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搜后和影帝he了》芥末小面包

16、第十六章

　　抠门公司当时还褚栗千挑万选，动用所有人脉（其实就是在舍友群问了一嗓子），才确定下来签合同。

　　结果签完合同第一天就不对劲。分给他的经纪人王健见到见到他就开始侃侃而谈，在圈里混资源有多重要，公司有多重视资源培养，最后就图穷匕首见，说最近有几位大导演想见见他们公司的新人，算是新人福利。

　　褚栗当天就想冲动跑路了，但是七位数的天价违约金还是让他冷静下来。天无绝人之路，褚栗当初选公司的时候留个心眼，特意选择了签约年限不是特别长的。

　　这一冷静，就是五年，他在这个公司除了接烂剧和被无穷无尽地pua之外，也攒了一些钱，现在合约到期他肯定不会续了。王建那个烂人想讹钱，他也不会奉陪。

　　手里握着小助理的录音，褚栗非常自信地就向公司冲去。

　　王健把这么破烂的衣服标成两万块钱的高档货，绝对算是侵吞公司财产。背后那个比网店清仓还烂的服装品牌能被选中不可能没公关，王健百分百收钱了。

　　褚栗虽然在娱乐圈里糊，也不认识人不知道圈内的规则，可是公司里面的事情，五年来还是琢磨出来一些门道。

　　艺人的服装，除了红一些的，大牌愿意借衣服，再往下的咖位想穿得好一点就只能自己买了。

　　但是在这么抠门公司工作的艺人，如果又很糊，是根本没钱支付这笔开销的。能在这种公司生存的人要么就主动加入，得到资源很快红了，要么就靠抠门硬抗，总之没有哪个冤大头肯倒贴上班。

　　因此公司会和品牌方谈合作，或买或租，不管质量怎么样，总之储备了一些衣服。

　　这也是褚栗那晚拿到手的破烂的来源，衣服质量和价格完全不成正比，品牌也不是不讲质量只讲设计，档次很高的奢侈品。

　　名不见经传的小店，有没有厉害的服装设计师坐镇，衣服质量差到极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反正他现在合约到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要把事情都弄清楚。

　　至于到期后有没有公司愿意再签他，他是不担心的。纯新人时期都有人签，没道理有点小名气之后反而没人敢签。

　　褚栗头一次雷厉风行地踏入公司电梯，并把经纪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他需要谨慎再谨慎，毕竟圈里多的是艺人被经纪公司坑了，不仅拿不到应得的报酬，还得倒赔钱。

　　他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还是找人看过的，合同没问题，那狗公司肯定会从其他方面干些有的没的。

　　说不定哪里就有摄像头，准备偷拍他，万一以后火了，狗公司绝对干得出上门要钱的事情。

　　公司前台一看见褚栗进来就拿起电话，低头边瞄一眼，边小声讲话。

　　不一会王健就跑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打开一间会议室的门。

　　“于副总。”褚栗坐下来，头也不抬地翻出五年前的合同，想要快刀斩乱麻直接结束这段喝狗公司的孽缘。

　　对面的于副总却不着急，气定神闲地掀开茶盏，茶气氤氲间，他的三白眼不停转动，嘴上全是安抚褚栗的客套话。

　　“白纸黑字写的五年。”褚栗没有耐心听下去，“现在我和公司没什么关系了。”

　　于副总眉头舒展，并不因为褚栗的话而生气，非常平和，“小褚，我们公司对你也算厚道，五年前签合同的时候，其他公司都是十年起签，就这里愿意给你五年的合约。而且这五年来，你每年都有戏可拍，何必这么不管不顾地生气呢？”

　　五年来不停地帮你们顶缸还差不多。褚栗回忆起这五年的不幸，更生气了。

　　戏是拍了，可是有一部分压根儿没上，片酬也没有下文。上了的多半也是粗制滥造，收视率一般，只有吐槽向的视频才有热度。

　　很多时候为了拿到一个试镜机会，经纪人居然还干得出让他们倒贴搞潜规则的事情，就一个不知名网剧的小配角而已。

　　真是有病。

　　经纪人王健越看褚栗越生气，如果不是有上司坐镇，他肯定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艺人收拾一顿。但是现在他也只能按照安排，重新恭敬地递上全新的合约。

　　从签了他，在没有安生过，多少好机会全都被他拒绝了。同批签的人就他清高。现在以为能演赵鹤的电影就可以回公司叫板了。高层也是，居然还准备和他续签，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火啊。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烂花瓶，王健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带过这样的硬骨头，下场很惨。他觉得褚栗的下场一定会比那个人更惨。

　　褚栗出于好奇翻了翻公司的续约合同。这看了还不如不看，所谓的优待，也就是在他原来的合同上加了小恩惠，这里面对于他每年的工作安排还更严苛，摆明了想榨干他所有商业价值之后再扔掉，装都不想装。如果是五年前，他一个新人当然会觉得这份合约不错，可是现在拿到他面前简直就是侮辱人。

　　“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商量。”余副总到不意外褚栗的表情，“你别急着拒绝，我知道最近也会有公司愿意挖你，但是他们给的条件恐怕未必能好到哪里去。你现在有了一点热度，却没有成气候，如果不好好运作，过不了半年观众就会把你忘了。王健以前就和我提过你，想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如果最后红不了是很可惜的。”

　　让我到处炒cp不管男的女的先炒了再说，也是你们的运作手段吗？褚栗看着合约中的计划，觉得这个公司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早期靠着压榨新人pua新人主动接受潜规则，等新人有名气之后快速把名气变现从来不考虑长远发展。无论是公司内部管理还是艺人职业生涯规划都是很糟糕。

　　所以才培养出方奕和贺唯这种，一门歪心思的人，全靠拜高踩低和疯狂买水军在圈内混。还有王健这种疯狂吃回扣，费尽心机也要拉皮条的人渣。

　　褚栗合上眼睛，隐藏住眼底的厌恶，稳住气息，冷冷道：“我不会续约的。走了之后有没有其他公司签我，以后混得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贵公司签约。”

　　“今天主要还是来协商上周的遗留问题。”他看着王健，示意对方衣服的事情应该做了解。

　　“既然你都不是公司的人了，有什么可说的，照着标价赔吧。”王健满脸横纹，一笑浑身的肉像波浪一样晃荡。“别说我不讲人情，是你先不顾公司知遇之恩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副总没有继续挽回，反而真的开始品茶，对于王健的要求也不置可否。

　　褚栗一听照价赔偿就这话就乐了，他今天可是有备而来，摸出录音笔直接公放了录音。

　　录音内容越来越劲爆，王健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他时不时地就去瞧于副总的脸色，黄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往下滴。“你血口喷人，诬陷我。”

　　看着于副总逐渐严肃的眼神，褚栗觉得是时候了，掏出那件破烂衣服往王健面前一扔，站起来便走了。

　　没人阻拦他，褚栗也乐得让他们狗咬狗。衣服是他逼问小助理拿到的，王健这么干，就要承担后果。

　　他想了想在走出门的瞬间，把录音发在了公司工作群里，同时秒退了所有公司群。主打一个我离职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虽然今天那个于副总也很恶心，但是有句话他还真说对了，确实有一些其他的影视公司给他发消息，大大小小也有五六家。

　　他去掉了明显有坑的几家，目前还在蓝兴娱乐和颂词娱乐之间犹豫。

　　两家公司各有千秋，一家是老牌企业，上个世纪的龙头大佬，江涯就是签的这家公司，但是重星云集，褚栗作为一个名声尴尬的小明星，去了未必有很好的发展机会。另一家是近些年才起来的，签的艺人都很年轻，但是给出的条件挺丰厚，而且可以和老板面谈争取。

　　纠结之中，褚栗忍不住想算命了。遇事不决，搞点玄学！

　　五年前签了这家可能就是没算过，找了个克自己的狗公司。

　　他想找个人问问，可是五年前给他参谋的宿舍群已经很久没有亮起。在公司认识的朋友，很多都被狗公司逼得退圈了，哪怕有些还在苦熬也是接近雪藏的状态。他现在的问题对于朋友们来说，像是甜蜜的烦恼。

　　他的手指不停地滑动，上百个头像在屏幕上次第出现，终于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果然还是孑然一身吗？

　　只有最上方那个褚栗暂时不想点进去的头像，看上去是那么可靠，那么想对他倾诉，哪怕头像的主人甚至比他还小。

　　是兄弟，咨询一下再就业方向怎么了？而且马上进组还要和兄弟对戏。

　　褚栗疯狂洗脑自己忘掉陆饮寒和小花的相似，决定问问他最大的人脉，对于这两个选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