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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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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斐好歹也在圈里混过几年,听别人说过海大卫利用职务之便给一些老板拉皮条。
陈晨师妹的新经纪人竟然是他。
在担忧师妹的同时,他又忍不住迷茫起来,自己当初选择当演员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本来白易斐觉得他没什么大碍,想晚上回家,医生却说要观察四十八小时。
晚上的医院显得又空又寂寥,白易斐住的是单人病房,没人跟他说话,加上一只手没办法打游戏,刷了一会儿视频,就睡了。
白易斐做了梦,这是一个非常真实而且骇人的梦。
梦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密道,他脚步缓慢又沉重,前方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两盏大红灯笼赫然出现在眼前,灯笼上贴着红双喜的字,一扇挂了兽首门环的朱红木门紧紧闭着。
白易斐本能感觉到了恐惧,可有什么牵引着他的四肢,似乎是一具傀儡,他抬手推开了木门,顿时一阵阴风袭来,他立马打了一个冷颤,全身发寒。
双腿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他慢慢地走进了这座宅子里。
庭院里披红挂绿,正厅的大堂红通通的一片,满堂的宾客喝酒吃肉,表情却很怪异,他们的脸色过份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人潮拥挤,屋内是过份的安静,只是筷子碰撞碗碟的声响,十分诡异。
他越过人群,走进了内堂,里面有一双新人正在拜堂成亲,他们衣着华丽,可身上的花球和绸带却是白色的,高堂上坐着一对纸人。
纸人的做工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点拙劣,脸上涂了两大团红胭脂。
这不对劲!这真的非常不对劲!
白易斐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呼吸不由得发紧。
这个时候,新娘缓缓转过身来,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个新娘不是别人,这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到睁眼闭眼都能想象得到的模样。
这不就是他自己的脸吗?除了这张脸上的神情过于怪异之外,这与他平日照镜子所看见的样子没有丝毫区别。
就在他万般疑惑不知道该这么办才好的时候,新郎竟然也转了过身来!
新郎身材瘦长,但是那张脸很模糊,他压根看不清五官。
正在心惊胆颤之际,新郎朝白易斐伸出了手。
白易斐脊背透凉,转身想逃,可四肢发软,全身仿佛失去了知觉,忽然他的口袋有一道金光炸开……
白易斐猛然从梦中惊醒,梦中的场景依旧是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了眼前一样,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根本就不像是一场普通的梦境。
“易哥?”助理买了早餐来看望白易斐,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好,“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白易斐掐了掐眉心,“不是,我做了个怪梦……”
“是不是最近事太多了?”
“可能吧!”
白易斐回忆起那个梦,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护身符一看,其中一角似乎被什么给烧了,变得焦黑,表情一僵。难不成不是梦?
“易哥,我听人说……”助理压低声音,凑到白易斐耳边说话,“医院阴气重,所以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易哥你最近不是遇到不好的事了吗?”
“说的有道理。”白易斐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护身符。
助理开车送他回了家,白易斐补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窗外黑漆漆的。
可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头疼欲裂,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你好?”白易斐有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从话筒那端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师兄,是我!”
背景是一片噪杂的音乐声和模糊不清的人声证明陈晨身处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白易斐立即感觉到了异常,陈晨性格单纯,如果不是有人带她去,她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果然他听到陈晨的声音带了点颤抖,“师、师兄,求求你帮帮我!”
“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我在蓝鸟酒吧,他们……他们逼我喝酒,酒里加了东西……”陈晨实在太害怕了,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师兄快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我不能报警,要是我不听话,公司会封杀我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个?我马上过去。”他说着,便准备打电话给认识的人,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跟着有个男人流里流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陈小姐,上个厕所要这么久时间?黄总还在等着你呢!”
陈晨连忙回答道:“我朋友找我有点事……马上来!”然后是手机挂断的声音。
根据师妹给的地址,等白易斐赶到时,只见包厢里乌烟瘴气,酒气扑鼻,男男女女滚成一团。
“这是谁?”黄总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花枝招展、前凸后翘的妖艳女子,上下打量着白易斐。
白易斐扫了一眼,海大卫不在,刚好给他操作的空间。
“各位老板好,我是星之公司的工作人员,来找陈晨小姐的。”白易斐低眉顺眼点头哈腰。
黄总却不买账,“刚来就叫走?你们公司会不会做事的?”
“是有要事,抱歉抱歉,改天一定赔罪。”白易斐打哈哈地说,这时陈晨已经躲到他身后,两个人转身就走。
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凑到黄总身边,说了一句话,黄总立即出声喝住了白易斐,“站住!”
白易斐眼皮一跳,回过头,“老板还有什么贵干?”
“你这个王八蛋敢骗我,你根本不是什么工作人员,是前天挂新闻上的那个什么明星,是不是?”
还是被认出来了,白易斐喉头发紧,不承认也不否认,笑着说:“可能我们长得有点像吧!”
黄总冷笑一声,也不揭穿他,“你要带走她也可以,把这些都喝了。”黄总指着桌上七、八瓶酒。
“黄总说话可要算数。”
白易斐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杯一杯喝下酒,未曾搀兑的醇酒入喉,带着洋酒独有的骚臭味,迅速地滑下去,热气便一点点蒸腾上来。
他的酒量还不错,平时也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种应酬,喝个三、四瓶不在话下。
可当他喝到第三瓶便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迷离起来,包厢空间里仿佛架设了五颜六色的彩灯一般,光怪陆离地扭曲着。
心跳加速,腹中一团热气在烧,从喉管到胃部,脑袋明明昏沉得很,整个人却仿佛无比轻松,轻松到似乎灵魂都要脱出躯壳去一般。
一开始还是自己在倒酒,后来几乎是别人押着他在喝,他的手颤抖不已,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
白易斐觉察到一件事,这不是简单的酒,里面加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