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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孩的布娃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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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哥惊讶地指着程翎：“你......”
程翎略有些嫌弃地挤了挤他身上完全被血浸湿的衣服，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流。
他本来穿的是一件浅驼色的印花T恤，现在已经被血染的发黑了。小腹处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坚实的腹肌，再加上之前被水管穿破的胸口处衣服，这件T恤虚虚挂在他身上，实在是有点“衣不蔽体”的嫌疑。
可能是因为骆哥的眼神太过直勾勾，程翎难得地有点不自在。
“我已经尽量避开裤子了。”程翎面无表情，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句。
骆哥一时无言。
现在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刚刚还歪倒在墙边的程翎一闭眼的功夫就已经活蹦乱跳了，跟没事人一样。他身上的咬伤和贯穿伤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疤都没留。
“没、没事。”骆哥稳了稳神，“我们现在去哪，是去找更衣室还是先找小陈小白她们？”
“先找小陈和小白吧，这些人单独放在这里我不放心，让两个女孩子看着点。”程翎说着，拢了拢身上有点漏风的衣服。
“成。”骆哥点点头，示意程翎先走。
陈桃和白袅袅刚刚逃跑的方向是一条走廊，白炽灯电压不稳似的闪闪烁烁，走廊两排是各类如彩超胸透之类的用于做检查的房间，乍一看过去长长的没有尽头，也不知道两个姑娘跑到哪里去了。
程翎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身后有动静，几乎是本能地作出反应，他猛地一侧身——
一把带锈的尖刀裹挟着风削去了几根他还滞留在原地的发丝，那刀锋又一转直朝他的面门刺去。
程翎头又是一偏，躲过那锋芒，皱着眉问那个挥刀的男人：“你刺我做什么？”
骆哥见一刺不中，干脆改刀为拳。他体格健壮，进入游戏前是退伍特种兵，面上的疤都是曾经与人搏斗后留下的勋章，在格斗体术等方面颇有心得，现在架势一起来显得压迫感极强。
他作势要挥拳，却突如其来地抬腿扫踢程翎的前胫，程翎被迫地一后退，他又立刻逼上，迅速出刀，直刺程翎脖颈上的动脉：“你他妈是人是鬼！”
程翎俯身险而又险地躲过这一刺，顺着惯性用肩膀往骆哥身上一撞，骆哥趔趄两步，同时手肘毫不留情地猛击程翎背部。
俩人缠斗在一起，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的人时隐时现，漆黑的影子随着灯光闪烁被映在斑驳的墙上，仿佛定格动画一般要将他们的动作拓下来。
“去死吧，你这个怪物！”随着程翎挣脱开他的擒锁，骆哥奋力地把刀往程翎的眼眶处掷去。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这一击没有刺中，之后他会陷入失去刀的被动局面。
出乎意料的，这回程翎居然没有躲，他们的距离极近，几乎毫秒之间刀就已至程翎眼前，随着轻微的“噗”地一声，那柄刀插直接没进了他的右眼眶里直通大脑，滚烫的血喷了骆哥一脸。
骆哥重重喘了一口粗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滑落的鲜血，看着眼前程翎的脑袋被那柄带锈的刀穿透，抽搐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仰头倒在了地上。
他丝毫不敢懈怠，架着拳小心地观察程翎的动静。
走廊一时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和那四个还在昏睡的玩家的呼吸声，程翎的气息微不可闻，逐渐消失。
【叮咚！玩家[程翎]判定死亡。】
那个声音意料之中地响起，骆哥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余音未落，接着它又说：
【叮咚！恭喜玩家[程翎]成功复活！】
骆哥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程翎突然抬起右手，紧紧握住扎在眼睛里的刀，用力一拔，带着血管神经和肉碎的血液飞溅而出，在地上洒出一道半圆形的血痕。
程翎坐起身低头揉了揉眼睛，揉完以后把手上的血擦到衣摆上，抬起头，看向骆哥，一双漆黑且冰冷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只眼睛完好无损！
骆哥只觉得后背有一阵极凉极凉的寒风自背脊处一直灌到他的四肢百骸，手脚被冻得冰凉，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他架拳的动作几乎变形，他想要挥拳，却又被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压住了手脚。
我应该怎么办？
他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大脑飞速地运转。
“搞明白了吗？”他被这声音猛地一惊，就听见程翎接着说，“我不是鬼，我是人。”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骆哥咬牙问。
“我要是有想法，杀你个千遍百遍还不是小菜一碟？”程翎嘲笑般地看他一眼，“别太自作多情，我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周旋。”
骆哥被他这句堵得不知该说什么。确实，如果他真的可以无限复活，要杀他们确实可以直接动手，没有必要搞这些弯弯绕绕。
他黑着脸不再说什么。程翎见他没有再打的意思，于是敲了敲手电打着灯继续往走廊深处走，骆哥虽然跟着，他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程翎没管他，他心里始终有点疑虑。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系统赋予他的[绝对免死权]。
这份权力太过强大，甚至超出了系统等价交换的原则。他可不认为只是帮助系统把玩家们领进食堂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份力量。
这其中绝对有古怪。
“有人来了！”骆哥突然说。
不远处的走廊由远及近地传来“嗒嗒嗒嗒”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凌乱，像是有人在被追赶着，慌不择路地渐行渐近。
程翎侧耳听了一会：“应该是她们。”
骆哥也听了一会：“不，不对！”
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依稀见到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快速往这边冲来。
“有三个人的脚步声！”
骆哥拽了程翎一把，两个人立刻掉头，一人捞起两个昏睡的玩家，连拖带抗把他们往电梯的方向带。
“快回电梯！”骆哥还不忘回头冲那几个奔来的人影喊了一句。
这一看又是心里一慌，只是瞬息之间，那几个人影已经逼至眼前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白袅袅，她的校服外套已经不见了，身上只剩下被挂了好几道口子的衬衫，随着狂奔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她面露惊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只敢发出细微的哭腔，见到程翎和骆哥，两只手胡乱地往后指了指，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骆哥一边拖人一边随着她的手指往后看去，后面跟着的是陈桃，程翎给她的鞋本就不合脚，狂奔之中更是被甩掉了一只。她踩着一只鞋奔跑，已是落下白袅袅一大截。
“啪！啪！啪！”
一个影子几乎紧贴着陈桃，随着它的靠近，走廊的灯一盏一盏地“兹拉”一声快速闪了几下，然后“啪”地熄灭，就像是一团暗影铺天盖地地袭来，窒息压抑的感觉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穿过前面那个门牌，拐过拐角就到了！
骆哥咬着牙，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夸张地隆起，一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扯着那两名昏睡的玩家，奋力把他们往前面搬。
程翎身材看着匀称不是很精壮的那种类型，力气却大得出奇，他一下子就把两个玩家提溜起来，左肩一个右肩一个，扛着人迅速地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不行，来不及了！”此时白袅袅已经追上了骆哥，在与白袅袅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骆哥敏锐地感觉到了背后袭来的如墨般无尽的黑暗。
粘稠，冰冷，带着令人恐惧的绝望。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完！
只是瞬间，骆哥就判断清楚了现在的局势。
他当机立断，手劲立刻一松，原本抓着的两个玩家“咚”一声砸到了地上，后面跟着的陈桃没料到骆哥会丢下人自己跑，“扑通”一声就被突然横在路中间的两人绊倒了。
陈桃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就觉得自己头顶一暗。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这一看终于让她知道一直追着她的黑影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形，和骆哥差不多高，上半身像是被扒了皮的人，没有头发没有五官，只有模糊的血肉，下半身却不像人有四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腐烂的蛇尾，青白的烂肉中骨头时隐时现，发出刺鼻的恶臭。
它的蛇尾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肌肉了，移动全靠两只手攀爬，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手印和血痕，那爬行的速度却极快，不一会就已经来到了陈桃跟前。
“啪！”
灯光熄灭，晦暗中陈桃看见那颗肉球一般的脑袋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这应该就是怪物大张的嘴，无比狰狞地要把他们吞噬。
“啊！！！！”陈桃惨叫一声，几乎是用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翻过面前拦路的玩家，甩掉脚上的那只鞋手脚并用地往拐角跑。
她听见身后传来“咕叽咕叽”的声音还有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可是她没敢回头，只是一味地往前冲，她知道自己必须跑，不能停下！
“快点！快点！”一转过拐角她就看见白袅袅站在电梯里拼命对着自己挥手，程翎把两个玩家仍到地上以后用身体抵住电梯门，远远地对她伸出手。
马上就到了！
陈桃也拼命往前伸出手，用力地去够那只能把她拉出死亡深渊的手。
快了！快到了！
陈桃的指尖已经碰到程翎了。
到了！
“小心！！！”恍然间，她听到一声尖叫。
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力量卷了起来。
“救我！！！！！！！”陈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那条恶心的蛇尾高高抡起，那怪物的脑袋撕裂开来，用力地撑开咬向她。
程翎见状赶紧冲出，用力抓住即将从他手里滑落的指尖。
陈桃的身体被血色的深渊包裹着，脸上是渐渐爬满了崩溃和绝望，蛇尾慢慢地拢紧，身上发出骨骼碎裂时闷闷的响声，她用力张嘴，努力地呼救：“救......救救我......”
程翎用力将她往回拉，两股相斥的力几乎把陈桃撕裂，他大喊：“坚持住！”
骆哥撞开想要伸手帮忙的白袅袅，吼道：“她没救了！快关门！不然我们都会死！”
程翎没理他，抓着陈桃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着 ，力气已经快用尽了。
“滚开！”骆哥推开想要阻挡他的白袅袅，冲过去按电梯的关门键。
老旧的电梯“吱呀呀”地缓缓合拢，程翎依旧紧紧抓着陈桃。
终于在电梯门即将夹到他们的时候，那张巨大的嘴终于用力地合上——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电梯门轰然关上，一片热血呈喷射“哗啦”地泼了电梯里的人一身。
陈桃的声音消失了，白袅袅呆呆地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程翎。骆哥也静静地看着他。
他两只手微抬着，掌中还抓着那双还带着温热的手。是陈桃的手。
【叮咚！玩家[曾桓诚]，玩家[张立棋]，玩家[陈桃]判定死亡！】
电梯门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将恐惧与危险隔绝门外，厢体“吱呀呀”地缓缓下行，像是要坠入无底的黑暗。
那双手的断裂处还在往下“滴答滴答”地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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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