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51、矛盾

　　“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呀，我听说过你们，目前最强得丧尸狩猎小队，也需要寻求B城的庇护么？”
　　太阳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陶瞳从尸山上蹦哒了下来，走到高泽面前，她身上的血腥味，引得高泽有些皱眉，还不等他出口，身后的竹子就像个炮仗似的被陶瞳的话点燃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需要到B城寻求庇护？城主站在我面前，我打爆他狗头好吧。”

　　陶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说，城主招惹你们了？”真有意思，陶瞳想，当面听别人说自己的坏话，这样的经历自己还没有过。然后就听了一嘴自家的话唠引导机器人的坏话，由小见大全算在自己头上了。
　　陶瞳觉得有些冤，不过是某个老学究的恶趣味，怎么就成自己的错了呢。听到高泽还炸了引导机器人的鉴定系统，陶瞳瞟了一眼高泽，好嘛，都说了破坏B城的公共财产需要做白工以身偿还，这还有人还赶着上的，自己想装看不见都装不下去了。

　　在竹子还滔滔不绝地细数陶瞳罪状的时候，陶瞳伸出手在高泽眼前打了个响指。高泽只觉得有个看不清形状的大头直冲门面，血腥味从鼻腔直冲天灵盖，他立马定了定神，把陶瞳的手在眼前摁下，对着陶瞳说：“高景和我说B城出现了新型进化丧尸，需要人来帮忙，不过看这形势我们是迟了一步。这是你的任务么？不需要这么拼命，不值得。天都黑了，快回去休息吧，换身衣服，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在外边不安全。”

　　陶瞳瞪大了眼睛，刚刚她打的响指并不是为了调戏帅哥哥，是为了下临时身份“验证”，即把对于饕餮的恐惧直接刻到脑子里，相当于人在某天夜里做了一个噩梦，醒来还是会对梦里的内容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的影响也会消失。可是临时身份“验证”失败了，自己的手法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有问题的是高泽，他……不信梦。
　　啧，麻烦了，陶瞳有些懊恼，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出现，B城从5w人扩充到40w，她遇到的例子不可算少。令陶瞳烦恼的是，她琢磨不透高泽到底是那种情况。
　　不信梦的人，要么就是本身就处在一个更大更恐惧的意象之中，曾经沧海难为水，这种强加的梦境并不足以让人动容。另一个可能就是单纯地不信梦，他们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甚至是潜意识，他们都一一把控。这种人即使是丢到矿区去经历百八十遍也不会有变化，自己只能充当他们人生的一个角色，让他们对自己有特定的感情印象。

　　张株洲和姚翊翊就这一类型，他们对于自己并不是惧怕，而是长久的共同认识，陶瞳在他们的人生变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捣蛋鬼，之类的角色。

　　无论是哪种，陶瞳都不想再把自己赔进去，有张株洲和姚翊翊就已经够自己受的了。于是为了缓解自己莫名其妙调戏帅哥哥失败的尴尬，陶瞳把高泽摁下去都手翻开来，分给六人棒棒糖。“我只是想请你们吃糖，算是替那个话唠赔礼了。既然你们的目标都已经完成了，就快点离开吧，B城不合适你们。”

　　“陶瞳你何必呢？你没看清么，你没日没夜地干活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替城主卖命而已，你有这么强大的异能你完全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们知道信息茧房嘛？是末日前一个概念。”陶瞳打断了劝诫自己的竹子，既然这么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那自己倒要看看，是谁同化谁。
　　“大概意思就是人会习惯性地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信息，从而将自己的生活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末日的信息传播虽然没能做到和末日前那样发达，但是你们也只是按照刻板印象，理所当然地认为B城这般那般，甚至你们连B城门都没有进。”

　　“棒棒糖挺好吃的，我很喜欢，再见。”陶瞳冲着六人挥挥手，就要前往下一个丧尸点，却被高泽叫住。
　　“泽哥，你还有事么？今天心情不好不打架了，下次约。”陶瞳有些不明所以，按理来说自己拒绝了他的劝说，正常人多少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可是高泽并没有，他的心情有些按耐的……嫌弃？

　　“小姑娘你，尽快去换身衣服吧，一身血腥，招蚊。”高泽终于把想说的说了出来，舒了一口气，“快回去吧。”

　　“有病吧，啊？”谁在末日不是一身血腥，这是什么表情？陶瞳看着高泽带着一脸家长式的慈爱，火就冒上了来了，恨不得立刻把高泽丢到矿区轮个百八十遍，但是又想起这可能对他根本没用，就哑了声。
　　行，惹不起，我躲得起。“你们快离开B城吧，反正你们对B城也没什么好印象，别强求，你好我好大家好。”
　　说完陶瞳就隐入了夜色，拖着机关匣走远了。

　　看着陶瞳离开的身影，高泽把棒棒糖的糖纸剥开，对着队员说：“怎么说，新型变异丧尸已经被人干掉了，去下一个目标还是进B城看看，我听听你们的意见。”

　　娄越隐有些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很久很久她没有吃过了，不是吃不到，而是没有心情。跟着高泽一行人，不是走在收集情报的路上，就是在收集情报，见识了很多，自己也变了很多，唯一没有变得，大概就是自己对平静安逸生活的向往。
　　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平静安逸的生活是怎样的快意，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让自己去憧憬未来。眼前这根棒棒糖，让她想起了在戒网中心难得的放风时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那个女孩总给她一种熟悉感。
　　“我想进B城看看，刚刚那个人，不像你们说的那么惨，她说她喜欢吃棒棒糖的时候，语气里是真的。她只是想分享给我们而已，哪有生活过得苦大仇深的人会有闲情逸致做这种事。”

　　“我也要进B城，我爸妈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一年了怎么也要回去一趟。”公子张也表态。他还挺庆幸陶瞳把事情都解决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收集信息可以之后在做，今天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下来，要不去我家？”

　　“我也……”一路都盯着B城新玩意的祸害也出了声，他注意到陶瞳当时手上戳的的电子屏幕，用的是量子技术，并不是一般的投影。也就是说，B城里的技术是和别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他的科技魂已经在灼灼燃烧了。“B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新东西！”

　　竹子这时候拍了下祸害，笑骂他不争气。“陶瞳我们原来就认识，祸害的异能只有一个过关记录，就是陶瞳创下得，你不会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意思吧，眼光不错啊，她现在这水平搁别的城都少见，能接下这种任务的，必然排在B城异能者前几名。”
　　“不过她都说了她要现在城主那边，争取不来了，我建议去下一个目标吧，争取别的丧尸狩猎小队支持更靠谱。”

　　高泽听了竹子的话莫名有些不舒服，“陶瞳异能可能并不强势，但是她很有想法。在祸害的领域里，没有使用异能，就可以破了祸害的局，现在能做到这种地步，很不容易。”

　　“不是老大，能杀出这一片尸山的人，异能还不强势？”竹子有些疑惑，老大的标准是不是有些奇怪，有这样手法的人还不强么？

　　“真要做，尸山都不会剩下，除非是因为什么缘由让她不得不留下这些痕迹。”还把自己搞得一身血，这不是逞强么。但是怎么说都是人家小姑娘的选择，高泽他也就只能自己想想，不好多嘴。

　　剩下的坨子和傻子牛并没有明确的想法，他们俩兄弟一个玩末日收集，一个玩末日护镖，自得其乐。

　　最后高泽拍板进B城整顿一晚，连夜赶路没有必要，而驻扎在到处都是变异植物的B城外围实在是不安全。

　　绕过哔哔赖赖的引导者，高泽一行人进入了B城，霎时为B城内的景象而震撼，高楼平地而起，到处都是各个店铺商家招揽人气的霓虹灯，各式各样的店名不限于呆在铺面头顶那窄窄的一小块地方，见缝插针地爬满了街道俩旁最醒目的位置。宽阔的道路，被高高的量子屏幕隔离开来，分出了人行道和流线型灰黑色的行驶器专属的行驶道。
　　不远处就是通向道路另一边的地下通道，把天空留给了各式各样的飞行器。

　　此时人行道上的人并不多，但是匆匆飞驰而过的行驶器却多如牛毛，可是并没有堵车之类的事件发生，每辆行驶器都有序地行驶着。

　　六人看得啧啧称奇，高泽走近量子面板看着上边闪烁的字体，正事他们从话唠引导者那里花了5积分得来的情报。上边已经显示任务清除，清除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眼睛，旁边还有一个小三角表示可以下拉查看系列任务……

　　好嘛，这下是真的冤大头了，用最大额的流通货币买了一个B城人众所周知的情报。小姑娘在任务面板留下的名字居然是个眼睛，有意思。高泽戳了下清除人那栏的眼睛，正想把旁边的小三角下拉看看有什么系列任务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偷偷摸摸地站在在身后。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异能者，高泽迅速反应，转身，扣肩，踢膝弯，压制。

　　“泽哥，泽哥！是我，艹，做个人，松开松开。”

　　是高景。

　　“怎么说话的，叫叔。”小孩子这么久不见还是欠教训，高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