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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桑欢刚卸完妆,便收到了薄唯年已经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的信息。

      桑欢给助理和化妆师们放了假,然后独自下楼去找薄唯年。

      出了酒店大门,桑欢在停车场找到薄唯年常开的黑色奔驰大G,不紧不慢地走到驾驶室旁,抬手敲了敲车窗。

      三秒后,车窗缓缓降下,里面露出薄唯年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

      桑欢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侧倚在车门上,“谁说我让你来是要跟你回去?”

      薄唯年转过脸审视起桑欢,眉心微蹙,薄唇不耐烦地抿了下,那表情好像在问:“你又想作什么妖?”

      桑欢屈起食指在车门上叩了叩,“都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多次,也算挺熟的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总阴阳怪气,你倒是说说,到底谁对谁爱而不得?你哪儿来的自信……”

      薄唯年语气漫不经心地打断了桑欢,“是我。”

      桑欢一愣:“?”

      薄唯年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松了松领带,“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你跟我结婚。”

      桑欢顿时感觉自己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也是我结完婚每天在外面寻欢作乐,挥金如土,不到深更半夜不回家。”

      “……”

      “是我脾气任性,喜怒无常,毫无责任感……”

      “打住!”桑欢听不下去了,他叫薄唯年过来的本意是想打压一下薄唯年嚣张的气焰,让狗男人别那么自信,可怎么就变成薄唯年对他的单方面控诉了呢?

      关键是薄唯年说的那些,他甚至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不过桑欢也不会为难自己,既然反驳不了,那就躺平任嘲。

      于是他大步流星地绕到副驾驶外,打开车门动作麻利地,若无其事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薄唯年斜睨着桑欢,眼风凉凉,“只是开玩笑?”

      桑欢一点不脸红,高高抬着下巴说:“当然,不是要回爷爷家吗?开车吧,还等什么呢?”

      两人开车往薄家老宅赶过去,他们之间本就无话可说,全程薄唯年负责开车,桑欢则一直低着头和助理发微信,确定接下来的拍摄行程,两个人坐在同一辆车里却像隔着楚河汉界,互不搭理。

      直到车快要开到薄家时,可能是薄唯年觉得和桑欢一直冷下去,等会儿见了薄家长辈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于是率先打破沉默,随口问了句:“你刚发给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桑欢闻言放下手机,扭头故意问:“你觉得拍的好看吗?”

      薄唯年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地开车,像是没听到桑欢问他的话一样,闭口不答。

      桑欢自觉无趣地撇撇嘴,他就多此一问,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才能从薄唯年嘴里听到夸他的话。

      “我要拍戏了,照片是我要演的一个角色。”

      薄唯年听完后,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总算有了点不一样的表情,侧过头狐疑地瞟了桑欢一眼,“你要当演员?”

      桑欢反问:“不行吗?”

      薄唯年淡淡地道:“我听说当演员也不容易,一部电视剧从开机到杀青,需要一个剧组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共同付出极大心血精力。”

      桑欢哪里听不出薄唯年的言外之意:你一个人胡闹就罢了,别连累到其他人。

      桑欢暗暗冷笑,狗男人瞧不起谁呢,便故意长吁短叹了一番,脸转向车窗,语气装得无不惆怅地说:“你也知道我脑子有病,指不定哪天眼睛一闭人就没了,我想去演戏也是想留下点东西以后给亲戚朋友们作纪念,让他们记住我的音容笑貌。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要是有点良心,那等你二婚的时候,就把我演的电视剧拿到你婚礼上放,也不枉我们夫夫一场。”

      薄唯年没想到桑欢对生死之事看得如此开,虽然他不喜欢桑欢,可想到桑欢毕竟有病在身,也算蛮可怜的,默然少顷后低声道:“我家没二婚的例子。”

      桑欢相信薄唯年说这话不是为了哄他高兴,薄宗鹤看重亲情,和薄唯年的奶奶年少成婚,夫妻俩几十年如一日相扶相持才有如今人丁兴旺的薄家,薄家三代人里都没有过谁离婚的例子。

      薄唯年的母亲在他父亲死后,也一人孀居二十多年,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而这时候薄唯年还没遇到真爱,自然也不会未卜先知自己会二婚。

      “难道你还想为我守节?”看破不说破的桑欢故作惊讶,接着眼泛泪光,感动地望着薄唯年,“你这份情深义重我心领了,可你还年轻,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孤独终老,那样岂不是耽误了你一辈子。”

      “桑、欢。”薄唯年两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下颌线绷了又绷,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了桑欢的名字。

      桑欢看着薄唯年僵硬的脸色,在心里都快笑疯了,终于让薄唯年吃了一次瘪,这感觉可真是太爽了。

      但他也怕薄唯年翻脸,抬头看到薄家老宅刚好就在眼前,于是忙指着不远处的小洋房说:“到了到了,我可好心提醒你,等会儿在你家老爷子面前,你可别挂脸啊,要是让老爷子觉得你欺负了我,那时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

      ——

      薄家老宅是一幢三层楼高的传统旧式洋房,灰白色的墙体,欧式风线条,楼体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挺拔优雅。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据说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结婚那年种的,已经有快五十年的树龄,树冠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一直默默见证着这个家族是如何走向兴旺繁荣。

      到了薄家,天才刚黑,昨日有人给薄宗鹤送了不少山珍野味,所以老爷子今天才把小辈们喊回去吃饭,顺便一家人聚上一聚。

      只是野味料理起来比较麻烦,薄家人虽然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可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开饭。

      作为晚辈,参加家族聚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先给长辈们一一问好请安。

      桑欢跟着薄唯年一圈人问候下来,最后在二楼露天小阳台上找到了薄唯年的母亲年秀毓。

      年秀毓年少守寡,性子逐渐变得清冷,不爱热闹,其他妯娌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她借口身体不适一个人在二楼躲清静。

      小阳台上养了不少盆栽,年秀毓拿着剪刀在给一盆罗汉松修剪枝叶。

      她已经年过五十,但年轻时候的美人底子还在,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皮肤白皙,身材匀称,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不过四十出头,气质温婉典雅的中年妇人。

      薄唯年能有如此出众的相貌,也大半是遗传自她。

      桑欢和薄唯年上前和年秀毓问好,母子之间像往常一样互相关怀了两句后,年秀毓忽然对薄唯年说:“你大哥刚才好像有事找你,你见到他了吗?”

      薄唯年闻言点头,“那我现在去找他。”

      说完便离开了二楼小阳台。

      桑欢没理由跟薄唯年一起过去,只能继续留下来陪年秀毓说话,不过他察觉到薄唯年临走时,目光似乎别有深意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

      “最近身体怎么样?”年秀毓招招手,示意桑欢陪她一起坐下。

      桑欢礼貌地微笑,“挺好的,谢谢您关心。”

      “你和唯年也挺好的吧?”

      “挺好。”

      年秀毓淡淡笑了下,声音轻轻柔柔地说道:“你说都好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可当父母的总免不了要为儿女操心。我们这房人丁一向单薄,唯年在他他几个堂兄弟中也最不受老爷子重视,在这个家,他做什么都需要慎之又慎。我这个当母亲的,工作上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尽量约束好自己的行为不出错,免得拖累他。”

      桑欢听出年秀毓是话里有话,“妈妈,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年秀毓顿了顿,点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前几天你二伯母跟我说你最近似乎经常去夜店?我知道你们男人有时候在外面是需要逢场作戏,这没什么。但我还听说,你在夜店里找了一个和唯年长得很像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职业好像还有点不正当,有这回事吗?”

      如果不是听年秀毓提起,桑欢几乎都要忘了卢星乘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年秀毓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尴尬地不敢看年秀毓的眼睛,闷头说:“是……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年秀毓以为桑欢是心虚,不过也没过多责备之言,继续声音温和地说道:“我不知道唯年知不知道这件事,从你二伯母那儿听说后就跟唯年提了一嘴,但我知道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向你开口过问这些的。欢欢,你是真的爱唯年吗,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应该给予他更多关心和支持,他现在正是需要争取集团更多人支持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背负上一些丑闻会对他很不利,你明白吗?”

      桑欢听完年秀毓的话豁然开朗,他就说嘛,薄唯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他阴阳怪气什么替身,原来这一切都是二房在其中捣鬼。

      薄唯年的二伯母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怎么会去那种风月场所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所以这必定又是薄天辰、薄天熙兄弟俩的诡计,挑拨他和薄唯年之间的矛盾。

      桑欢气得不行,恨不能立即去找二房兄弟俩对质,可他又确实是找了卢星乘当薄唯年的“替身”,就算只是为了拍视频,说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

      有口难辩,这口黑锅他只能自认倒霉地背着。

      好在年秀毓也没有要为难桑欢的意思,话点到为止,跟桑欢说完其中的利害,便放桑欢离开了。

      桑欢气鼓鼓地下了楼,不想被薄家其他人看到他脸黑着,便一个人来到洋房后面的花园里消气。

      可他刚从走廊上下来,就看到花园里已经有两个高大的人影在,桑欢本来想转身离开,可忽然认出那两个人似乎正是薄天熙、薄天辰兄弟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此仇不报非君子。

      桑欢眼珠儿转了转,先观察了一下周围,没看到有其他人,便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大声喊道:“哎呦!”

      薄家兄弟听到声音后靠近过来,薄天熙先认出了桑欢,站得远远地问:“你怎么了?”

      桑欢装作表情痛苦,扶着旁边的石柱努力尝试想站起来,“没注意这里有台阶,摔了一跤,能不能麻烦你们过来扶我一下?”

      薄天辰本来是谨慎多疑的性子,但桑欢在他眼里就是个草包,根本没放在眼里,听到桑欢向他求助,他作为二哥也不好不管,便只能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桑欢紧紧抓着薄天辰的手臂,感激地望着他说:“谢谢二哥,你人真好,我没事。”

      薄天辰往桑欢身后看了看,故意问:“唯年呢?他没陪你吗?你对这里又不熟,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到处走,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桑欢腹诽,薄天辰这个反派当的真是敬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薄唯年挖坑的机会。

      “是啊,他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不像二哥你这么温柔体贴。”桑欢语气幽怨,满满都是委屈,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惊喜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薄天辰的脸,“说起来我今天才发现二哥你和薄唯年长得还真有点像呢,尤其是鼻子和下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喉结也一样的性感。”

      薄天辰被桑欢的眼神看得忍不住浑身冒鸡皮疙瘩,尬笑道:“是、是吗?”

      桑欢无不惋惜地点了点头,“要是我早点认识二哥你就好了,你肯定不会像薄唯年那么不解风情,不过现在也不迟,二哥你不是现在也还没结婚吗?”

      薄天辰顿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想把自己的手臂从桑欢那里抽回来,可桑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不管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薄天熙眼见亲哥被桑欢调戏,连忙过去帮忙一把拉开桑欢,挡在薄天辰面前,指着桑欢呵斥道:“桑欢,你能不能别看到一个男人就发-浪,我哥是直男!”

      桑欢无所谓地甩甩手,“这有什么,很多gay在被掰弯之前,都认为自己是钢铁直男,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可以让直男对我硬起来的方式?”

      薄天辰终于忍无可忍,此时恐同的心情到达顶点,也顾不上要面子了,“那个,我忽然想起来爷爷刚才好像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了,天熙,你留下陪桑欢。”

      “啊?”薄天熙没想到亲哥会不讲义气地抛下自己独自开溜,看着薄天辰逃也是的背影不禁愣在原地。

      “天熙弟弟,你发现没?”桑欢不知何时又站到了薄天熙背后,幽幽地问。

      薄天熙扭头,看桑欢的眼神变得又惊又恐,“发、发现什么?”

      “你和你三哥长得也有点像呢。”桑欢弯了弯嘴角,挑起一个诡谲的弧度,“你要不要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直男?”

      薄天熙听完二话不说,拔腿就朝薄天辰离开的方向狂奔过去,“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哈哈哈哈哈哈!”桑欢看着薄家兄弟俩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在原地捧腹大笑。

      造谣说他找薄唯年的替身是吧?那他就让他们也变成薄唯年的替身,一个都别想逃!

      正得意呢,没想到一转身,桑欢就看到薄唯年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冰块脸出现在了走廊柱子旁边,因为天已经黑了,走廊上又没有灯,所以刚才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也不知道薄唯年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桑欢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笑,可他刚才笑得太放肆了,一下子根本收不住。

      “哈哈哈……”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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