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搜后和影帝he了》芥末小面包

28、第二十八章

　　“停一下。”褚栗的表情头一次这么严肃，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我感觉你很不对劲。”

　　褚栗盯着陆饮寒的脸，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回应，“我说，你很不对劲，这两天你的演技跟之前的完全没办法比，明天就正式开拍了，现在这个样子，赵鹤导演肯定会气炸了。他给我们几天时间磨戏，肯定不愿意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这么差。”

　　陆饮寒被褚栗打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瞪大了，脸上浮现出讶异，像是没有想到褚栗居然能够察觉出来这下，也像是惊讶于褚栗如此严谨地对待演戏这件事。他缓缓点头，应下了褚栗对他的指责，轻轻说道：“是的，我这两天是有点不在状态。”

　　“你怎么了？明明在磨戏之前，你正式拍摄的时候状态都很好啊，好像是从……”，褚栗做出沉思的表情，“好像是从那个晚上之后，你的状态就一直不对，是发生什么了吗？”

　　褚栗现在非常焦虑，他像个小老头一样把双手背在背后，不停地走来走去，连停下来休息的心思也没有。从前天开始，他和陆饮寒每天早起就会开始磨戏，一直到晚上，从不间断，就连休息的时候，他也会在线上请教江涯某一个情绪点该怎么演。

　　现在他一想到，明天有可能再次被赵鹤导演用大嗓门轰炸就坐立不安。虽然他很焦虑，但是心里对陆饮寒的责怪却不多。

　　在此之前，他也经常因为状态不好连累陆饮寒重拍。只是此刻，他很认真地想，为什么陆饮寒演这场戏的时候情绪突然不对了？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利落地把内心的猜想说出口，“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跟我说自己完全没有恋爱经历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失恋了。只有就失恋了，才会突然之间情绪低落，没有办法打起精神来演戏吧，”褚栗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本是一句闲话，褚栗并不指望能够得到陆饮寒的回应，毕竟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一些冒犯的意味。

　　他可是演技烂到经常被赵鹤导演敲打，单独留堂的演员啊，现在居然对陆饮寒的演技指指点点，颇有些学渣好不容易正超常发挥考了80分，却在指责满分学霸因为失误考了90分的感觉。

　　但是陆饮寒却点了点头，轻轻道：“算是吧，不过不是失恋了，因为对方没有和我恋过，而且最近也明确拒绝我了。”

　　褚栗内心的震惊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他没有想到只是随手随口一问，居然听到了这么大的瓜。他觉得如果把新晋影帝陆饮寒疑似单恋被塞好人卡这个八卦卖出去，自己一定可以实现财富自由，不用再苦哈哈地工作了。

　　但是他忍住了，心想：我可要比陆饮寒还大一岁，按理说那天晚上他叫我一声栗子哥，这个时候我应该用过来人的心态好好宽慰一下。

　　如果明天不是正式拍摄的那天，褚栗肯定能当一个贴心的朋友。但是火烧眉毛的拍摄又是时时刻刻催着褚栗，让他没有办法留出时间来说暖心话。褚栗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最后决定用一种大人的方式来解决陆饮寒的情绪问题。

　　褚栗故作洒脱的捶了捶陆饮寒的胸口说：“老弟，别在，别太在乎这种事，想想你的事业，想想我们的电影，既然都没谈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结果褚栗说完这段他自己都觉得老气横秋的话之后，发现结果非常糟糕，甚至还不如不说呢。

　　陆饮寒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更差，对方喃喃自语道：“事业，什么事业？”

　　“演戏呀。难道演戏对你来说不是一项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吗？”褚栗非常的好奇，同时也觉得很奇怪，如果不是真心热爱这项事业，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豪门小少爷也不做，跑出来工作呢。

　　褚栗那些阴暗的猜测，陆饮寒在进娱乐圈之前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上班，根本就是一点班味都没有的无忧无虑小少爷。他有点淡淡的惆怅。

　　但是陆饮寒却并没有赞同他的话，反而摇头说：“演戏不是我为之奋斗的事业。只是一种体验罢了。”他眉眼低垂，像回忆些什么。

　　“那演戏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而且你既然选择体验就应该把它做好，这样你的体验才完整。”褚栗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陆饮寒的引路人，正在替这位太早成名的影帝拨开人生中的迷雾。

　　以后陆饮寒功成名就，变成世界巨星，写回忆录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在传记里提上这么一笔，曾经自己迷茫的时候，有一个朋友这样点醒了他，让他重拾了对演戏的热爱，才能够取得后来这么大的成功。褚栗的幻想有些太美好了。

　　“演戏是一个承诺。”陆饮寒表情严肃，很认真地对褚栗说：“我会完成这个承诺的，就是我最近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他并没有责怪褚栗，指出他的问题，但是却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继续好好演戏了。

　　“哎呀，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啊。”褚栗觉得他有点明白陆饮寒为什么状态不好了，可能他也暗恋那个承诺一起当大明星的朋友。他以己度人，觉得可能就是这样。最后那个朋友没有做到，还给陆饮寒发了好人卡，说他们不可能，褚栗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就说。为什么那天晚上陆饮寒的情绪就不对？原来是早有前因。他想想自己一言难尽的初恋，又看了一眼陆饮寒的帅脸，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给这个和小花非常相像的男人一点小小的鼓励。

　　“其实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你都还是有机会的，时间能够证明一切。”褚栗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补充道：“而且你这么优秀，对方看不上你，肯定是对方的问题，你不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很好。”

　　陆饮寒却并没有被激励到，反而说：“我知道我很好，但是对方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拒绝我的。”

　　褚栗，觉得很奇怪。不能改的地方？现在什么地方不能改？爱好、性格、说话方式、工作，现在就连外貌都能通过整容改了，还有什么不能改的？他一脸八卦的凑到陆饮寒跟前，盯着这张完美的脸，“你有什么东西让她讨厌到没办法改呢？这不科学呀！”

　　浑然不知自己就是那个让陆饮寒此刻如此卑微的混蛋。

　　“性别。”陆饮寒说出去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带了一点绝望，他恨恨的看着空气中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重复了一遍，“是性别”

　　“这……”褚栗发出很长的叹息说：“这确实难办，你总不能去变性吧？”

　　“哎，既然是因为这种不能改变的事情，老弟你也别太伤心了。”褚栗拿起剧本递给陆饮寒，他用一种战士之间交接刀剑的严肃语气说道：“从此拿了这剧本，你就不再是凡人，凡人的爱恨情仇就跟你无关了。在片场我们就是演员，要好好的把导演的交给我们的任务做好。明天要正式开拍了，不是我不给你时间伤春悲秋，而是我们真的没有时间。”

　　看到陆饮寒似乎听进去了，褚栗觉得趁热打铁继续输出，争取能立竿见影地解决问题。

　　“性别什么的你不能改，但是对方的性取向说不定会改呀，要知道人的性取向是流动的。”褚栗从自己的脑海中挖出不知道在哪个营销号看到的胡乱科普知识，继续用另一种他从没想过的角度宽慰道：“她现在喜欢女的，以后说不定就喜欢男的了。你看我现在就是铁直男，但是谁知道我以后……”

　　意识到这个例子把自己也扯进去了，褚栗立马改口：“啊，不不，我以后喜欢男生的可能性也比较小，但是你喜欢的那位就不一定了，性取向也是可以变的嘛。”

　　褚栗发现自己这次安慰人的方式是对的，自己越说，陆饮寒的眼睛里的光就越来越大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那种人到中年突然出柜的新闻很多啊，国外那些明星，他们在性取向经常变来变去的，你喜欢的那个人说不定过几年性取向也会发生改变，你现在就要好好的演戏，演出成果。让他过几年之后呢，就能够看到你的优秀。你再表白一次，她能不感动了吗？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喜欢你了呀。什么事情不要想的那么死嘛。”

　　褚栗说完内心里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这太也会安慰人。

　　“你说的对。”陆饮寒接过剧本，“这不是不能改变的事情，说不定他只是没有发现自己真正爱谁。”这句话他是看着褚栗说的，让褚栗心里觉得有点毛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总算是把陆饮寒的情绪安抚好了，虽然结局有点怪怪的，但是褚栗的焦虑还是立马消失了一大半。这一次对戏，他躺在陆饮寒怀里的时候，都觉得对方的眼神自然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眼里常常藏着电影之外的东西了，这样很好，褚栗在内心里窃喜，明天肯定可以顺顺利利的拍摄完成，然后他就能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这两天真是白天晚上做梦都想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