面守着啊……

　　“黑崎叔叔，请帮我准备车子，送我去医院，我想去陪着妈妈。”
　　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调皮，有的只是不容妥协的坚定。

　　“唉！”
　　又是一声叹气，但还是让人去备车了，同时将我抱下楼，此时的我也是格外的安静。
　　必须养精蓄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我是妈妈唯一的支柱了！

　　拒绝了黑崎要陪我一起去的意思，但他还是坚持，最后就让黑崎夫人一起随我去。
　　黑崎夫人也是一直很照顾我的。只是她比黑崎更古板，真难想象他们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又或者可以说，真不愧是夫妻俩。
　　呵呵，这种时候我还想这些做什么？！

　　一路安好，我只能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只是，一踏进医院，向着妈妈的战场，每走近一步，心中的不安就又强一分。
　　妈妈，请您一定要坚强，就算为了我……这是我唯一的任性了……
　　远远地看见那扇封闭的手术室大门，一时间竟感觉像是窒息般难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我拼命地想要靠近那里，靠近妈妈，靠近我和这世界唯一的牵绊，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远……无意识地拒绝着……

　　恢复意识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病房中只有黑崎夫人在，她告诉我，自我无故昏迷之后，妈妈经过努力平安地生下了弟弟，虽然妈妈没事，但因为精力耗尽，这几天也一直在昏睡中度过，醒来也只是短时间，期间问了我的情况，怕她担心就向她隐瞒了我的病情……
　　虽然黑崎夫人很平静地向我述说着这几天的情况，可我又怎么会忽略她话语中深藏的无奈和怜惜！
　　呵呵，这一场浩劫又怎么会那么简单……罢了，具体情况也只能等自己去探知了。
　　因为是深夜，又睡了会，必须养好精神好明天见妈妈，不能再让她忧心我了，现在还有弟弟……其实，很多事情没人说我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现在的我，只在乎妈妈，或许还有新弟弟，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平静的日子只有这一年多吗？该满足了不是吗？

　　看着病床上苍白的妈妈，心在滴血啊！
　　这就是爱我的妈妈，这就是我要保护的妈妈，却被他人伤得如此……我不允许也不会原谅！
　　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又或是因为我此时毫不掩饰的恨意，妈妈费力地睁开双眼，摆在床边的手微微一动抚上我的小手，当温暖传来的那一瞬，从恨意中回神，望入了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就是这样纯粹的爱让我无法自拔啊！
　　看着那个年轻、美丽、温柔的妈妈如今这样的没有生气，除了那双眼满满是对我的爱，心中的恨意再一次翻涌，不可以、不可以让妈妈担心，强压下恨的冲动，平复一下心情，送上甜甜地笑脸“妈妈、妈妈……”像是永远也觉不够似地！

　　妈妈也只是任我叫着，眼神中滑过伤心、失望、甚至绝望、却终归于平静、满足，妈妈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啊？说到底她也只是刚二十出头，如此复杂又大起大落的心绪终是伤身啊！

　　我又怎会不明白，伤心绝望是为了那个男人；平静满足的是有我应该还有弟弟。
　　她其实也是一个淡然到薄情的人啊，只是将满满的情谊全部用尽，那个男人和我们。
　　还没见面的弟弟，将来要好好地爱我们的妈妈啊！
　　只因为，她的世界，从此开始，只有我们！

　　这个弟弟，会是怎样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