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光是人类的本能》观然

35、示威

　　裴时憬坐在车上有些难受，傅澄年看了看她，开了敞篷，夜风微凉阵阵吹着，裴时憬舒服了很多。

　　“好些了吗？”傅澄年问道。

　　裴时憬点了点头，她有点晕车的毛病，傅澄年一向清楚。

　　车一直开到裴时憬家楼下，裴时憬半梦半醒间被叫醒了。

　　傅澄年帮她解开了安全带，小心翼翼的扶她下车、上楼。

　　裴时憬一直没说话，直到两个人站在了家门口。

　　“傅澄年，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裴时憬忽然甩开了傅澄年的手，靠在门框上，冷冷的看着傅澄年。

　　傅澄年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讷讷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裴时憬咬了咬牙，打开门，走进去便要关上。傅澄年忙拉住门边，“阿憬，我刚来，还没找好住处，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

　　“不方便，”裴时憬回绝道，“我有女朋友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傅澄年不缺钱，傅家根基也在长市，裴时憬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傅澄年抓着门边的手越发用力，显出鲜明的筋脉。她当然知道，而且在她刚刚知道的那一刻，妒火几乎烧光了她的理智。

　　“阿憬，”傅澄年垂眸，神色哀戚，颤抖道：“阿憬，最后一次，好不好？”

　　裴时憬抓着门把手的手微微动了动。

　　“这次过后，我绝不再来打扰你。”

　　裴时憬松了手，“最后一次，你说的。”而后指了指客房，“你睡那一间。”

　　傅澄年连声应好。

　　客房自从住进来时仔细收拾过，就再没打理过。裴时憬拿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给傅澄年，让她自己收拾一下。

　　转身时，傅澄年很突然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不可以和你睡一张床吗？”

　　因为一名实习生弄脏了文件，顾间初几乎熬了个通宵，干脆没有回家睡觉，买了早饭准备去和裴时憬说早安。

　　然而，裴时憬家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是傅澄年那台低调的跑车，一如既往的碍眼。

　　顾间初本能的抬头去看。

　　傅澄年正悠闲的在裴时憬家的阳台上晾着床单，仔细的把床单完全摊开。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傅澄年露出一个胜利者般的微笑，轻轻从手腕揉到手指。

　　顾间初抓紧了早餐袋，转身离去，随手把早餐扔进了一个垃圾桶里。

　　顾间初回了公司，模样冷得吓人。众人都听说了晚上的事，以为顾间初是因此生气了，都不敢上前搭话。只有程跃汶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间初，吃早饭了吗？我买了很多，你要不要吃点？”

　　顾间初没有理他，径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程跃汶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挑出了几样顾间初喜欢的，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顾间初终于看向他，“看来你是真的吃了很多。”

　　程跃汶知道顾间初是说他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不以为意，又给她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其他人听顾间初说话了，都松了一口气。也习惯了顾间初和程跃汶，一个总怼人，一个不在乎的相处方式，甚至懒得抬头看一眼。

　　过了大约半小时，裴时憬来了，看见顾间初望向自己的目光微微一笑。然而顾间初的目光却落在裴时憬妆容下露出蛛丝马迹的黑眼圈上，没有回应她的笑。

　　裴时憬轻轻皱了皱眉，给顾间初发信息让她到茶水间去。

　　顾间初很快就到了。然而还不等裴时憬问她反常的原因，顾间初就先开了口。

　　“昨天没睡好吗？”

　　裴时憬犹豫了一下说：“还好。”

　　“哦～”顾间初点了点头，轻笑道：“这个周六一起去看电影吧。”

　　心中因顾间初反常而生的不安平复了下午，裴时憬笑着答应了。

　　“就上午吧，不耽误其他事情。”顾间初补充道。

　　裴时憬微有些疑惑，刚要问又正巧有人走进来，于是裴时憬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顾间初转身接了一杯咖啡，走进来的路人是一位有些熟悉的宣传部的同事，她好奇的凑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裴总监笑着点头的样子好温柔啊。”

　　顾间初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什么也没说呀”，而后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笑什么，可能脑子不好使吧。”

　　路人有些单纯，一脸“裴总监原来是这样的吗？！你们部门都这么说自己老板的吗？！”

　　顾间初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端着咖啡走了。留下路人在原地凌乱。

　　程跃汶看见顾间初端了一杯咖啡回来，又看了看自己端给她的一滴未动的咖啡，笑道：“间初，你对我的咖啡有什么意见吗？”

　　顾间初坐下，一本正经道：“我不喝除63℃以外的咖啡。”

　　程跃汶作恍然大悟状，“这我得记在我的小本本上。”

　　旁边一位同事被他们俩一唱一和逗笑出了声，抬头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顾间初也笑了笑。虽然很难受，但下定决心之后就好像畅快了很多。

　　中午，裴时憬约顾间初一起吃午饭，被婉拒。

　　晚上，裴时憬约顾间初一起吃晚饭，被婉拒。

　　裴时憬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思量着是不是前几天应酬太多惹顾间初不高兴了。裴时憬打着哈欠早早上了床，打算第二天好好哄一哄裴时憬。

　　哭着醒来，裴时憬急切的打出一个电话。现在是凌晨3点，那个人大约是不会接的。裴时憬渐渐缓了过来，打算挂断。

　　然而，电话接通了。话筒里传来祝知沅疑惑的声音。

　　“你……最近还好吗？”裴时憬犹豫着问道。

　　颤抖的声音透露着不安。

　　祝知沅沉默了许久，道：“我很好，睡吧。”

　　裴时憬安心了，道了晚安，说了再见。

　　然而裴时憬又睡不着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梦见祝知沅猝然离世，更没想到自己原来还会为祝知沅的死而崩溃大哭。

　　裴时憬早早去上班了，想和顾间初聊聊天。可是过了上班的时间，顾间初还没有来。裴时憬一问，才知道顾间初越过她请了假。

　　裴时憬打过去问顾间初，电话在第三遍终于接通，背景有些吵闹。

　　顾间初的声音微微沙哑，透着疲惫。

　　“我有些事情，电影改到下周六吧。”顾间初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裴时憬不安的再打过去，顾间初却再没有接了。