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结束之时（威银）》USAN

4、第四章。血蝴蝶，雪和服（修）

　　第二天照常上课，所以银时一直在向桂抱怨他的不满以及如何对待伤员的种种。桂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睛扫视学生们的作业，一副两边都照顾得很好的模样。

　　高杉推门走进办公室，银时觉得上身绷带下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连同左胸腔与右侧的太阳穴一起。

　　“对了，假发，我明明要的是草莓牛奶吧你干嘛给我巧克力味的当阿银我是色盲还是味痴啊你个混蛋。”

　　“不是假发，是桂。”桂将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最后一本作业簿已浏览完毕。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银时，“银时，我既没说你是色盲也没觉得你是味痴只不过超市里的草莓味牛奶卖光了而已。”

　　“而已？不要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啊混蛋。”银时火了，从嘴里掏出大得恐怖的旋纹棒棒糖指着桂的鼻尖吼道，“虽然同样是摄取甜份但意义不同啊阿银我就是爱草莓牛奶超市没了就去便利店啊白痴。”

　　“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会去便利店买牛奶的。”推开银时指着自己的棒棒糖，桂站起身拉平衣服的皱褶，食指弯曲敲了敲叠得高高的作业簿。

　　当银时不满地吼道关键词是草莓牛奶不是便利店时桂用一句你的学生已经等很久了堵了回去。

　　银时不满地切了一声，拎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和刚买的少年JUMP摆了摆手就走出门去，踏着懒洋洋的步子与高杉错肩而过，中间隔着两人刻意错开的微妙距离。

　　银时微微垂下眼睑，半盖住了暗色的瞳仁，银白的睫毛在门后的冷风吹来时颤抖了分毫，然后卷着不被主人喜爱的弧度抬起了高度。

　　走出门几步的银时侧身站定，淡然地望着远方的天空。身后几步远的墙边，粟发少年低着刘海盖住了眼睛的头，身上单薄的白色衬衣在不弱的秋风中染上了冰凉。

　　“少年呦，我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所以，犹豫也没有关系，迷茫也没关系，只要有决心，只要可以背负那沉重的回忆与爱，他就可以告诉他，那所有的一切。

　　银时将冲田带回家。那是幢很漂亮的三层别墅，有花园跟地下仓库，总之是有钱人家的房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教师买得起的房子。

　　银时直接忽略掉冲田明显怀疑的眼神将他带到三楼的露台，熟练地从一旁巨大的冰箱里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甜品，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老师我啊，没有了甜食就活不下去哦。”对着试图往他的甜品中加辣椒油却未遂的冲田，银时如是道。他笑说曾经也有人在他美味神圣的甜品中加辣得恐怖的辣椒酱，如果不吃便会立刻吐血装作快死的样子，逼得自己一口气吞下全部的食物然后按着喉咙倒地不起才柔弱地擦干净所谓蕃茄酱的血迹再温柔地笑着照顾自己。

　　冲田表情有些黯然且不怎么在状态地说老师你不是说人要靠着从大脑一直贯穿到胯间的那根东西才能站立么，银时一口气吞下一块蛋糕后才说。

　　总有一天会断掉的，虽然现在也不见得就是笔直，但在那之前坚持站着就好了，绝对不能弯下腰。凭着自己的意志站着就好了，不要弯下腰就好了。

　　冲田沉默不语，唇角的笑容淡去，十分认真的红眸盯着银发男人说，我想要知道，姐姐的事。我可以背负，姐姐悲伤的回忆。

　　她并不悲伤，甚至很幸福。但现在的你无论如何都理解不的吧，女人那比拟皓月的美丽爱情。

　　银时抬头看着惨淡苍白的天空说，等待夜晚的来临吧。

　　女人的愿望其实都很简单。

　　银时是以这句话作为开头的。男人面色泰然的仿佛之前的消失只不过是冲田的幻觉。

　　然后他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那个坚强女人的一切。

　　他说他是被女人骗回家做苦工的，工作内容就是偶尔打扫一下大得寂寞的宅子和一间满是漂亮和服的房间，时常陪她说说话，其他时间就在没有门的房间里睡过去。

　　女人的笑容寂寞而无奈，却又美丽而真实，没有半分虚假。那是真正幸福的笑容。那是真正明白了她的幸福的她才能露出的笑容。

　　女人很喜欢出门散步，尽管身体不好还是每天都会上街看看，会笑着说不常与人接触的话会老的快，会毫不在意地边看着街边的人事物边对他讲故事似的说些过往。

　　比如她的心情她的愿望，比如她所期盼的空虚的东西在等候中消散了呼吸。比如她明白自己的温柔多么残酷。比如她多想再见这些她所挂念的人们一面。

　　她的温柔如同她的残酷，让尊敬着她的少年一边怀念着姐姐兼母亲的爱一边恨视着让女人陷入如此境地的那个男人。然而那到底是谁的错？究竟是谁的错？能肯定那是男人的错么？能确定那不是女人的错么？真的能说是一个人的错而不是两个人都有错么？

　　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幸福，也愿意抱着虚伪的幸福死去的心情终结生命。

　　冲田的情绪开始波动。就算一切都是姐姐的自以为是也好，他也一直认为那是土方的错。其实年幼的孩子在当年的梧桐树后早已明了了一切，只是不愿相信不肯相信地被自己强压在了心底。

　　最后银时转头看向冲田，同样的颜色映入了彼此的眼眸中，冲田在那里看到了自己。

　　他问他：

　　你记得那个女人最喜欢的两种颜色么。

　　艳红的血和纯白的雪。

　　那对美丽的羽翅。

　　冲田想起姐姐最爱的收藏，就是各式的和服。

　　彩色的民族服装摆满了整间房子，全是姐姐所做。

　　他们并不富有，就连布料都是工厂不肯再用的布头。

　　但姐姐很幸福。他只要这样就好。

　　可是自从道场来了那个人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身边的人的目光不再只专注自己。就连他赌气不肯去道场，也没有人会再向着他。

　　他嫉妒，嫉妒得发疯。

　　可是姐姐很幸福，虽然幸福之后就是无底的悲伤。

　　因为那是无望的爱恋。

　　有一件事银时没有对冲田说，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告诉他的，无论用何种方式。

　　那是一个发生在秋天的事。深秋时刻，自己与一位美丽女性的邂逅。

　　那场美丽的相遇，连同那漫天飞舞如血蝴蝶般的枫叶以及裙角翩翩如雪花般的和服。

　　一起铭刻在记忆深处。

　　TBC。

　　有没有人发现，其实我是语言无能来的……

　　下章预告。

　　双人床就是要两个人睡才足够。

　　下一章，两个人的双人床（冲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