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饕餮的局》云云云的栖

42、父子

　　B城纪城主，正在高楼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来自C城的消息。他在等，C城的尖端战力全军覆没，只剩下些虾兵蟹根本无法撑起诺大一个安全区，只能选择投靠他B城。这样一来，还有谁会质疑他的政策不公？那都是执行者自身能力不足而已。只有更强更集权的政策，只有自己才能让B城长盛不衰。

　　“爸，你在等什么？不会是在等我吧。”高景的金属操控，只要控制好角度就可以隐蔽光线的反射，从而达到“隐身”的效果，之前可把人骗惨了，也怪不得之前彭浩洋根本不把高景当一回事，他们俩人异能撞了，啥“隐身”啊，也就骗骗他们这些不懂的人。这次借着高景的“隐身”，纪恭来到了他爹面前。
　　纪城主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看到是自己被绑架的儿子，他更是怒从心来：“你怎么回来了？”C城的事情已经让自己焦头烂额了，就算C城的事情不成，自己儿子被绑架也是一个极好的卖点，最好他死在外边，更能激起士气。他的能力确实难得，但是存在彻底解决问题的选择为什么还要退而求次？

　　此时的纪恭失望透顶：“你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算了，我就不该对你有什么念想。”纪恭很想就这样展开地牢把自己老爸带走，但是不可能，他不可能跟自己走的，而自己也不可能劝得动他，但是他还是来了。
　　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但是如果有完美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使希望再小，也值得尝试。

　　“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高兴你回来，我只是有些惊讶……你一个人来的？”纪城主感觉到了纪恭对自己的反抗，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语气不对。但是纪恭出现在这里的情况就很反常，根据情报他们应该还在C城才对，可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审问的好时候，需要先把纪恭稳住，再徐徐图之……
　　“爸爸最近因为城里的事情忙得脱不开身，你没事回来就好，我就说我儿子哪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绑了，他肯定能自己回来的。”

　　“所以你根本没有来找过我？”纪恭原本并不想和他掰扯这个话题，但是听他话里还想继续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一股无名火就从心里烧了起来，脸呢？

　　“末日你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儿子，我老了不能时时护着你了，时代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末日虽然残酷，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个世界好好地交给你们。”
　　纪城主给纪恭倒了一杯水，语重心长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斑白的头发，和微佝的脊背，看得纪恭突然有些眼酸，到底……还是自己的父亲，这些话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

　　纪恭把水喝了进去，失去了知觉，然后缓缓倒下。纪城主打通内线电话让人把纪恭安排妥当，此时并不是你出场的时候，儿子。

　　“城主，少城主醒来后该如何安排。”老管家抱着纪恭回去时多嘴问了一句。
　　纪城主嗤笑一声，“还要怎么安排，在我的异能下他醒来清不清醒都俩说，对外就说路边捡到的，被那个什么陶瞳折磨得疯疯癫癫地逃了出来就可以了。”
　　老管家动作停顿了会，抱着纪恭的手有些颤抖，嘴巴嗫嚅地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抱着纪恭离去。

　　高景和张株洲正在一个巷子里监听纪恭和纪城主的对话，听到老管家无奈悠长的叹息的时候，高景也吐出了一口气。
　　和预测中的走向差别不大。这是当初纪恭来找他要隐身设备的时侯，他就预设到的场景。

　　“高景，你够狠的，看着自己兄弟往火坑里跳也不吭一声。”张株洲揶揄地用手肘戳了下纪恭的胸膛，高景来和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坚持要让纪恭参与进来，以免纪恭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乱想，可是被高景阻止了。

　　“他这样就很好，他不是那种虚伪的人，他做不到也不会做的事情，强加给他只会是一种负担。况且，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结局还是一样的，他会选择相信纪城主，而我们却失去了主动，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呢？”

　　“……你比我更合适做领袖，怎么样有没有考虑篡个位？我配合你。”张株洲兴奋地搓起了手，他已经想象到自己退休的生活了。

　　“我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清楚，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样会变成猪的。”纪恭抽了抽嘴角，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C城的事情算是凉了，纪城主是等不到高家的好消息的。接下来他应该会借着纪恭的事情让陶瞳引起民愤，到时候你手里的音频就是我们谈判的筹码。”

　　“你有什么打算，关于你自己的，你回B城也是因为家里人吧。”张株洲瞅着高景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有提及自己，好心问了一句。

　　“……能拖就拖，我做的事情他俩都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懂得都懂就行了，放在台面上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嗯……你回头看看？那个黑脸大叔看你很久了，你们认识不。”

　　高景回头，看到了自己的老学究爹，那盯着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杀意。高景冷汗哗啦啦就下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想着拉着张株洲给自己一起分担怒气，回头一看张株洲早就跑得没影了。
　　“爸，你怎么来了，你研究不要紧吧……”高景赶紧打了个哈哈，他从小到大都挺害怕他的老爹，因为他总能用你听不懂的东西“说服”你，还让你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不懂就是自己蠢。
　　长大后高景就懂了，这特么不是自己蠢，而是他老爹洗脑功夫太过于纯熟，用波粒二象性来拒绝小孩买玩具的要求这是干的人事？什么你就像那个小粒子，不懂的东西太多，容易跑歪，而大粒子就不同的，只会出现在特定的位置。小孩子哪里懂啊，大的就是好的，在成功忽悠自己要做大粒子之后，就开始忽悠你已经是个大粒子了，不需要玩具了。
　　而且那时候自己还觉得很对。
　　再大一些，高景就拒绝和他爹正经聊天，什么事情都是用事实说话，也就形成了如今高景这副样子。

　　“臭小子，我让你离高家彭家那些人远一些，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是不是要气死我。”高严玖黑着脸一步一步走近高景，要不起这是街上，他抄了鞋底就能抽死这块叉烧。
　　“你特么倒好，直捣黄龙是吧，你跟我回家！什么破事你能管个屁啊？”

　　“爸，我不回去。”高景后退一步，躲过了高父伸过来的手。“你明明都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用你的关系网，用的是你的作品，你的设备，你当时不阻止我，现在出来有什么用呢？我从不是半途而废的性格，爸，你阻止不了我。”

　　“你一个人在外边，我不说话是因为你需要信息保护自己。而现在你回到了B城，我再不阻止你，你就要惹出大事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爸？啊？”
　　高严玖咬了咬牙，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怒不择言，很久不和儿子正经聊天，他一下子也拿捏不好“父亲”这个角色，但是道理必须要讲给高景听，这就是他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些事情我们插不了手，也没法插手，惹了这群人最后不是惹得一身腥，你泽叔那么强，最后不还是离开B城？你能有高泽那心思手段？”

　　“爸，有些问题不是逃避就解决了。我从小到大都听你的，我不问对错只是因为我相信您，可是现在已经是末日了，不是忍口气就可以捱过去安生过日子的时代了。”看着自己父亲吃惊的表情，高景突然意识到陶瞳带着他们三人都看了些什么，在外边多走了一圈，自己和父亲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已经大大不一样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爸，我知道你不研究这块，但是丧尸的进化比人类要快得多，按照纪城主的政策人类只是在自取灭亡。人类的敌人不应该是人类，异能应该更好地利用在合适的地方，而不是他们为自己争夺利益的筹码。爸，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我也就做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我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这些话，不像是你会说的。”高严玖叹了口气，心说你个臭小子哪里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你能明白多少意义，还不是要老子给你兜底。
　　“量子力学里，我们没法同时确定物质的位置和动量。我从小给你确定了“位置”，限制你的“动量”就想你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即使你有多少“动量”最终到达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你自己明确了“动量”，以后你的“位置”，就会是未知的。你自己选了一条我看不清未来的路，爸爸我就没法帮你了。”

　　“和我回去吧，你妈想你了。”
　　可是说完高严玖看也没看高景一眼，自顾自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