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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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还弥漫着全郗从浴室带出来的沐浴露香味，他为了洗脸不弄湿头发，将刘海用一个小发圈扎了起来，洗完忘记摘了，现在还戴在头上。
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床头还留有一盏白色的落地灯，灯光照在发圈的珍珠上，带出细微的反光。
徐誉松伸手去帮他摘了下来，顺手套进自己手腕，然后揉了揉全郗的头发，重复道：“原因，告诉我。”
全郗显然并不想说，动作很慢地往上扯被子，一点点将自己的脸挡住。
徐誉松不让他扯，全郗就扭头转向另一边，就是不肯说。
徐誉松皱眉，他直觉这件事不对，他很清楚地记得全郗有能力通过那些测试，除非他进了UAN后，UAN又研发出了什么新的恶心人的东西，那些东西勾起了全郗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才一直被压在替补位。
见全郗的脑袋一直别扭地面向墙壁，徐誉松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脸掰回来，顺便双手贴着他的脸大力地揉搓了一番，难得的耐心，“是UAN的新测试太难了吗？”
全郗的脸被他的手掌夹住，说话含糊不清：“唔。”
徐誉松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不逼你说，以后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反正明天，GTT的测试你要是过不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徐誉松放开全郗，在他旁边躺下，全郗靠上来，抱住他的手，“嗯。”
“嗯嗯嗯，就知道嗯。”徐誉松没好气道。
他想起全郗在直播间学中文，甚至还叫粉丝老公，更生气了，“在你粉丝面前油嘴滑舌就没有你不会说的，在我面前就只会嗯。”
全郗没有第一时间“嗯”，沉默了一会，突然说：“Baby.”
徐誉松一愣，转过头看他。
他一转头，立刻就对上了全郗的脸，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徐誉松闻到全郗身上的沐浴露味，跟自己身上的一样。
香的，还靠的这么近。
全郗见徐誉松不回应，以为他不喜欢Baby，又说好些词汇：“Dear？Darling？my darling？Honey？Sweetheart？”
徐誉松：“……”
全郗一脸认真道：“中文？”
意思是：不喜欢英语的，喜欢中文的吗？
他自己思索了一下，缓慢拗口地用中文说：“宝贝？秦，爱，得？”
全郗刚说完，徐誉松扔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可徐誉松没动，全郗提醒他：“徐誉松，手机。”
徐誉松脑子有些宕机，他当然知道手机响了，但是该死的他刚才叫我什么？他叫我宝贝！啊，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他的脸怎么这么光滑，他的嘴唇怎么这么软，他刚才是不是还叫我Darling？还有Honey，还有Sweetheart，该死的，他怎么这么好看，他怎么这么可爱，他才是我的宝贝，好想亲……
等等，什么响了？
全郗掀开被子起身，伸长手越过徐誉松去帮他拿手机，“手机。”
啊，对，是手机响了。
徐誉松清醒过来，点了接听。
全郗托着他的手机，抬到他耳边。
“喂，哪位？”徐誉松心不在焉地说，眼睛根本没往手机看，只盯着全郗。
“你问我哪位？”电话那头的妇人明显对徐誉松的语气很不满，“打游戏把脑子打没了？”
徐誉松瞪大双眼，赶紧从全郗手里拿过手机，恭敬地说：“妈，刚才没看来电显示。”
徐迎笑了声，没再追究，跟徐誉松拉起家常来：“臭小子，中国现在都凌晨了吧，还没休息呢。”
“要是休息了就接不到你电话了。”徐誉松不客气地说，“你现在在哪？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啧，还是这么不会说话，聊两句不到就不耐烦。”徐迎无奈，“我和你爸现在当然在美国，不过我们明天就会回国了。”
徐誉松皱眉，“哦，没空接待你们。”
徐迎也知道徐誉松要训练，说：“当然知道你没空，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们春节有几天假的吧？今年我们回国陪你过年，就不用你大老远跑美国来了。”
徐迎这么一说，徐誉松才想起来，世界赛结束了，再过没多久确实是春节，往年GTT都有7天假，他的爸妈姐姐都在美国，会让私人飞机来接他过去一起过春节，今年他们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回国过春节。
徐誉松思索了一下：“应该会有个七天的假，跟往年一样。”
徐誉松说完，眼神飘到旁边的全郗脸上。
对了，他的宝……不是，他的全郗怎么办？
“过段时间是中国的春节，俱乐部会放年假，有七天，你要回一趟美国吗？”徐誉松问。
徐誉松忽然切英语，徐迎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没出声。
全郗看着徐誉松，摇了摇头，说：“基地。”
徐誉松：“你要留在基地？”
全郗点了点头，“不回美国。”
徐迎这时候忍不住问：“你旁边是谁啊？”
徐誉松对徐迎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接回答：“全郗。”
徐誉松全家都认识全郗，毕竟曾经徐誉松和全郗几乎每天形影不离，全郗经常被徐誉松带回家蹭饭，徐誉松家里人也跟着了解了不少全郗的情况，全家都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的小孩。
“全郗？哦，那个眼睛是紫色的小孩是吧？”徐迎的语气有些奇怪，她沉默了一会，快速地说：“人家不想回美国就不回呗，到时候带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就这样定了哈，你姐姐也会回来，她可喜欢全郗了。”
徐誉松：“？”
“行了，不打扰你们训练，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挂了哈。”徐迎说完，迫不接待地挂了电话。
徐誉松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看向全郗，“你跟我妈有联系？”
全郗摇摇头，“没有。”
徐誉松正疑惑着，徐迎那边已经迅速地给他发了条信息。
【妈：你没让全郗回美国看他养父母什么的吧？】
【Glory：没。】
【妈：没就好，别再提这件事，他16岁的时候进了UAN有自由收入，已经通过法院判决成年了，当时Wendell先生立刻就跟他解除了领养关系，那几天还登报了，我也是刚好看到熟悉的名字，就多看了两眼。】
徐誉松看到信息，十分震惊，16岁就解除领养关系，那全郗现在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妈：臭小子，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之前从UAN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跟全郗绝交，现在又和好了？】
【妈：我当时就纳了闷了，平时也没见你有什么朋友，就全郗一个，你把他带回家的时候我还特别欣慰，儿子终于变成正常人会交朋友了，结果去了趟UAN回来你就跟我说绝交了。】
【妈：还有，我记得他不是在UAN吗？你把人签到GTT去了？你们不会又因为比赛的事情吵架又绝交吧？到时候又要把人家扔回美国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哈。】
【Glory：不会，你不用瞎操心。】
【妈：你最好跟我保证不会，反正过年的时候你得把人带回来，还有，别在人家面前提美国那些事，少膈应人家。】
徐誉松关了手机，默默地消化刚才的信息，全郗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妈妈给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没说话。
徐誉松今天才忽然发现了一点——全郗身上的很多事，要是他不说，其他人也不说，那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解除领养关系这么大的事，徐誉松还是时隔两年从自己妈妈口中听来了。
而关键就是全郗真的不说。
问他不说，不问就更不说。
徐誉松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床头，对全郗说：“春节不回美国的话，跟我回家，以后放假都跟我回家。”
全郗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嗯。”
看他那张嘴一口气只能蹦两个字的样子，肯定问了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先慢慢让他愿意讲话。
两人躺好，全郗打算继续跟徐誉松探讨一下他喜欢哪个称呼的问题，但徐誉松好像不想说了，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全郗只好跟着睡。
翌日，全郗被教练带去做心理测试，原本对他有十足信心的徐誉松忽然紧张起来，生怕全郗过不了，恨不得跟在他旁边一起做。
好在晚饭的时候，全郗和池奉一同从五楼下来，徐誉松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全郗一脸高兴地跑到徐誉松面前，告诉他已经签完合同了，徐誉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池奉也走进训练室，先是对一队其他成员宣布了全郗正式签约的消息，然后转向徐誉松，“我一会用战队官博发个公告，Fond没有微博，你帮他创一个，转发关注什么的弄一下，然后晚上……”
他想让全郗趁着今晚也开个直播，不用多，打一两局就好，露露脸就行，但……这小子的资料里虽然有法院判决成年的证明，实际年龄其实未满18，这让池奉一时半会也拿不准消息。
池奉思考了一阵，想到一个办法，“这样，我一会把Fond的直播账号给你，你陪同直播一下。”
徐誉松皱眉：“他签直播合同了？”
“签了，新人都要签，合同都是一套的。”池奉说。
“怎么不先问一下我？”徐誉松不是很高兴，他并不想让全郗去直播。
“这事还得问你？！”池奉是没想到他管的这么严，“Fond以前在UAN的时候也直播啊，我还以为你没意见呢。”
“啧。”徐誉松不满。
他意见很大。
“反正签都签了，也就这个赛季而已。”池奉甩了甩手里的合同，耸耸肩，“你不想他给别人看下赛季我就不给他签了呗，反正你家也不缺这几毛钱。”
池奉表面看着无所谓，实际心里在骂街，该死的资本家，你们不缺钱我缺，好好的两课摇钱树都不直播捞钱，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合同已签，徐誉松也拿全郗没办法，答应了晚上陪同直播，条件是只播一局游戏。
于是，当晚，电竞圈经历了一场史诗级混乱。
经有幸在场的群众回忆，事情的一开始是GTT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官宣新一队首发的微博，该微博显示一队新成员前身是AME欧美赛区成员，本人的国籍也是美国。
粉丝原本对外籍选手并不好奇，各战队引进外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但很快有人将这名选手联系到了前不久GTT一队队长Glory直播间里的那名外国人身上。
于是，大家开始前往欧美赛区查找Fond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真的不是某位同名的电影明星吗？
粉丝开始疯狂搜索Fond的直播比赛视频，热热闹闹地在推特和油管考古，发现Fond特别喜欢中文后更高兴了，跃跃欲试教他中文，盼着他直播。
所以当全郗微博刚放出直播消息的时候，他们就火速冲了过去。
可当他们赶到直播现场，全都傻了眼——直播间里除了游戏页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只看到一个ID是GTT-Fond的账号登录了上去，一个新号，什么战绩都没有，他们看着那个账号快速地通过新手教程，然后打了一把不需要段位的匹配，然后——
游戏结束，直播也结束了。
直播间几十万观众：？
粉丝看着直播页面那个方块小人，以及后面跟着的那句“主播离开了~”，震惊不已。
这放到整个电竞圈直播界都是相当炸裂的，整场直播不足30分钟，主播全程没露脸，没说话，也可能是根本没开麦，直播账号新得甚至来不及开打投，粉丝都没法刷礼物，主播就这样给大家演示了一遍如何通过AME的新手教程，又因为该账号没有隐藏分，打了一把不需要任何操作对手都是新手的匹配，然后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了。
粉丝原想着来围观一下Fond的脸，结果连声音都没听着。
徐誉松全程在一旁陪同，他十分肯定地告诉全郗：“这里的直播就是这样的，你今天做的很好。”
全郗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他以前直播的时候要看弹幕，遇到刷礼物的还要感谢，甚至每次直播结束时，要特意感谢一下排行榜前面的粉丝，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用做？！
但他还是决定相信徐誉松的话，一局游戏结束后任由他帮自己关了直播。
徐誉松也没将全郗的微博给他，对此他给出的理由是：“你不熟悉微博，以后账号放我这经营就行，有事我帮你处理。”全郗对此也毫无异议。
只有再次在热搜上看到自家战队名字的池奉半夜坐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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