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爬墙记》情癫

3、第三章 掌门师夫

　　也许是当时的印象太过深刻，直到半个月后景天还是时常梦见那日的情景。在梦境里，宁魂咒的蓝色字符居然变成了粉红色的“我爱你”。真是太美好了，也真是太囧了，不由人大笑一声：“景天，你好花痴啊！”

　　不过，能够死而复生也完全是由于花痴的功劳，没有这股坚忍不拔的执着，景天也不可能恢复生命回到长卿身边，也不可能在蜀山安稳地住下来，当然，在众弟子的眼中，那是蹭吃蹭喝。

　　自从长卿接任掌门一直忙个不停，而某人却可以游手好闲地到处闯祸，这个人，自然是百无聊赖的景天。

　　他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除了睡觉就是找长卿聊天。对着长卿，他总觉得有无穷无尽的话要倾诉，可惜长卿实在是太忙了，还有那位常交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在他们独处的带着一大堆的问题来找长卿。一会儿说有弟子要请教武功啦，一会儿说刚加固好的锁妖塔有异动啦，最离谱的是，连柴米油盐这种小事也要来打扰他，吃醋的景天肯定看不下去，自告奋勇地跳出来说：“厨房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好了，白豆腐，我会好好帮你的，谁叫我是你的景兄弟呢。”

　　常交叉忿忿地白他一眼，这家伙明明在私底下自诩为“掌门师夫”来的，到了长卿面前却又变成了中规中矩的景兄弟，真是厚脸皮啊！

　　不过，清微师长似乎很偏爱这个无赖，在长卿继任掌门的那天，对他的无理取闹也是和颜悦色的，真是让人想不通。

　　那时清微正向长卿交待一些作为掌门所必须遵守的一些清规戒律，说到酒不准喝的时候景天跳了出来，说到荤腥不准碰的时候景天又跳了出来，说到戒骄戒躁的时候景天还是跳了出来，长卿安抚无果，众人不满下清微对他说：“孩子啊，可是这些是长卿一直都有遵守的啊。”

　　景天觉得这不公平：“可是长卿他是掌门，就没有一点点的特权吗？”

　　清微想了一下：“没有哦，对了长卿，还有一条，不准接近女色。”

　　向来对师长逆来顺受的长卿自然而然地应道：“是。”

　　咦，清微老头儿为什么对我眨眼睛？景天迷迷乎乎地接收到这个暗示回到位置上继续观礼，直到仪式结束也没好意思去问为什么。

　　不管了，反正只要能待在长卿身边就好，而且景天这么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那条戒律的含义，如果不是这样，他也就不会自诩为“掌门师夫”的身份了。

　　这个称呼本来是他瞎编出来吓唬小孩儿的，景天开始以“掌门师夫”自居，虽然他只敢在常圈圈面前这样，也算是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常圈圈这个名字是景天起的，真名叫做常耄耋，因为爹娘希望常圈圈可以活很久，所以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可惜景天不认识，他叫常胤常交叉，常胤是常圈圈的远房堂叔，所以景天也就不和他客气，叫他常圈圈。

　　常圈圈长着一张圆溜溜的脸，红红的像苹果一样可爱，成天笑呵呵的，这一点和景天非常投契，虽然常圈圈并不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是他只有七岁无力反抗成年人，加之景天用“掌门师夫”的身份压制他，令他不得不从。可怜他学习了很久才将听错的“掌门师父”转移到“掌门师夫”上面，不过从景天得意洋洋的表情看来，他对这个熏陶成果非常满意。

　　但是当“掌门师夫”这个称呼传播开来之后，许多的蜀山弟子自然提出抗议。由于怕惊扰到纯良的掌门师兄，他们都彼此约定不许透露半句。也只敢暗地里找景天的碴，首当其冲的便是常交叉，三番两次地在他们独处的时候找借口闯进来，以力保长卿的“清白”。

　　于是成天找不到机会亲近白豆腐的景天一天到晚在干囧事。

　　有一次，他为了让师兄弟们刮目相看，更为了让长卿能够欣赏到他潜心而作的书法，特地跑到清微房中搬出他珍藏已久的《兰亭集序》孤本，加以临摹，结果不小心溅上墨汁，反而毁了原作。

　　——这件事的后果是长卿以掌门的身份在骄阳下罚跪一天，外加拿出自己的俸银进行赔偿。

　　痛定思痛地景天决定利用厨房来表达对长卿的爱护。他忧心他整日劳累，累坏身体，又舍不得跑下山去走动，那样会让长卿远离视线范围。于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在蜀山后花园的荷花池内钓起鱼来。

　　他想熬一锅鱼汤给长卿补身体，虽然清微这老头说过出家人的戒律，但是长卿是掌门肯定要有一点小特权，于是景天就想当然地跑去钓起一条肥美的鲈鱼，抓进厨房正要拿刀剁头的时候听见常圈圈的惊叫：“呀，住手！‘掌门师夫’那是清微师祖养的观赏鱼啊！”

　　景天扬刀的手停在半空，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拿鲈鱼当观赏鱼来养。

　　——这件事的后果是长卿以掌门的身份罚跪一夜，外加景天七日之内不准进厨房。

　　汗之，为什么景天总是要找清微的麻烦呢？

　　因为所有的老头儿中数他最乖。

　　泪之，为什么每次受罚的总是长卿呢？

　　因为景天不是蜀山的人，而长卿是他的白豆腐。

　　看来对这项认知，所有人都很明确，包括长卿自己。但总有人不甘心，或者在犯迷糊。

　　不甘心的是常交叉，犯迷糊的是景天，本着补救心理的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着“追妻”大计。

　　面对失而复得的厨房，他决定洗心革面，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盅美味的养生药膳，让长卿好好的滋补身体。

　　明明是十足的好意，但是，为什么会——

　　啊！厨房厨房烧起来了！

　　正在抢救灶台的景天被烟呛得只顾得上咳嗽，喊人救火这种事居然是常圈圈去爆料的。

　　这个囧小孩居然直接跑去无极阁找长卿，拉住他的袖子，大呼小叫地：“不好了，掌门师夫出事了！”

　　当时是清晨，长卿正坐着和师兄弟论经讲道，结果一屋子人当场石化。

　　美道长当即蹙紧了秀眉，手中的书卷滑落在膝上。

　　师兄弟们盯紧了他，张大口不敢喘气和说话。

　　谁知下一秒，长卿就紧张地站了起来，扶住常圈圈的肩膀只管吼道：“快说，景兄弟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