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47、标准

　　高泽一行人自从离开C城之后，流浪在不同的城市，见证了不同城主的起落，也看过了不同异能者的抗争，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城市让他停留，他开始向更偏远的村落地区进发，随着调查深入，他发现不仅人类丧尸，万物都在进化，速度越来越快。

　　“老大，B城城主换人了。”这天捣鼓黑科技的祸害对高泽说，末日以来，因为他的异能对于异能者有特效，而对于丧尸的游戏量化太过严重，不到万不得已高泽并不会让祸害出手，祸害就继续捣鼓他的老本行。在某天所有人的手机开始自动播放一段奇怪的父子相残的录音之后，祸害就决心将六人局域通讯和外部通讯彻底分开。

　　“是篡位还是自然更替？总不能是禅让吧。”竹子在一旁打趣，走过这么多城市，他现在对任何城主都没有好感，作为帮助老大梳理情报的一把手，每每看到那些城主为了自己做的那些蠢事，他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他们呼上了屎，臭得睁不开眼。比起所谓的城主他更在乎一个城里边有多少牛掰的异能者。

　　“没说，这城主挺神秘的。老大，这个末日纪元广播不是高家旗下的产业么？每次广播都夹带私货，这几天奇怪了，一直在吹B城哪哪有好吃的，高家倒了？改行做餐饮了么？”祸害把无线频段调到末日纪元专属，果然在啵啵那熟悉的嗓音下，如数家珍地介绍B城哪里的串好吃。
　　竹子还在一边嘀咕都是吹的，就B C一系生产力全靠异能者的政策，能满足基本需求就不错了，哪有能耐做得这么讲究。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记录这一带丧尸种类和档案的高泽手里一顿，“这俩件事可以放在一起看，新城主上位，高家换了路线，互成因果，无论是哪种这新城主都有点意思。”

　　刚进门的公子张听到B城换了城主，煞有其事地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确认，得到却是模糊的答案，对于那个新城主更是一点情报都没捞到。
　　“搞什么，这么神秘……老大要不你给高景也去一个电话问问？高景有玖叔的渠道还能知道点。”

　　高泽思考了会，还是拒绝了，他对于B城新城主其实没什么兴趣，正如他们这段时间来，每次都满怀期待地来到一个新地方，希望能够遇到合适的合作者和他们一起为人类未来而战，现实却每每落空。期待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即使高泽仍旧坚信有一种秩序值得自己这柄钢刃出鞘守护，这么多的挫折也足以让高泽明白了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不过也提高了他的标准，高泽对于自己合作者的具体要求渐渐丰满起来。
　　“没必要去打扰玖叔，都过去了。”

　　公子张也清楚高泽的性格，耸了耸肩也就没多问，“哦，对了，坨子又捡东西回来了，老大你得管管他，什么玩意他都收，我空间都放不下了。”

　　“他又捡了什么？”高泽起身，做好了给坨子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
　　末日的生活很无趣，所有人都努力给自己找找乐子。除了打打丧尸，收集物资和资料，他们就没有多少个人时间了，坨子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如今却培养了乱捡东西的“兴趣”。比如前几天坨子就捡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变异红薯回来，原本以为它只是长得怪了些就埋到了地里让它随便长长，没想到第二天六人被红薯藤围得出不了门。

　　门外是坨子和傻子牛一起压着个什么东西正往回走，高泽没能看清便上前走了俩步。“坨子你又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呵呵，他牛大发了，老大，他捡了个妹子，啥时候把他逐出门户让他自生自灭？”傻子牛损着坨子另一边却没有放松手下的控制，可见他对这个“妹子”警惕得很。

　　高泽察觉到了傻子牛的态度，把众人召集过来听听坨子怎么说。
　　“老大你别听傻子牛乱逼逼，这人我去D城收集情报时候遇见她好多次，每次都把我的情报截胡，好不容易今天逮住了人，问又问不出来，我只能先把人带回来了。”
　　“可别放开，这姑娘异能诡异得很，，闪一下就能跑老远。”坨子皱着眉头提醒，他招呼上傻子牛才把人抓住。本来这几天他们就能走的事情，愣是拖了他们俩个星期，怎么想都不对劲，怕不是D城哪个势力给他们做的局。

　　没想到妹子率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流浪的丧尸猎杀者，我一直想和你们聊聊。”

　　“想见人就给人捣乱，这就是你做事的方式？小孩子不如回去多读几年书。”
　　竹子出声讽刺，这一路他们见着不少想要抱大腿的玩意儿，无一列外是看到老大身边还没人陪，想要借机上位的，男的女的都有，真不知道是末日让人突破底线，还是本来人的底线就这么低。

　　“我只是想要你们留在D城，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留在一个城市发展？你们收集资料，猎杀丧尸不是为了生活回归正常么？自己建立一个基地不更好么？我不明白啊？”
　　娄越隐听到竹子把自己成为孩子，破防了，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受不了别人把她当孩子。她听说过流浪的丧尸猎杀者的事迹，他们一直是一个异类，在所有人都觉得丧尸变异植物不值一提的时候，他们却坚定地想要消灭，可想而知在任何城池他们都不会受到欢迎。毕竟还有不少城主提出了万物共存的口号，招揽了不少圣父圣母的异能者。
　　娄越隐对这些丧尸变异植物反感得很，她只想要安稳闲逸的生活，她明白想要过上她理想的生活只有彻底消灭丧尸等诡异得因素。在她眼里高泽等人应该和她不谋而合，她提出合作要求后就应该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得不对么？你们就是傻，现在你们做的事情有意义么？自己占一座城难道不更快达成目标么？”

　　高泽叹了口气，让坨子和傻子牛把人放开。“那你找错人了，我们哪有这种本事，小孩子快回家吧，你爸妈呢？”

　　娄越隐沉默了下回答道：“都死了，变成丧尸了。”

　　“你在撒谎，别和家人置气，快回家吧。”高泽怎么说都是从事这一行的，微表情里看出一个人是否说真话算是基本功了。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知道什么就在我这里逼逼？啊？你有这样的爹妈么？我15岁就被他们送去戒网中心，我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关心过？我猪狗不如地活了三年，终于18岁上大学出来了，他们又说我早恋不学好还要把我送回去！”娄越隐对着高泽大吼，她的异能是瞬移，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只要她想甚至可以毫无声息地来，又毫无声息地走，不惊动任何人。
　　说到这些她还是要感谢末日，给她带来了异能，让她彻底摆脱生而不养爹妈的控制。

　　此时她已经放弃和高泽等人的沟通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无比地踩在她的雷点上，正在她想要使用异能离去时，傻子牛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

　　“小屁孩，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想要我们做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有没有想过占领一座城之后怎么管理它？”
　　高泽蹲下和娄越隐平视，“你如今不满的只是D城的管理而已，换个城主不换管理理念，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我们几个都是粗人，干不了这事。”

　　娄越隐听完高泽认真地说完这番话，立马追问道：“这么多个城这么多个城主，难道就没有一个适合你们生存的城池么？为什么你们还要选择流浪？”

　　“就是没有，所以才流浪啊。适合我们的并不一定适合你，小孩子还是快回去吧，等你长大了再去找合适你生活的城池。”竹子抢先回答娄越隐的问题，他觉得老大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熊孩子却还是不依不饶。果然人即使生理已经达到了成人水平，心理达到成人还差的远。

　　娄越隐停止了挣扎，认命地坐在地上。“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我听懂了你们是不可能留在D城了，那我原来给你们准备的资料都没用了。我一直截胡你们的情报，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这些就当赔礼送给你们吧。”

　　高泽接过娄越隐递过来厚厚的资料，上边记载的是周围城市异能者留存的情况，D城周围几个城池城主的秘辛，要是谁拿到这份资料，把D城连带周围几个城池拿下真的不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小屁孩想法很天真，胆子却很大。

　　“你异能是什么，这些资料一般人想要拿到可不容易。”高泽拍了拍手上的资料，把边角都对齐。

　　“瞬移啊，没有我去不到的地方。”娄越隐得意地笑笑，“怎么？看上我的能力？你们不打算拿下D城我们免谈的，我想要的只是平稳安逸的生活，和几个臭男人流浪那就算了。”

　　“就算我们拿下D城，你平稳安逸的日子也不会有多久。”高泽三言俩语把他们猎杀丧尸收集进化动植物资料得来的结论告诉娄越隐，他发现了这个小孩被关在戒网中心久了，对于正常和平安逸的渴望十分强烈，对于规则秩序合理与否的判断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等死……？”

　　“可以这么说，我们每到一个城市都尽可能游说城主采取更彻底的政策猎杀丧尸，结果你也看到了，毫无作用。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者之前，我们只能做些我们能做到的事情。”
　　高泽总结着自己末日以来的得失，发现自己只着眼于丧尸末日，却忽视了普通人真正的需求。“合适的合作者不仅要和我们并肩作战，还要做到好好照顾城里的人，给他们和平安逸的生活，我对于前者我有一套我自己的标准，对于后者我很模糊。”

　　“所以需要你的标准，来帮助我们挑选合适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